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棠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海里却翻来覆去地浮现梦中那令他不敢细想的记忆。

那场梦境——浓雾中的祠堂,那个威严的女子,以及她的警告与惩罚。

「什么狗屁……」乔棠低声嘟囔,觉得荒唐至极,「一定是昏迷时脑子坏掉了,才做了这种乱七八糟的梦。」

但他心中又隐隐浮现一丝不安。那梦境实在太真实了,甚至连对方的语气、神态,都清晰得让人毛骨悚然。

乔棠撑着身体坐起来,感到一阵虚弱。他低头看向自己,猛地愣住——原本覆满纹身的手臂如今光洁无比,胸口结实的肌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瘦削而柔软的轮廓。

「这……这是什么鬼!」乔棠瞪大眼睛,掀开被子,发现全身的肌肉线条都不见了。他下意识咒骂:「草——」

刚开口,胸口猛然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倒吸一口气,额头冒出冷汗。他怔怔地抬起头,看到林素满脸疑惑:「棠儿,你怎么了?」

「我……」乔棠语塞,随手抓起病床边的镜子,急忙端详自己的脸。好在,他的脸并没有变化,依旧是熟悉的自己。他松了一口气,但心中却更添几分恐惧。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棠低声问,目光闪烁着不安。

林素轻轻抚摸他的手,语气温柔而欣慰:「我不知道,但或许是祖宗保佑,让你捡回了一条命。这些刺青和肌肉……没了也没什么不好。」

乔棠却完全无法平静。他紧攥着被单,脑海中回响起乔瑶那冰冷的声音:「每一次你的堕落,都将让你付出更多代价。」

他看着自己陌生的身体,怒火与恐惧交织,低声咒骂道:「该死的老女人……」但伤口的剧痛再次提醒他,这并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的惩罚。

……

躺了二天,乔棠终于忍受不了再继续躺着,他试探着下了床,扶着墙在走廊里缓缓地走着。他的身体依旧很虚弱,但憋闷了这么多天,他迫切需要一点自由的感觉。

「什么破地方,连空气都透着一股压抑。」他低声嘟囔,随意地晃悠,直到走到转角时——

转角处,秦珩正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医院的护士,他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边走边低声交代事情。就在转角的瞬间,两人没来得及反应,直接撞上了对方。

乔棠被撞得踉跄一步,忍不住低声咒骂:「你走路不长眼啊!」

秦珩低头看了看乔棠,眉头微微一皱:「是你站在路中央。」

「站在路中央又怎样?」乔棠被他的语气激怒,摆出一副痞气的模样,抬头对上秦珩的目光,「撞到人就这么说话,真有你的!」

秦珩淡淡瞥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自己西装上的褶皱,语气冷漠:「麻烦看路。」男人抬起头,声音低沉而冷淡,语气里带着几分疏离和不屑。

「哼,有钱人了不起啊?」乔棠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挑衅,「撞一下就皱了衣服,是真娇贵还是装出来的?」

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淡淡的,却带着一丝探究。他并没有立刻回应乔棠的挑衅,而是略带讽刺地说道:「你不只是撞到人,态度也挺差。是觉得病号服可以当护身符?」

这句话让乔棠一下子恼羞成怒,他伸手指着对方:「你说谁呢?再说一遍试试!」

男人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看着乔棠:「我没必要重复,你听得很清楚。」

乔棠气得攥紧拳头,但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只能死死瞪着他。对方那种冷漠的态度仿佛一根刺,让他心中怒火中烧。

男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看样子身体还没好,先管好自己吧。对了,撞人之后起码该说声抱歉,这是常识。」

说完,他抬脚越过乔棠,冷冷丢下一句:「不需要道歉的话,下次记得看路。」

乔棠气得狠狠踹了一下旁边的垃圾桶,垃圾桶发出一声巨响,但男人已经转身离开,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狗屁常识!」乔棠骂了一声,心里越想越不服,「哪来的臭有钱人,这么拽!等我伤好了,非得当面问问他到底是哪路神仙!」

秦珩进了助理的病房,见王明躺在床上还在处理文件,语气淡淡地问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碍,就是休养几天。」王明笑了笑,看到秦珩特意来探望,还有些不好意思,「秦总,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秦珩淡然地坐下,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别废话,手里的案子处理不了,总得交接清楚。至于你,好好养伤。」

王明点了点头,接过文件,两人开始讨论起工作。

回到病房后,乔棠躺在床上,越想越气,脑子里反复浮现出刚才那个男人的冷淡神情和不屑的语气。

「什么玩意儿,不就是穿得好一点,走路拽一点,至于那么趾高气昂吗?」乔棠咬牙低声咕哝,胸口的憋屈感越来越强。

他想起对方那句「麻烦看路」,越想越气,甚至挥拳砸了一下枕头,嘴里还带了几句粗话:「这种人……真是活该挨揍!」

正在这时,一阵寒风吹过,乔棠的身体猛地一抖。他环顾四周,却发现房间的灯光变得昏暗,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阴冷。

「乔棠!」一道熟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无形的压迫感。

乔棠猛地坐起,抬头一看,正对上乔瑶那冰冷的目光。她的身影笼罩在烛火般的光芒中,气势如山,冷冽的声音直接刺进乔棠的耳朵。

「今天撞了人,还出口不逊,你心中不反思,反而怨天尤人。乔棠,你可知你这是在自取其辱?」

乔棠心头一紧,但随即冷笑了一声,倔强地回击:「自取其辱?我还真想知道,你们这些祖宗除了摆架子还能干什么!说教我就不说了,有本事给我摆平那个有钱人再来训我!」

乔瑶的脸色更加冰冷,目光中透出一丝失望与愤怒:「乔棠,你的眼中只看到别人的问题,却不曾反思自己的言行。你觉得,别人就该为你的过错承担一切吗?」

乔棠抿着嘴,倔强地瞪着乔瑶,不肯说话,但眼神里满是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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