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瑶。”

早上的第一节课，米小露小声问她：“你昨晚去找沈柠，到底是为了说那两句话气她，还是为了安慰鼓励她才去的？”

主要是为此在外坐了一宿，代价有点大。

“最主要的目的当然是气她，顺便看一看她什么情况了。”

许初瑶看了眼光幕，最近的几个提示分别是【反派值+80】、【反派值+40】、【反派值+60】。

第一个+80的是偷外卖筷子那次，第二个+40是吃饭的时候干的，第三个就是昨天晚上的成果。后两次都是靠说话让沈柠气急败坏，虽然收获不如第一次那么多，但胜在轻松简单，效率高。

以后行动上不好下手，就得多靠说话来挣反派值了，许初瑶打算去买一本《语言的艺术》，好好修炼一下。

“那你为什么还说那些安慰的话？”

昨晚坐那儿听她俩对话全程，米小露都有点怀疑室友的动机了。你说她关心小白毛吧，却又动不动骑脸嘲讽，说些欠揍的话，但你说她讨厌小白毛吧，人关禁闭了专门找过去，大晚上的陪着坐一宿，还唱歌给小白毛解闷。

“因为我这个人一向实事求是，说的都是大实话。”许初瑶反问她，“你就说这波是不是学校的问题？”

“……倒也是。”

“对吧，不说了，我昨晚一宿没睡，先眯会儿。等会儿老师进来要宣布什么大事，你再把我叫醒。”

许初瑶先在桌上趴下来，但忽然发现胸口悬空吊着不太舒服，思考片刻，从桌柜里拿出几本书放在大腿上，叠起一定的高度后，再把大白兔垫上去。

“这下舒服了，晚安。”

Zzzzz

夜长无梦，白天睡觉反而梦多，许初瑶没睡多久，梦见上辈子那些被她叫杂鱼的群友找过来了，要绑起来轮流草饲以泄心头之恨，就像群友们平时在qq群里的口嗨一样。幸好关键时刻，瑶瑶使出自己的灵力，将群友们全部踩在脚下，一时间意气风发，不由得大笑起来。

“欸嘿嘿~”

“别笑了，许初瑶，快醒醒，老师来宣布重要通知了。”

米小露昨晚小睡了一会儿，精神更好一些，白天不用补觉，看着讲台上临时走进来的理论课老师，不禁感叹室友这次又知道了，还真有重要通知。

好奇，但不问，小露就是这样的好孩子。

许初瑶刚睁开眼睛醒过来，就听见老师宣布了购物日暂时取消，以及禁止外卖的通知，瞬间打起精神。

“来了来了，”她用胳膊轻轻肘一下米小露，“大的要来了！”

然后听见理论课老师在讲台上宣布第二个通知：“经过学校讨论，为了提高大家的文化课水平，主要是语言能力，从现在开始每周需要交一篇日记。”

“……什么东西？”

许初瑶愣住了。

小小的蝴蝶效应，由于商场事件救回来几个学生，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后，校长和几个校领导去医务室探望，顺便询问现场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们……面具……可怕……杀人了……沈柠也也杀。”

半个小时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在不是所有学生都吓得精神失常，校长很快找来另一个更冷静的学生，问他发生了什么。

“上午昨天，买完东西一会儿，灯突然熄了，断电可能是。班长走过去，还没问就被杀，我们其他人都躲起来除了沈柠，反杀了好几个……”

离开医务室后，校领导当场拍板，给学生们增加一点文化课相关的作业。

“希望大家好好对待日记，你们的李老师会仔细检查，不过关的同学需要重写。好了，我的讲话完毕，继续上课。”

理论课老师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教室，留下同学们哀嚎不已。对他们来说，写作文真的有点苦难。

米小露拉了拉许初瑶的袖子：“这就是大的吗，确实有点。”

“不，不是，这哪儿跟哪儿啊！”

我戒严令呢，我全校紧急状态呢，怎么变成这个了，和原文不一样啊。

许初瑶头脑风暴了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反应过来了。

“糟糕。”

原本的学生队伍中没有沈柠，十三个人被屠杀殆尽，小丑帮扬长而去。学院怒不可遏，再加上对他们实力不清楚，于是直接提到最高警戒。

而这一次，由于有着沈柠的加入，学院虽然还是很愤怒，可一看对面死伤更惨重，加上被余婧烧死的那个女人，相当于来了八个，死了五个，战损远超自己这边，最后还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虽然不清楚小丑帮的实力，但老师们很清楚沈柠的实力，撑死了一阶巅峰，至少在商场之战时连二阶都没有，却杀得敌人闻风丧胆。

什么水平啊就敢出来搞恐怖袭击，发个通缉令得了。

“什么事情糟糕？”米小露不明所以。

“大事。”许初瑶犹豫片刻，下定决心，“我得去找一趟老班。”

………………

随着近年来不断扩建，中心主城的范围越来越大，但拥挤并不意味着繁华，在边缘城区数不清的小巷子里，是这座城市藏污纳垢的地方。

小巷里的房子日照条件不太好，大白天只要关上窗户，房间里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三个年龄二十多岁的男人在屋子里罚站，耷拉着脑袋，像几根蔫了的黄瓜。他们的小丑面具拿在手里，露出他们本来的样子，几张青涩中带着苦涩的脸。

墙上的投影布正在放映一段录像，正是商场之战中，向众人炫耀的狗脸被忽然杀出的黑影割断脚筋，然后被逐个杀戮的场景，画面最后定格在她袭击红鼻子时拍到的正面照——娇小的身形，黑色的长筒袜，女士短裤，灰色帽衫，脸上的防毒呼吸器与猩红的双眼。

“所以，你们被升灵学院一个出来逛街的女生，杀得屁滚尿流？”

声音是从桌子上一台远程联络设备发出的，经过电子处理，听不出男女。

“对不起，教授。”小队的头儿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我们错估了对手实力。”

直到现在，他还能看见身旁的同伴在微微发抖，好像还沉浸在昨天上午的噩梦中，人是回来了，魂还留在那个漆黑的商场里。

良久，联络设备里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既然你们搞砸了开幕演出，那就准备参加一场更盛大的登场仪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