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离天亮还有2个小时。加莱机场陷入了可怖的平静,除了偶尔有反器材武器零星的枪声响起,试图打坏坦克上的光学设备外,很少有大的动静出现。

阿扎里德以及第19团剩余的大约70辆T72坦克,牢牢地占据着加莱的新机场,他已经耗尽了大部分的燃油,所以不作继续攻击的非分之想,但是即使如此,也足以使得2条跑道瘫痪了整整10个小时,他知道暂时的安宁就是大战前的寂静,敌人是绝不会放弃反击的,他们就藏在夜幕中谋划着什么,也许是等待天亮,也许是等待空军,不过这条跑道是他的挡箭牌,只要UNSC对机降加莱仍然心存幻想,就不会让空军对跑道上的坦克群狂轰滥炸,这一点他很确信。

跑道对面,顾晓霜已经拍出联络人员与赵野完成了统一指挥前的通讯协调工作,这个不满员的装甲连的出现,让她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要让这8辆坦克去向十倍于他们的流放者装甲部队群发起攻击。趁着混乱,她可以讲预先潜伏在地下的部队悄悄调动到地面,并且展开,这样的夹击可能会给跑道表面的敌人一次沉重的打击,重夺加莱机场也并非不可能。不过眼下他面临一些艰难的抉择,主要是如何利用夜幕的问题。赵野认为,这些T72的车长和炮长无法同时利用的热像通道,这是一个巨大的弱点,一旦佯攻吸引炮长的注意力,车长的周视镜将很难发挥作用。这肯定会给躲藏在地下设施内的部队钻出来反击,提供时机;但是让顾晓霜为难的是,这些部队携带的反坦克武器中,除了少量的120毫米火箭筒外,都不具备优良的夜视能力,大部分80毫米火箭筒的最佳攻击时间,是在凌晨时分。在这样无风的日子,士兵可以迅速地散开,然后通过概率瞄准对着200米开外的敌人坦克轮廓发射火箭弹,她的步兵连手中,有大约200具这样的单兵火箭筒,其火力密度足够让那名团长喝一壶的了。

顾晓霜和赵野通过电台讨论了凌晨攻击的问题,但是赵野极力反对这样的计划,他不愿意在失去夜视优势的情况下,向着数倍于己的敌人展开冲锋,他认为这不是特种作战,这样做与自杀无异。最后,顾晓霜只得做出妥协,将进攻时间定在了早上5点30,大约在日出前几十分钟。她要求携带沉重三角支架的120毫米火箭筒小组的动作一定要快,从展开、准备、到发射的时间必须精确到秒,但是他也知道,这种重型火箭筒的准备时间很长,敌人坦克又分得很散,不会一无察觉的;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长途奔袭后敌人的疲惫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躲在地下油库内的几百名士兵,正在拥挤的过道内调整队形,原来的队形中,持80毫米单兵火箭筒的士兵排在了前面,而现在必须让120火箭筒小组调整到前面,在狭小的空间内,这实在是一件费劲的事情。这些士兵所在的,并不是作战用的地道,实际上只是为了防止空袭而设计的地下油库和电站设施,阶梯很长,出口很小,优点是出口很隐蔽,所有的出口都建在跑道边的草丛里,敌人没有步兵随行,根本无法发现这些入口。

战士们的头顶上响起了古怪的轰鸣声,就像雷雨前的阵阵轰鸣声,于是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等待着敌人坦克从上面碾过去;尽管敌人的燃油已经消耗殆尽了,但是他们很担心空中袭击,所以不时会神经质地启动起来跑一下。

轰隆声突然停止了,听上去,这几辆坦克没有开远,就停在了不远处。要是他们把出口堵住了可就麻烦了,这次突袭的最难点就是在夜色中尽快展开部队,以便发扬火力,而一挺12.7毫米机枪,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入口封锁住……师侦营营长高城示意部队继续调整队形,他一个人悄悄钻出了出口,以极标准的匍匐动作,爬过跑道旁的草堆,想找到近在咫尺的流放者。天灰蒙蒙的,没有什么星光,不过他还是很快就用微光夜视仪,看到了那几座堡垒般的巨大轮廓。长长的炮管正在转动,不过没有转向他这边

作为步兵,高城对坦克也有些了解,他只知道坦克的注意力应该和炮管方向一致,他这么想当然的看法当然是不确切的,不过在夜里,大致上也没有错。流放者车长的周视观察能力确实打一些折扣。

趴了一会儿,那几辆T72没有任何的动静,高城很确信他们应该看不到,猫在草丛里的自己。这个位置实在太棒了,如果天色稍亮,就可以直接用89式火箭筒的简易白光瞄准器,打击150米外坦克的后方动力部分,那些坦克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实在是一个好目标。

作为前侦察连的连长,也算是一位反坦克高手,他最善于使用的是各项数据都很不错的M41SPARK单兵火箭筒或者打完就扔DZJ08火箭筒,这两种筒子动作要领简洁,重量也可以接受。

实际上他一直不怎么喜欢PF98G120毫米反坦克火箭,除了有限的夜视能力,这种武器乏善可陈,三角支架太过笨重,筒身也不便于携带。他有时候认为那完全就是一件不合潮流的武器,火箭筒根本无需过远的射程,也无需反复使用,它应该轻便而易于训练,完全不如拿来顶编制的新型82无。远距离的攻击交给反坦克导弹不就行了?

“老连长,我是顾晓霜,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行动。”

“明白。不过我这里有3辆坦克,顶在150米外,有些麻烦。”

“别担心,这会儿他们应该快撑不住了,值得一点儿冒险。”

跑道边上的坦克继续一动不动,距离上一次转动炮塔已经快十五分钟了,看来真的如顾晓霜所预料他们累得不行了,这会儿大概是睡着了。

“全连,开始行动。”他小声说道,然后看着一个个身影从狭窄的出口内闪现,按照预先的设计,单列纵队中的单数小组向南,双数向北,很快部队就向跑道两侧衍生开来。同样的事情也在跑道的另外2个出口发生着,时间慢慢地流逝着,印度坦克竟然全无察觉。

“慢!”高城小声说道。一下子所有的人影都伏低了身子听了下来。得益于于单兵通讯系统的作用,使得这支部队在黑夜里也能够保持良好的组织性。

高城看到敌人炮塔里钻出一个人,这个人跳下坦克径直朝自己过来,显然是没有看到自己,要不然应该将坦克掉头才对。夜视仪中,那个坦克手鬼鬼祟祟地张望了一番,然后竟然躺倒了地上,不一会儿竟然响起了鼾声。

“对面的纪律也不过如此。”高城暗忖。显然长时间的煎熬之后,这个精锐团也已经很难维持必要的军纪了。

天空中落下几颗信号弹,没有引起流放者坦克兵的恐慌,几个钟头来,西面的阵地上经常没来由地发射信号弹,坦克手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他们开始大胆地离开坦克,到凉快的地面上躺一会儿。48小时的艰苦跋涉后,坦克兵们终于迎来了一天下来中最凉快的一段时间,很多人已经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在梦想中他们正昂首站立在坦克炮塔上,接收着胜利后的欢呼。

天空中徐徐降下的信号弹,并不是进攻信号,只是为了麻痹敌人,同时给步兵提供短暂的照明。流放者坦克散乱地部署在了跑道的各个方位,给三个潜伏的连队部署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正如高城认为的那样,可以在夜间攻击的PF98G反坦克火箭,是一件奇怪的武器,它不是制导武器,却拥有一套火控系统,这套系统可以进行测距和角速度跟踪,同时计算各种距离上抛物线弹道和目标的运动提前量,然后在瞄准镜内提供光点注入式瞄准提示。除了无法测量横风,其他都可以做到。但是同时,它却比反坦克导弹的射程近得多,而且占用更多的人员编制(需要携带更多的弹药);在现代化的战争中,可以反复使用的发射筒是一个不值一提的优点,而勉强射穿三代坦克正面装甲的串联战斗部,也只能算作缺憾。

高城亲自担任一个小组的射手,要说打坦克,他最信得过的还是自己。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几个人迅捷地将火箭筒装上发射架后,高城摸黑插上电源——夜视系统需要使用外接的电源进行冷却,过了一会儿,4x目镜中敌人坦克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他打开瞄准镜内部电源,白色分划线从毛糙的背景中凸现出来。此时简易火控系统的预热完成,他趴到地上将左眼对准激光测距物镜,他不知道这有无必要,但是还是用极快地按下按钮,进行了测距,153米,与之前他估算的一般无二,这让他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在这样的距离对付静止目标,根本无需使用火控解算,他重新半蹲起来,将右眼套上了微光瞄准目镜上,开始调整方向和高低。

“真是他妈的麻烦,回去问问小顾能不能撤了这逼玩意!”

他心里骂道,要是事先在肩扛的80毫米火箭筒装上夜视镜,事情就简单多了。不过这次紧急任务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实在不多这一件了。高城曾经在靶场观察过两种火箭筒洞穿钢板的厚度,发现实际上相差无几。

阿扎里德在电台里不停地呼叫,他发现已经叫不醒几个连长了,他知道这是一段艰难的时刻,所有的人都疲惫不堪,只有隐忍不发的敌人在以逸待劳;他还知道敌人不断地发射信号弹肯定不怀好意,在这些混乱的信号过后,总会有一次是真实的。现在他被敌人从北面和西面监视着,敌人一直没有攻击,说明他们有一个更大的阴谋。他很清楚这座机场对UNSC和这个世界的重要性,所以从不奢望敌人会坐等失败。

“听好了,大家振作些,天亮之后,空军就会夺取制空权,到时候就会有很多伞兵来支援我们,我们就可以离开战车好好修正一下。”阿扎里德空口许愿道。按照计划,早在15个小时前,伞兵就该到了。

“我刚才出去解手,听到东面有动静,他们一定是在包抄我们。”一名连长说道。

“也许是侦察部队,东面有他们自己部署的地雷,不会有大规模的动作。”

正说着,又有两颗信号弹从天而降,阿扎里德突然觉得,这次可能是真的。

“所有的车长注意,让你们的人回到车上。”他喊道,他知道最近几个小时,有很多人已经罔顾纪律和敌人狙击手的威胁,跑到坦克外面去了,“不要以为敌人的狙击手在夜里打不中你们。”

像是配合他的无线电一样,跑道上枪声大作,对面的狙击手趁着信号弹的微弱光芒趁机开火,打得在外面纳凉的坦克兵鸡飞狗跳地逃回坦克。

高城约束着部队不要轻举妄动,这只是顾晓霜这出大戏序幕的开始,还没有轮到他们动手的时间

“别太着急,这些乌龟壳待会儿都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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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索伯摆烂了一个赛季终于拿分了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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