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对方不亲口承认,恐怕永远无法识破蒙面女人的身份。
这样一想,好像搞到名单也无济于事?
陈时晏皱眉愈深,浓浓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同在宗门时不能自辩的心情差不多,实在遭不住。
没办法,国师相邀,莫大的荣幸,不得不前往国师府赴约。
马车在陈府的大门外等候多时了。
一路畅通无阻,国师府到了,门头匾额的鎏金大字出自女帝之手,隐隐流露不可逼视的武韵威严。
马车稳稳的停住,门檐下的管家冒雨上前,提前撑开手里的油纸伞,接住走下马车的陈时晏,将伞面尽数朝前倾斜,令雨水进犯不了陈时晏分毫,却打湿了她的整片后背。
下车、进门,每个人各司其职,无半句废话,可见国师府的家风之严,人人行事干净利落。
“公子这边请。”管家指引着。
二人一前一后逐渐深入。
脚下的石板因雨水而明亮,照得见脸上的毛孔。
路上,两旁的草木修剪得当,每经过一方院落、庭院,植被的种类全然不同,仿佛各具特色的小世界,独立而又相连相通,无外乎葱郁茂盛,各处枝叶沾带着雨水分外娇嫩了。
管家带着陈时晏来到一座幽深庭院,丝雨汀。
一听是院子,陈时晏以为再大能大到哪里去,名字这般秀气,顶多种多些珍奇花草,再养些珍奇异兽,修身养性足够了。
在陈时晏穿过一条长廊之后,愕然发现自己错的简直离谱。
看着眼前隔秀水望青山的壮阔场面,一股荡然之气灌入陈时晏的胸中,谁能想到国师府竟藏了这么大一座湖,依稀记起国师府曾是丽朝城第二大的园林,便渐渐的释然了。
认得远方那座山,皇家园林里的东西。
从前一直看不见全貌,丽朝城一代代的小孩一度认为,早上的太阳是从这山头的另一面升起来的,俨然遮天蔽日。
此刻陈时晏站在横跨丝雨湖的游廊上,直视那一座气势冲天的青山,今天终于窥见全貌,从上到下一览无余。
陈时晏回过神,目视游廊中段的一方突兀楼阁,分明四面通透,因层叠的飘摇幔帐多了遮掩,只能看到里面的人影轮廓。
用屁股里的褶皱想也知道,杜烟罗无疑。
陈时晏来到楼阁附近,隔着幔帐喊道:“草民陈时晏参见国师大人。”
“进来坐,刚到的新茶,还不错,你也来尝一尝。今天只想以‘同行’的身份,和陈公子聊一聊,不必拘束。”
陈时晏片刻迟疑,一步上前,拨开随风摇摆的白色幔帐,得见杜烟罗的真容。
她肩披轻纱,仪态雍容,面无粉黛依旧倾城绝色;身穿居家的宽松长裙,随意散落的裙摆犹如蔷薇盛开,将她衬托的更加美艳动人,尽显成熟的曼妙风韵。
陈时晏不着痕迹的扫一眼她胸前的巍峨,前些天见这一对峰峦还有着紧绷的感觉,今天则多了几分柔软的即视感,像里面少穿了一件衣服,莫不是真空上阵了。
“公子在想什么?”
陈时晏闻声,缓缓恢复专注,看着近在咫尺的明艳笑容,深感成熟女人的诱惑力之强劲。
得亏前段时间严重透支过一次,一番好生的修养,最近将将完全恢复,不然刚才就绷不住了。
“回国师大人,小人有一事不解。”
杜烟罗轻声道:“今日无需拘谨,大可畅所欲言。我应该还不算老,唤我一声姐姐,可行否?”
陈时晏忆往事而欲言又止,转念笑道:“国师姐姐冰肌玉骨,一看就天生丽质,这都算老的话,城里也没有姑娘能看了。”
杜烟罗眸光流转之际,一杯清茶倒满,同时得到莫名受用的赞美,心情就像这茶汤一样的清亮甘美了。
丽朝城如他一般年轻有为、有魄力的男子,一只手数的过来。
还有一张抹了蜜的小嘴,怎能不讨人喜欢。
“嘴巴这么甜,没少讨女孩子欢心吧。”
“怎会,小子早已成亲,乃有家室之人,从不沾花惹草。”
杜烟罗微微怔然,本拉近关系的调侃,话经出口即意识到不妥,才想起陈时晏已经成亲了,倒是自己不经思考了。
也难怪,夏青瓷至今未归,乍一看孤身一人的他,若不刻意提起,都以为他早就休妻了。
杜烟罗没有就此事道歉,再度深深看了一眼始终从容的陈时晏。
有些事情不能明说,否则就是在为他打抱不平了,等同贬低夏家和夏青瓷。身居高位不能轻易表态,更别说评头论足他人的家事了。
与此同时,杜烟罗更欣赏陈时晏了。
他的这份宠辱不惊的沉着,将来必是成大事之人,倘夏青瓷看走了眼,不知会不会追悔莫及,后悔今天的冷漠态度。
杜烟罗轻舒一口气,微笑道:“我相信你。说回正题吧,你刚才有何不解?尽管问。”
陈时晏不再客气,直接吐出四个字,何为同行。
得到大大方方的回答,关于红悦楼传闻中的神秘幕后老板,正是国师杜烟罗本人,她一手创办红悦楼且运营至今。
作为红悦楼的老板,与天阳商行的大少爷坐一起商谈,可不就是同行了。
陈时晏略错愕的挑眉,回想微云楼那晚的见面,隐隐明白为何被红悦楼接待了,也刚好解释为什么第二天就被找来国师府。
“原来如此,国师姐姐文武双全,堪称全才,小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杜烟罗投去别样风情的眼神,说道:“不过闲时办下的买卖,能力有限,做的再好一样比不上你啊,陈公子略微出手即令我等猝不及防。”
“国师姐姐折煞小子了。”陈时晏答道:“我只是先想到了一些新奇的点子,谈不上多好。”
接着,陈时晏提到自己见识过了“古道西风”的玄妙神奇,不愧为红悦楼之一的镇店珍宝,男人用了都瞠目结舌,自来水那些根本不值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