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来掀开被子整理时,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那床单上面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直刺眼帘,像血迹。

当了这么久女生,自己的生理期规律我再清楚不过,这点量绝不可能是月事,这状况实在蹊跷得很。

我平稳住情绪,双手稳稳地将床单拽到近前。

那血点颜色暗沉发乌,看着就有些年头的感觉,形状大小各异,大的有指甲盖那般,小的仿若微尘,周边还晕出一圈淡淡的褐色,跟干涸许久的血印一模一样。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凭空冒出来的?

看着血迹,我突兀地想起了我和楚萧在海里交尾的禁忌画面。

仿若一道凌厉的电流直穿脑海,太阳穴处突突跳痛,像是有细密的钢针狠狠刺入,一阵尖锐刺痛轰然炸开,迅速蔓延至整个头颅。

那记忆中的海水好似瞬间倒流灌进鼻腔与耳道,咸涩腥味混合着冰冷的灼烧感,呛得我几欲窒息。

视线也因这突袭的剧痛变得模糊,眼前的血迹仿若洇开成一片血海,与脑海里深海交尾的场景交叠、翻涌。

身体像是坠入极寒深渊,四肢百骸都被冻凝,可心脏却滚烫得似要爆开,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下,关节处也泛起酸涩的疼,犹如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

那禁忌画面不受控制地反复闪现,每一回楚萧的触碰、目光交汇,都化作新一轮刺痛的导火索,狠狠鞭笞着我的神经。

我双手猛地揪住头发,图借由这外力缓解颅内的炸裂感,身体不受控地微微战栗,冷汗从额头、脊背簌簌滚落,濡湿了衣衫。

牙齿紧咬下唇,直至铁锈腥味在舌尖蔓延,可身体与精神的双重剧痛却丝毫未减。

正沉浸于那禁忌又荒诞的回忆漩涡之中,猝不及防地,下体骤然袭来一阵尖锐刺痛,仿若一根烧得通红的钢针瞬间穿透层层血肉,直直刺向身体深处最敏感娇弱的部位。

那痛感来得毫无征兆,刹那间,我整个人如遭雷击,浑身肌肉猛地绷紧,腰背不受控制地从放松状态弓成一道紧绷的弧线,好似一只被利箭射中要害的困兽,本能地蜷缩起来试图抵御这莫名剧痛。

双眼因这突如其来的痛苦急剧瞪大,瞳孔急剧收缩,死死盯着虚空一点,脸上残留的血色瞬间褪去,嘴唇也在转瞬之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还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上下牙关不停打颤,咯咯作响。

双手仿若被一股强大力量驱使,痉挛般疾速捂住腹部下方。

十指如铁钳般狠狠掐进肌肤,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柔软的肉里,掐出一道道半月形的淤青。

可身体却好似麻木了一般,全然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满心满眼只剩那下体如汹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的剧痛。

紧接着,一种温热黏腻之感缓缓蔓延开来,心底涌起一股不祥预感。

我颤抖着、艰难地微微挪动视线,一寸一寸看向身下,当瞧见那已经洇出一片刺目鲜红的景象时,大脑瞬间空白。

昨晚也是很困,忘记了关门,楚梦曦正提着早餐准备挂在我的门把手上,却瞧见了这一幕。

楚梦曦脸色骤变,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惶,但她迅速稳住心神,疾步跨进屋内。

与此同时,门口一道身影如疾风般掠过,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费力地想要聚焦目光,待看清来人竟是楚萧时,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不知是该为他此刻的出现感到庆幸,还是因这尴尬又危急的场面而羞愤。

楚萧身形高大,几步上前就将我稳稳抱起。

他眉头紧锁,平日里深邃有神的眼眸此刻满是焦急与心疼,薄唇紧抿成一条坚毅的线,下颌紧绷着,隐隐透出一股紧张的力度。

我下意识地想要抗拒这亲密接触,可身体软绵绵的,一丝力气也使不出,只能任由自己窝在他怀里。

很快,我们停在了一个小诊所前。

这诊所隐匿在街角一隅,外观毫不起眼,若不是此刻被径直带至此处,平日里定是极易被忽略的存在。

楚萧抱着我匆匆跨进那扇略显陈旧的门,候诊区寥寥几个病人瞬间投来诧异目光,他却仿若未觉,眼神只紧紧锁定着前方,大声呼喊医生。

一位上了年纪、戴着老花镜的医生匆匆从里间出来,见我这般模样,脸色微变,立刻抬手示意楚萧将我抱进诊疗室。

屋内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各类医疗器械摆放得整整齐齐,在惨白的灯光映照下,更添几分冷峻肃穆。

楚萧轻轻地把我安置在病床上,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我,直至确认我躺稳,才缓缓松开手,可手指仍不自觉地攥着我衣角,仿佛一松开我便会消失不见。

医生迅速戴上手套,开始检查,楚萧站在一旁,额头满是汗珠,双手握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一刻也不敢从医生与我身上移开。

每见我因疼痛而皱眉,他的身子便跟着微微颤抖,薄唇嗫嚅着,似是想开口安慰,却又怕惊扰到医生诊治。

医生皱眉,那眉心的褶皱仿若一道深邃峡谷,瞬间让楚萧的心沉入谷底。

只见医生缓缓放下手中器具,双手微微抬起悬于我身体上方,掌心向下,闭目凝神,竟有丝丝微光自其掌心溢出,如灵动的银蛇蜿蜒游走。

楚萧是知道的,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医生实则身负异能,在这市井之中默默隐匿多年。平日里,诊所门可罗雀,鲜有人知晓他的秘密。

很多时候,若遇重伤濒死之人,只要死期未到,他便会施展异能,倾尽所能将其从鬼门关拉回。

那些仪器在旁人眼中不过是寻常诊疗物件,实则内里大有乾坤,是他连通生死簿的隐秘通道,借由独特灵力驱动,精准探看患者命理寿数与病症根源,就像一场跨越阴阳界限的神秘窥视。

随着那丝丝微光如灵动银蛇在我周身持续游弋穿梭,体内仿若被注入一股蓬勃暖流,肆虐的疼痛渐次消散,紊乱的气息重归平稳,原本脱力绵软的身躯也缓缓恢复了几分力气。

“林梓,你感觉怎样?”楚萧轻声问道,抬手欲触碰我又怕唐突,只能悬在半空。

我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已无大碍。楚萧表现得太过反常,我们才见过几面罢了,现在就像是朋友的身份了。

这时,医生收手,那微光如轻烟般回缩至他掌心,他面色略显疲惫,额间布满汗珠,身形都似有些摇晃。

医生目光转向楚萧,眼眸深处似有道奇异光芒一闪而过,楚萧身形陡然一震,仿若接收到什么重大指令,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稍许,楚萧略带诧异地看向医生,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医生让我们可以走了,告知我并没有什么大事,身体已然无碍,只需按方抓药调养即可,只是临了,又神色严肃地补上一句,“尽量不要同房。”

我当场愣在原地,满心疑惑,同房?什么同房?

脑海中瞬间如遭雷击,下意识就联想到那次我和楚萧在海里交尾的禁忌画面,难道说那竟等同于同房?

这念头一旦冒头,便如野草疯长,烧得我双颊滚烫,尴尬与羞赧瞬间将我席卷。

楚萧在一旁显然也料到我会心生疑虑,轻咳一声,仓促地对着医生道谢:“谢谢医生,走了。”

那声咳嗽刻意又突兀,像是要打破这难堪的凝滞氛围。

我刚抬腿迈步,身上陡然一暖,一件外套轻柔地披了下来,带着楚萧独有的气息,很大很暖和。“如果你想被别人盯着看,就脱了吧。”

这才惊觉,刚刚因羞臊乱了心神,竟没留意自己短裤上还染着大片血迹,格外扎眼。

我拉紧外套,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跟着楚萧往外走,一路垂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楚萧倒像是看出我的窘迫,刻意放缓脚步,与我并肩,高大身形为我挡去不少路人探寻的目光。

“别多想,医生说的不一定是那个意思,先安心养身体。”楚萧轻声开口。

我闷声应了句,心里却乱糟糟的,各种荒诞念头纷至沓来。

我也清楚了医生特殊能力者的身份,知晓他言出绝非无的放矢。

既然他郑重其事地叮嘱不能同房,那结合之前海里那如梦魇般的交尾经历,我和楚萧大概率是已经做过了这般私密之事。

可奇怪的是,此刻与楚萧并肩走着,彼此间却没有预想中那种尴尬得令人窒息的隔阂,他的沉稳气场仿佛无形的屏障,稍稍安抚了我纷乱如麻的心绪。

我心里明白,或许那是绝境中唯一的求生之路,是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

我只能这般反复安慰自己,试图抚平内心的惊涛骇浪。然而,每当思绪悄然飘回那一幕,被人破了瓜的羞愤与屈辱便如汹涌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自小秉持的矜持与骄傲,在知晓此事的瞬间支离破碎。

变成女生后,一直珍视的那份完整,竟在一场荒诞不经的意外里悄然破碎,仿若精美瓷器上陡然出现的裂痕,醒目又刺心。

楚萧似是敏锐地捕捉到我愈发低落的情绪,脚步愈发迟缓,几次欲言又止,终是轻叹一声,停下步子,转头认真看向我:“林梓,那事是我脑子一热,你……”

我慌乱地避开他的目光,紧了紧身上的外套,闷声道:“先别说这些了,走吧。”

既然这事是这么来的,我曾经也是男人,骨子里那股子传统与坚韧还在,虽说如今身体变了,可心性哪能说转就转。

一想到在海里与楚萧交尾的事,满心都是抵触,肯定是不能再接受这样的事,更对自己发誓,往后绝不会再稀里糊涂地做出这般逾越之举。

正走着,楚萧兜里的手机猛然响起,打破了这僵持的沉默。他掏出手机,刚听了几句,脸色瞬间大变,脱口而出:“什么?有人来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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