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欲过后，往往是无尽的空虚，身体上的疲惫，精神上的萎靡，江悬是在第二天下午才来到学校，被班主任好好的训斥了一顿，不过看在江悬身形憔悴，脸色苍白，也不好在计较他旷课的原因。好在是厚实的衣物遮盖住了脖子和身上的痕迹，不然……
上课的时候也是浑浑噩噩，以至于被点了好几次名字，江悬也没有反应，直到座位前的李婷婷提醒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向老师道了歉。
就连同学都发现了他的状态有些不对，换作平时，江悬被调侃肯定会怼回去，可在下午他来的时候，居然一声不吭，这让班里的女同学还有些不习惯。
“喂，你没事吧？”
前面的李婷婷突然回过头，问道。
“没事…谢谢。”
“啊？哦…没事就就行。”
这回答反倒是给李婷婷整不会了，两人因为陆元还有些小过节和误会，照以往来说，但是江悬肯定会说一句关你屁事，莫不是受了什么打击？而且看他样子也没有朋友，陆元一退学，就更没有了，想到这里，李婷婷突然觉得江悬还挺可怜的，但在这个社会，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大多数有像江悬这个条件的人，那怕只有十分之一，都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下课后，江悬跑去了厕所，在洗手池洗了把脸，冰冷的水让他清醒了几分，下一节是体育课，江悬用身体不适请了个假，一个人躲在班级里，无力的趴在课桌上。
“江悬！”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悬勉强的抬眼，却看见了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的人…
“班长！…你…怎么在这儿……”
女孩穿着学生会的冬季制服，看着自己露出担忧的神情，温柔的说道，“怎么了？生病了吗？”
陈蝶坐在江悬身边空出的位置上，温暖的手摸了摸江悬的额头，有些凉。被触碰的一瞬间，眼前人身影忽然模糊，随后变成了沈岚的模样，温柔的眼神变得满是欲望，江悬猛的从课桌弹了起了，逃避似的向后靠去，一脸的惊慌。
“唔…我有这么吓人吗？”陈蝶不满的嘟起了嘴。
眼前的人再次清晰，江悬扶着额头，低声说了句抱歉。
“要不要去医务室看一看？”陈蝶再次问道。
江悬摇了摇头，重新趴回课桌，“我只是，没休息好……”
“好叭~可不要逞强哦！”陈蝶有样学样，往江悬身边挪了挪，趴在他面前，眼中满是柔软和深情，注视着江悬。
江悬避开了她的眼神，他有些不敢直视陈蝶，现在的自己，已经配不上她干净的喜欢了。
“上次…跟你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
陈蝶顿时瞪着眼，气鼓鼓的敲了一下江悬的脑袋，然后又红了脸，怯声道，
“笨蛋！你…你总不能让我再表白一次吧…”
江悬这才反应过来，他脑子从醒来到现在一直是一团浆糊，
“对不起…”江悬第二次道歉。
“不是这三个字…”
陈蝶的话细若蚊声，江悬没能听清，
“你说什么了吗？”
陈蝶不满的轻哼一声，又恢复了她那温柔的表情，
“江悬有想过谈恋爱吗？”
“我……”
恋爱这两字对于江悬来说，是生疏，模糊的，或许是在他身边并没有参照的例子，更多的是各汲所需的交易，或者是，在他身边，并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情出现过，那些童话故事里关于爱情的生离死别，白头偕老，是他无法理解的情感，曾经也有人对他说过喜欢，江悬觉得她们只是喜欢好看的事物，心里的占有欲在作祟，可当喜欢从眼前的少女嘴里说出来，好像又不太一样，他能看见少女眼中的纯粹，和倒映在她瞳孔中的自己，如果自己没有发生这些事，没有遇见沈岚，他想，他会愿意和眼前的女孩在一起。
“班长…为什么会喜欢我。”
江悬的问题让陈蝶陷入短暂的思考，她反问道，
“江悬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
陈蝶眼神顿时一愣，随后变得黯淡…
“有个吊儿郎当的…父亲…有个没皮没脸的老头，两个弟弟，一个没头没脑，一个不爱说话……我觉得我喜欢…不对，我爱他们。”
江悬说着，嘴角带着温柔的微笑，陈蝶眼神也变得柔情，她有些明白了，
“如果，有个女孩，像你爱他们一样爱你，那你愿不愿意……爱她？”少女眼神炽热，伸手搭在了少年头上，轻轻抚摸，她看见了他眼底的不安，在他愣神的瞬间，少女温暖柔软的嘴唇贴了上去，青涩，生疏，胆怯，又倔强的像是雏鸟想要妈妈嘴里的食物…
一触即分，少女红着脸注视着他，笑容明媚，
“江悬，我爱你！”
简单的话语如同巨石撞进水面，炸出了阵阵水浪，江悬甚至有一种想要扑进眼前少女怀里，狠狠地哭上一场的冲动，可理智在不断告诉自己，要拒绝她，不能让自己的肮脏玷污到少女的无暇，指尖掐进掌心的肉里，江悬挺身后退，却撞在墙上，
“我…我…”他想告诉陈蝶，他已经不再是她眼中那般干净了，在她不知道得时间，无法触及的地方，沈岚已经把自己吃干抹净…而自己就快成为别人口中的…有钱人的玩物……可话语却如鲠在喉，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在害怕，害怕失去最后一位朋友，害怕她用那种和其他人一样的目光看待自己……
“对不起，我…唔…”
话语再次被少女的唇堵在口中，这次她更加大胆，贴身坐在了江悬腿上，搂住了他的脖子，毫不犹豫的侵入口腔，将那藏在角落，胆小的舌头给拽出来……
良久，唇分，陈蝶媚眼如丝，呼吸急促，居高临下的搂着少年脖子，额头抵在一起，声音软糯，
“江悬，现在不用回答也没关系，我会给你时间，直到你愿意回应我，好吗？”
江悬眼前一阵模糊，沈岚那如同附骨之蛆的记忆被不断驱散，他正准备点头答应，门口一阵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一颗子弹，狠狠穿过江悬的心脏……
“陈蝶，该回办公室了。”
少女慌乱的离开了江悬，拍了拍被挤出褶皱的衣服，脸红的更厉害了，害羞地看向门口的人，
“啊！会长，抱歉，我这就来……”
几乎是呆滞的扭头，江悬看见了门口的沈岚，汗毛顿时倒竖起来，惊恐再次填满了他的眼眸，
陈蝶已经走到了沈岚身边，沈岚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说道，“男朋友？”
陈蝶害羞一笑，没有否认，只是说道，“他身体好像不舒服，我来看看他。”
陈蝶本来是陪着沈岚一块儿到这栋楼的办公室拿一些资料，发现了独自在教室的江悬，找了个借口过来看看他。
沈岚眼底带着阴翳，冰冷的扫过江悬，“是他啊，身体是不太好，上次因为低血糖昏在路边，我路过帮了他，还被人拍了照片，传了些不好的消息。”
“抱歉啦会长，给你添麻烦了，我替他谢谢你。”陈蝶真诚的一笑，向这位冷清的美人致谢，言行举止，就像是大人在维护家里调皮的孩子。
沈岚淡淡一笑，“他已经道过谢了。”说罢，沈岚便转身离开，不再有一丝眼神留在这里。
陈蝶向着江悬挥了挥手，并没有注意到江悬的表情， “我先走啦，还有些事没做完，记得照顾好自己。”
……
教室里再度变得空旷寂静，江悬靠着墙壁支撑着身体，脑袋无力的垂下……眼神却坚定了许多，他准备和沈岚彻底划清界限，和陈蝶坦白一切，无论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