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因为灵性消耗过渡才陷入了沉眠,结果一来就梦见自己还被困在间界,被那漫天遍地的视线窥视,四周的黑影环绕似乎随时都会涌来将她吞噬。
好不容易挨到血雾散去,眼前的人脸山丘又变成了地球的钢筋混泥土森林,恍惚之间仿佛又回到父母出车祸的那个十字路口。
可黛比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惨烈的车祸现场,便被油然而生的恐惧惊醒,不顾一切的想要逃离。
好在珍及时将她拢入了怀抱,才在那些许的安全感中逐渐安静了下来。
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困意便再度来袭,黛比似乎又来到了一片浓雾之中,正在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冲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一剪刀咔嚓掉了她的小鸟。
黛比只能边哭边追,可跑着跑着不小心摔了一跤,一抬头疯女人已经消失了,雾中浮现出七道身影将她围在中间。
那种彻骨的恐惧再度袭来,仿佛是看见了天敌一般,正当她无路可逃之际,却被咕咕作响的肚子叫醒了。
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一丝食物的香味钻入鼻腔,瞬间勾出她的涎水。
黛比咽了一口唾沫,想赶紧起床吃早饭,可一动脸上却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小戴丽醒了吗?”珍的声音轻轻传来,却并没有才睡醒的慵懒感,似乎已经醒来多时了。
“嗯……”黛比挣扎着从她的怀里抬起头,高悬没被那翻涌的波浪晃晕。
“那我们起床吧,早饭已经送到了。”珍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嗯!”一听可以吃饭黛比的眼睛亮了起来。
“今天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呢。”
不过珍紧接着的一句话就让她瞬间泄了气。
一想到那些繁琐的礼仪姿态,黛比就觉得浑身难受,忽然有些后悔没多睡会儿了。
但事已至此,再懊恼也没有用了,只好耷拉着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
毕竟当女仆还是要有服侍主人觉悟嘛!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不过等到黛比回过神来的时候,还是变成了珍在帮她梳洗。
珍今天为她挑选的是一件红色的天鹅绒连衣裙,等到打扮齐整,她却望着黛比呆住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过来。
难道小爷已经可爱到女人都抵挡不住了吗?
黛比在暗自得意之时也有些许怀疑。
本想趁着珍梳洗时去厨房拿早饭,一开门却发现早已有人放在了门口。
想想也是,之前也珍也没有女仆,总不会天天自己去厨房里拿食物吧。
那……这些衣服是谁的?
黛比疑惑的看了看身上的衣裙。
不过这一丝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珍收拾完毕,她的注意力便瞬间被食物勾走。
珍的胃口依旧很小,吃完半片果酱面包后,就开始喝着红茶教她一些简单的用餐礼仪。
好在多数也只是些不同餐具杯具用途之类的常识。
吃个饭需要这么多种餐具?
一双筷子不就搞定了!
黛比表面上装出一副乖巧好学的模样,心中却在不停的吐槽。
大致讲过一遍之后珍便不再开口了,让黛比终于能够轻松的吃完这顿早餐。
收拾好餐盘放在门外,本以为折磨的礼仪课又要开始了,却没想到珍招了招手让她做到了书桌前。
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女孩,才慢慢开了口。
“小戴丽,你想成为超凡者吗?”
“啊?”黛比一呆,脑子还没从礼仪课中转过弯来。
“你的灵性之高,是我平生未见。”珍的神情严肃,温柔的微笑头一次从脸上消失了,“如果无法有效控制,不仅会被经常卷入神秘事件,甚至引来邪教徒乃至是恶神的觊觎。”
“就像……昨天被拉入间界那样?”黛比咬了咬拇指。
“是的。”珍点了点头,抬手指向了书桌。“所以你有两个选择。”
桌面放着昨天那本破旧的羊皮古书以及一把银质小刀。
“其一是由我用仪式彻底封印你的灵性,作为一个普通人过完一生……”珍指向那柄银刀。
“其二是学会控制利用自己的灵性,成为超凡者踏上登神之阶。”随后移向羊皮古书。
看似是两个选择,实际上对于黛比来说却根本就没得选。
她现在还欠着血媾毓母九……呃——十、十一个祭品呢!
自己要是敢选封印灵性,母神恐怕立刻就会取走自己的小命。
“我选择成为超凡者。”黛比露出了一副开心的苦笑。
“你可要想清楚了,世人不知道无知迷茫是一种幸运,伤痛死亡才是恩赐,”得到回答珍却不喜不悲,依然直直的盯着她,棕色的眸子泛起淡淡的光华,“超凡之路伴随着疯狂与扭曲,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这是一条一旦踏上便再也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嗯,我想清楚了。”黛比也收起了笑容,郑重的点了点头。
珍闭上双眼长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睑时,脸上终于再度恢复了往日的温柔笑容。
“欢迎你踏上超凡之路……”珍微笑着向她伸出了右手,“小戴丽。”
黛比眨了眨眼,缓缓伸出了手,当指尖与她的手心相触的刹那,四周蓦地一暗,黑暗之中只剩下了两人书桌。
黛比已经见怪不怪,不过还是配合的做出了一副惊奇的神情。
珍瞟了一眼女孩,淡淡一笑,取下脖子上的项链递给了她。
“这是祝贺你成为超凡者的礼物。”
“我这就是超凡者了?”黛比呆呆的接过项链,银链之下挂着一枚金色的猫眼石吊坠。
她的目光透过猫眼石落在珍的身上,却诧异的发现她的额头亮起了一个乳白色的脑形徽记。
黛比立刻从猫眼石中抬起视线,对面的女子微笑如常,额头上却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看到了对吧。”珍眯起了双眼。
黛比心中咯噔一下,一时摸不准珍是什么的意思,便用老办法装傻充愣,“赛缪尔夫人在说什么呀?”
“一枚乳白色的徽记。”珍抬手指向自己额头。“是一个简笔画的大脑。”
珍已经将话说这么清楚,黛比也没法继续装下去了,只好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这是基相·脑。”珍微微一笑,“这个世界的万物都是建立在基相之上。”
“那我也有基相咯?”黛比立刻透过猫眼石看向自己身体。
三枚形色各异的徽记浮现在她的眼前,胸口处印着一枚鲜红的杯形,小腹处是紫色的倒梨形,而最后一枚则是位于耻骨的粉色曲线。
不同于珍额头上的“脑”,这三枚徽记都是一笔勾勒而成,显得一场抽象。
但黛比却清楚的知道,这三枚徽记分别是血之圣杯,胎之子宫以及触之姿态。
正是与血媾毓母持有的三大支点一一对应。
果不其然,珍指向了她的胸口:“这是基相·血,展现出来的形态是圣杯。”
“这是基相·胎,展现出来的形态是子宫。”
“这是基相·触,展现出来的形态是女子。”
珍的指尖缓缓下移,最终停在了她的耻骨,虽然没有猫眼石却像是能够清晰看见那些徽记一般。
黛比的脸颊不由得一烫,慌忙低下了头。
珍却像没有注意到她的失态,放下手继续解释道:“基相可以分为从一到九总共九阶,展现出来的徽记也会因为等阶提升而变得越来越复杂,每提升一阶便会添上一笔,所以可以根据徽记的笔划数很轻松的判断对方的基相等阶。”
听到这里,黛比又没忍住悄悄透过猫眼石看向珍的额头。
“你看我的脑是几阶呢?”珍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笑着询问道。
“一、二、三……三划是三阶……”被发现的黛比只能弱弱回答道,视线不经意间一垂,却意外的发现她的小腹处也有一个一笔勾勒出的紫色倒梨。
咦?
珍是女人拥有胎倒也正常,可为什么没有血和触呢?
黛比心念一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枚小镜子忽然出现在了眼前。
“想看看自己的额头吗?”
望着珍递来的小镜子,黛比也没再推辞,将猫眼石举到了眼前。
然而她的额头却是干干净净,别说是乳白色的徽记“脑”了,就是一颗痘印也没有。
所以说我没脑子了咯?
黛比的嘴角抽搐了两下,
“噗!”珍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抬手指了指身旁的书桌,示意黛比用猫眼石看看。
黛比听话的透过猫眼石看去,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找了几圈也没看见一个徽记。
“基相最低并不是一阶,而是零,血皮肉脏骨脑腺毛胎这些基相我们每个人都有,之所以无人察觉,因为它们都是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零阶。”珍随手在身上点了几下,“只有超越凡人的部分才会通过徽记显现出来的。”
“所以这才是超凡者的由来!”黛比终于明白珍为什么说自己已经是超凡者了。
“没错。”
“等等,那我已经有超越凡人的能力了?”黛比咬了咬拇指,又觉得不太对,“没感觉啊……”
“一阶血会让你的伤口迅速结痂并且加快愈合。”
黛比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拇指,昨天被咬破的指尖已经愈合如初,连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一阶触会让你拥有更加敏锐的感觉,感受到的痛苦欢愉都会被放大。”
黛比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无意识的夹紧了双腿。
“一阶胎……”
珍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
“会让你随时都可以受孕。”
唯独这个,真的大可不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