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的?
功法练了么?法术学了么?兵器又养护了么?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其实自从她背刺了南宫苍云后,泠寒月便也改掉了熟睡的习惯,每天浅睡上三四个时辰,再起床修道练剑,生活倒是极其规律,更没有什么不妥。
好吧,其实现在的她,想要熟睡,也做不到了。
当年她与南宫苍云在山林里生活的时候,晚上总是一个人守夜、一个人休息;一个人生火、一个人做饭,也算是搭配着活了下来。
但在南宫苍云离她而去之后,她也住进了这落霞峰的一方小院之中,但身旁无人,总是睡不安稳。
可现在,时隔多年,南宫苍云又一次躺在了她的身旁,可她却怎么样,都睡不着了。
泠寒月不太敢翻身,生怕惊醒了南宫苍云,再让他找到借口而打自己的屁股。
那样的滋味实在是太过于奇怪,她可不想再尝尝看了。
于是乎,磨蹭了许久,泠寒月还是翻过了身,借着那窗外投入的微薄月光,打量起了南宫苍云的脸庞。
你瞧瞧着面容的棱角,看起来就像是什么冷峻而霸道的人物,老实说,泠寒月自小便羡慕南宫苍云的这一张脸,放在哪里,都能称得上一句,“英姿”。
可泠寒月的脸,在化女前,便是“阴柔”的那一款,总有人把过去的他当做个小丫头片子。
但这可不是她曾身处的某个世界,女人可不会追捧一个比自己长得更“女人”的——男人。
唐玫除外,她是个女孩,而不是个“女人”。
但那些说不出的羡慕,可如今却都化为了泡影,她如今不仅脸那一张梦寐以求的俊脸都得不到,还把自己的“宝剑”都给弄丢了。
这可真是得不偿失。
但事到如今,再抱怨这些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南宫苍云提议,要她当他的仙奴,她可猜得到对方安的是什么心思,不就是看自己这一副皮囊好看,想要“占有”么?
呵,再怎么说泠寒月也做过男人,对方的这点小心思,可根本瞒不住她。
这“仙奴”说着好听,可不就是他的私人玩物么?
她泠寒月,好歹也是蜀中剑阁响当当的……
不提也罢。
但如今,月光洒落床头,让泠寒月得以看清南宫苍云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却使她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我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可他为何,对我却毫无防备——倒不如,就趁此良机,再一次地偷袭于他。
这个想法只在泠寒月的脑海中浮现了短暂一刻,随即便又被扫入识海的某个角落当中。
先前她有胆设计南宫苍云,偷袭于他,也是因为她那时还有着通明剑心中怀,可如今……
哎,成也剑心,败剑心!
不过,泠寒月也不是那种陷入绝境便会自暴自弃的人,相反的,越是挫折,反而越能激起她的斗志。
这次也不例外。
她合上眼,默念起了潜入灵海的口诀,又一次地来到了她许久不见的识海心境当中。
只是这次却不见那一刻寒光闪烁的通明剑心,只有天空中悬挂着的一轮弯月,以及一片苍茫寂寥的雪原,在恣意地向此方世界宣泄着它的力量。
见此,泠寒月也只能苦笑道:
“果不其然,我那修炼多年的通明剑心,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她叹了口气,正欲转身离去,将意识放回外界的世界当中,却忽然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锋锐之气从那苍茫的雪地中散出。
丝丝缕缕、若有若无。
“这是……我的玄冰剑气?”
泠寒月尽管只是一道意识,但却也能感受着自己识海心境中环境的变化,而那正弥漫于周遭的玄冰剑气,无不在证明着一件事。
“莫非,我的剑心,还没有碎?”
这一想法产生的一瞬间,泠寒月的识海心境中便有一道惊雷乍起,短暂地照亮了这一片苍茫寂寥的天地。
喜悦的来到是突然的,可当泠寒月几次三番在自己的识海心境中寻找着那一颗通明剑心时,结果确是一无所获。
心潮澎湃,随即跌落谷底,又一次次地经历着这般的起伏,泠寒月只觉得自己身心俱疲。
好消息,自己的剑心或许还没有碎,自己依然有着机会发挥出它应有的功效。
坏消息,自己根本感受不到剑心的存在,又谈何去驾驭它?
泠寒月此刻就仿佛在一个死胡同里兜兜转转,只是这一次又回到了原点。
“莫非,我真的战胜不了南宫苍云,只能被他收为仙奴,再一辈子沦为他胯下的玩物?”
她只是稍微想了想自己顶着现在这般容貌,在他的身体之下承欢,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我不要,那种事情,我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稍微给自己打了打气,泠寒月思索一番,最终却选择将剑心的事情暂且各自,还是先回到外界的现实世界再说吧。
意识回归,那一具崭新的身体又一次迎来了她的主人,只是泠寒月刚刚睁开眼,却发现南宫苍云正枕着自己的手臂,与泠寒月就隔着一丝丝的距离,就那么对视着。
泠寒月不记得自己是从哪看来的,总之两个人相处时贴得如此之近,这不是要亲嘴,就是准备着打一架了。
然而前者是不可能的——但泠寒月不敢保证南宫苍云不会这么做,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渐渐读不懂他的内心了。
于是泠寒月便立马侧回了身,假装着自己在平躺入睡,如鸵鸟一般希望自己能够逃过一劫。
全然无用,南宫苍云的手轻轻地攀上了泠寒月的香肩,引得她好一阵哆嗦。
“别装了,我知道你现在醒着,”南宫苍云将头俯在泠寒月的耳畔,那一股股热气打在了她的耳廓上,带起了阵阵绯红,“既然都睡不着,那为何不一起聊聊?当初的我们,也是无话不谈呢。”
泠寒月还是不打算搭理她,她知道这家伙的攻势会愈演愈烈。
可谁知道,即便泠寒月都已经缄口不言,但南宫苍云还是不肯放过她,反而欺身压上,直接坐在了泠寒月的身上。
“睁开眼,看着我,”他说道:“省得这几天我对你好了些,你就忘了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倒不如,我先帮你量量?”
说罢,他便也不等泠寒月回答,便伸出了那一双罪恶的大手,直截了当地覆盖在了泠寒月胸前那丰腴饱满之处。
“不错,倒是……”
只是他一句话尚未说完,泠寒月的巴掌便已经朝他的脸呼啸而来。
“混蛋,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