“你醒了?”有人坐在泠寒月的床头,这么说道,“既然醒了,就赶快起床,我们今天,可有一大堆事情要去办。”

昏昏沉沉中,泠寒月紧闭着双眼,却只是摇晃着脑袋,一阵十分痛苦的模样。

怎么,又梦到了曾经的那些事?明明自己,也该完全忘掉。

“嗯?你怎么了?”

随后便有一只大手伸到了泠寒月的额头之上,宽厚温暖。

泠寒月喜欢这种感觉。

“有些低烧,这一幅凡人的身体,果然还是太弱了些,”那人道:“我去请小师妹来,她精通百戏之法,对这医道,也应该有所涉猎才对。”

随后,南宫苍云将那一只盖在泠寒月额头上的手掌收回,转身正欲离开,却忽然察觉自己的手被人一把抓住,并且牢牢不肯放松。

他回过头来,却见是泠寒月抓住了他的手,只是她的眼睛还闭着,脸色却是放松了许多。

南宫苍云刚想着扯开泠寒月的手,却见她已经睁开了眼睛,随后便有一抹惊慌和不知所措在她那异色瞳孔之中扫过。

下一刻,泠寒月便放开了抓着南宫苍云的那只手,再然后,便是当做全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般,坐会床上,捋了捋耳边的一缕银白色发丝。

“你……”南宫苍云皱眉,也不问过她的同意,便再将手伸向她的额头,“又退烧了?这么快?”

泠寒月一掌将南宫苍云的手拍下,口中喃喃道:

“退什么烧?我没事,你少管我。”

听她此言,南宫苍云倒是一挑眉毛,便接着饶有趣味道:

“现在这里,一共就你我二人,你是不是该遵守昨天的约定,叫我一声……”

说到这,南宫苍云便停下了言语,刻意将那最后几个字留给泠寒月遐想,她也很快意会,便接着扭过头,从牙缝中挤出一生细若蚊吟的:

“主……主……主人……”

南宫苍云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只是这无比简单的两个字,便让泠寒月几乎羞红了脸,她用被子盖着自己的身体,又用双手捂着自己那发红了的耳根,道:

“好了,该说的话我已经说过了,现在请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换衣服?那为什么要请我出去?”南宫苍云坏笑着,拉了拉她那遮遮掩掩的被角,道:“不主动邀请我观看也就罢了,还敢请我出去?注意注意你现在的地位,我是主,你才是仆。”

泠寒月十分不情愿地将被子掀开,那单薄的睡衣自然遮掩不住少女那窈窕的身段。

尤其是胸前的那两座山峦,盈盈饱满,根本就不是那一件单薄的衣物能够束缚得住的。

几欲,裂衣而出。

不过,南宫苍云这言语上的一番挑逗,却没有真的想要看泠寒月换衣服的意思,毕竟他也早看了许多次了,摸又摸不得,看了,也只是给自己徒增欲壑。

你问为什么不能摸?今天他可是有着事情要做,若是摸了,只怕一个把持不住,又得浪费几个时辰在泠寒月的身上了。

这具身体,的确绝美,足以称得上是人间绝色。

偏偏还对着南宫苍云,有着特别的吸引力。

泠寒月在屋子里换衣服,南宫苍云就在屋外等待,只是他这时才有着时间思考,明明泠寒月刚刚起床时,还做着噩梦、发着低烧,怎么不过须臾之间,仿佛一切的病痛,都从她的身上祛除了呢?

南宫苍云不禁想起,在自己对泠寒月使用那“阴阳颠倒之法”时,她身上出现的种种异状。

“阴阳颠倒之法”,是南宫苍云从自家师尊那里学习而来的法术,尽管他也很疑惑为什么洛千秋会懂得这种奇怪无比、又几乎毫无作用的法术,但凭借着自己对她的信任,南宫苍云还是刻苦学习了一番,并且最终在泠寒月的身上付诸实践。

效果拔群,泠寒月从一个相貌阴柔的青年男子,被南宫苍云捏成了一位风华正茂的青春少女,至少他对此,很是满意。

但在这实践的过程中,泠寒月的身上还是出现了种种出乎南宫苍云预料的情况——例如她那一对异色的眼眸,以及那一头银白色的发丝,就完全不在他的设想之内了。

这并非是一个漫画世界,需要依靠角色间不同的发色来区分人物,与侧面描写人物的性格特征,这里的大家都是正常的黑色头发、黑色眼瞳,那些异色的身体特征一旦在此出现,大家只会怀疑你是修炼邪道的魔修,亦或是西洲东洲的来客。

或是妖族也说不定,但绝对不会是一个正常的人族修士。

而今天,泠寒月的身体又出现了这些不合常理的异状,南宫苍云也本能地去怀疑,她原先的身体,是否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是他还正思考之际,泠寒月却推门而出,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索。

“你不是说,我们今天有事情要去做吗?”泠寒月淡淡道:“那就少卖些关子,快说吧。”

泠寒月此时穿着一身白色的剑阁长袍,将她那窈窕的身段全都遮去,而那柄牵扯着她曾经恩怨、更关乎着她将来去向的寒月剑,更被她给背在了背上,不仅藏入了鞘中,还用几层白布给厚厚地裹住了。

然而南宫苍云只是淡淡地看了她那寒月剑一眼,便转变了话茬,道:

“我先前刚刚与你强调过,你怎么现在就给忘了个干净?”

泠寒月先是一愣,随即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低着头,不情不愿道:

“主……主人。”

南宫苍云十分满意,认为这是一个十分良好的开始。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早些动身,去把那些麻烦的事情给做完了。”

此刻他也取出了自己的长剑,以御剑术将其控制在离地不过一尺的地方,随即踏上长剑,又将手伸向了泠寒月,道:

“我们路上再说,来,你先随我御剑。”

不知为何,看着南宫苍云这将手伸向她的动作,泠寒月的眼前却忽然有些恍惚,眼前的南宫苍云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回到了她第一次与她初见的模样。

“对了,我叫南宫苍云,你叫什么?”

然而这一副画面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那个幼稚孩童的形象便一下子从她的心头间抹去了,泠寒月再次向前看,却只见到南宫苍云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问道:

“你在想些什么?赶快上来,别再耽误时间了。”

泠寒月甩了甩,试图将刚刚那些如梦幻泡影的东西全都给甩出自己的大脑。

只是在她踩上了南宫苍云的飞剑,看着自己离开地面,越升越高。

而随着地面上的那些景物,如房屋、树木、山峦,都越来越小,泠寒月的头脑,却是越来越乱了起来。

前世,那生前的最后一幕,却是一点一点地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悲戚、高空、痛苦,当这几个词被泠寒月联系在了一起,她眼前的画面却是越来越恍惚了。

“啊!”

她紧抓着南宫苍云的肩膀,口中发出了一声极其痛苦的哀嚎之声,身体却是一软,便紧接着倒下,跌下了长剑,向地面坠落而去。

与她前世的那一幕,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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