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啊？”
冯文采在身后大声问道。
“不认识，应该是村里人！”
赵凯峰回应了一句，随后问道：
“你指的是谁？”
“那个叫邱生的人。”
赵凯峰笑了笑，满脸不信地问道：
“那你倒是说说，他骗我们什么了？”
“所有，包括他本身的存在。
“我刚才一直在暗处观察着，他从你们的院子出来后，身形便直接消失了。”
听到这句话，赵凯峰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虽然他的心里也感觉到一丝古怪，但孟白的话还是太过离谱和荒谬。
“你的意思是，邱生他不是活人，是鬼？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可当赵凯峰抬起脸，目光再一次与孟白那深邃的眼眸对上时，之前在心中埋下的那一颗不安的种子便越发膨胀了。
孟白娇俏的脸上流露出的认真神态，让赵凯峰不由得感到信服。
“不是鬼怪，但也差不多，应该是某种怪异的衍生体。”
她口中说出的话有些晦涩难懂。
“赵凯峰，到底是谁呀，怎么谈了这么久？”
眼见赵凯峰愣在门口许久不归，冯文采在屋里催促道。
赵凯峰向门外探去，只见四下无人。一阵冷风吹过，再联想到刚刚孟白说的话，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进屋细说。”
……
“这是谁呀？”
冯文采双手捂着汤锅取暖，看向赵凯峰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别问我，直接去问她。”
赵凯峰拉了张木板凳坐在桌旁，有些心神不宁。
“你们被他骗了……”
孟白的这句话还在他脑海中回荡。
“我叫孟白，也是村里人。特意受村长之托，前来看看你们。
“老人嘛，你们都懂得。他怕上午的不快坏了村子的名声，又拉不下面子，所以就让我这年轻人和你们聊聊。”
孟白一改口吻，表现出亲切的态度。
这和她刚才说得不一样啊？赵凯峰抬头看向孟白，却见她面色如常，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莫非她觉得对冯文采这种人不能使用刚才那副说辞？
果然，漂亮的女人都会撒谎。
相比之下还是文采好，人长得漂亮不说，也没什么心眼。
赵凯峰在心里嘀咕着。
不仅如此，每每他看到孟白的身影，心里便会涌起一种即将大难临头的不安感。
他自小便感知敏锐，对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比较信任的。正因如此，他有些害怕接近孟白。
“不用不用，我们也没往心里去。倒是村长突然这么热情，又是安排住处又是派人慰问的，多不好意思。”
冯文采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其实我一直想问问，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眼见拉近了关系，孟白凑近了些，好奇地打探道。
“我们啊……”
冯文采的分享欲旺盛，孟白随口一套，她便一股脑地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全都交代了，其中还不时夹杂了几句私人想法和情感。
“……倒不是我贬低哈，你们这的习俗真得好麻烦呀……”
孟白不时“嗯”几声回应，心里则暗暗分析着事情的脉络。
本地人，几年未归，返乡祭祖……
自己刚才看到的邱生状态已经不对了，但至少在来村里之前，他应该还没有太大问题。
冯文采说邱生之所以想返乡祭祖，是因为梦到了逝去的爷爷……
是受到了血缘的召唤？还是触发了什么灵感？
“能再给我讲讲邱生的事吗？我对他很感兴趣。”
“对吧！邱生他人长得又帅，性格又温柔体贴……”
冯文采仿佛遇到同好一般，滔滔不绝地讲着。可渐渐的，她的声音低落了下来。
“只可惜……”
只可惜？
孟白眼神一凝，感觉要到了关键点。
“只可惜，他生病了。”
赵凯峰替冯文采说道。
“什么病？”
“胃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晚期了，医生说他时日无多。”
“但是即便如此，邱生他还是表现得很坚强！他拒绝了化疗，说是想要有尊严地死去。”
冯文采的眼中流露出不舍与敬佩。
帅气，温柔，孝顺，坚强……
听完她的讲述，孟白在脑海中渐渐勾勒出了一副接近完美的形象。
眼见自己时日无多，于是想在生前最后祭拜一次最亲近的爷爷……如此想来倒也合情合理，孟白还真没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
莫非邱生只是单纯倒霉，成为了无辜的受害者？
“你们来时的途中，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现象？”
眼见问不出什么，孟白换了个更激进的问法。
“奇怪的现象……没，没有啊？”
冯文采听到这个问题后，很明显地表情一滞。她的目光浮游不定，口气也有些不足。
想法都写在脸上了……孟白紧紧盯着冯文采，用气势压迫着她。
“话说，赵凯峰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平常不都是你来和别人交涉的吗？”
慌乱之下，冯文采将问题抛给了一旁沉默的赵凯峰。
“刚才听完文采你的讲述，再联想到刚才邱生来时说的话，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赵凯峰抬起头来，有些不安地看向冯文采。
“什么问题？”
“我们上午看到的脚印，应该是只有一串吧？”
赵凯峰犹犹豫豫地说道。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在靠近村口时，地上的脚印变得繁杂起来；但至少在汽车驾驶室附近，泥地上都是只有一串清晰的脚印。
“但是邱生之前说过，他三叔在看到他的车后，急忙把他拉走……”
上午的雾很浓，可视范围应当很小，而附近并没有第二个人的脚印。
“你的意思是，邱生他骗了我们？”
冯文采疑惑地问道。
“大概吧。”
赵凯峰注视着桌上邱生送来的煲汤，脑海中还在回荡着孟白说过的话。
“可是，邱生他骗我们干嘛呢？”
冯文采还是无法理解。
“不一定是故意骗我们的，也有可能是……发生了意外。你忘了我们在进隧道前看到了什么吗？而且一醒来就发现抵达了村子附近，期间一直在昏迷，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赵凯峰的脸黑了下来，面色十分不好。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看见，是你的幻觉吧？”
冯文采的身形颤抖了起来，似乎回想起了极其可怖的事情。
“你还在自欺欺人吗？我们三人明明都看到了！”
“别说了！”
冯文采不想承认那是现实。她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地吼道。
瞬间，空气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吸引了在场三人的注意力。
这一次，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