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到最后，裴元交代给自己的事，真是异想天开……他届时会给我信号，血祭阵法内的所有人，包括那位……元婴老祖……”
“裴元要晋升元婴……”
“真是好算计，明面上要攻打三大宗门，暗地里却是将他们引入阵法中央血祭掉所有人。”
“呵，我知道了这秘密的一刻起，就已经没有活路了。”
“请出元婴老祖……当真是残暴至极的做法。”
程芸低头看着胳膊上的印记，轻轻抚摸着，随后这印记便消隐不见。她不禁陷入了沉思，程芸清楚的感受到那股精纯的能量有一部分通过这个印记流向了裴元。
若是自己不做此事，恐怕就是裴元亲自来处理她了。
不，不单单是她。
事关她身边的所有人。
跑？现在就跑？
有这个印记在身上，她一个炼气期杂鱼又能跑到哪里？又如何能跑得过金丹大能？
可是不跑，自己答应了舒羽的话岂不是个笑话，花了这么长时间堆砌起来的信任就会瞬间崩塌。
死在裴元手里，亦或者死在自己亲爱的徒儿手里。
程芸仿佛看到了一个岔路口摆在自己的面前。
程芸失魂落魄地走着，犹如行尸走肉。她被夹在了中间，左右为难。
此刻，程芸多么希望自己的师尊没有被杀，这些事自然也不会落到自己头上，天塌下来总会有高个子顶着。
可程芸怎么感觉，自己的天，好像快要塌下来了。
这些天受的痛苦，徒儿好不容易的信任，以及后面所做的逃亡规划，在这一天彻底化为空谈。
她好像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成功。
无尽的委屈涌上心头，她该怎么做。把这件事告诉舒羽？
对，对，应该告诉她。
程芸像是找到了救星，她看到了未来，这件事一定在她的预料之中。
可脑海中还有一句话，“程峰主，切记此事不可被第三人知晓，免得多生变故，若是毁了老祖大计，本座唯你是问。”
舒羽的变数太大，一个金丹期巅峰的强者根本不是她所能招惹的，也不是她所能谋划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试探一下舒羽，看看她是否知晓这件事。
——
程芸满怀心事地来到了舒羽面前，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师尊，您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舒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眼神紧紧盯着程芸。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师尊去大殿做了什么，前世从那天起，师尊得到了不知名秘法，其秘法可以提升资质改变灵根，自己和那些杂役弟子就变成了血祭的对象。
无非是为了提升资质罢了。
舒羽暗中捏紧的手又松开，罢了，且看她怎么说吧。
程芸紧紧抿着嘴，又呼出一口气，“徒儿，你赶紧离开血煞宗吧。”
“为什么？”
舒羽没有多余的话，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日后血煞宗大变，所有人都会……”
等一等，按照裴元的说法，所有人都会死，除了他。那么在舒羽所看到的未来，她一直承受着来自师尊的痛苦，也就是说，她们并没有死，至少不会死在半年后的血祭中。
“所以，师尊您要支开我，自己偷偷用那些杂役弟子血祭来提升你的资质是吗？”
舒羽摇摇头，她不想听程芸找的借口，索性直接摊牌。
程芸没有想到她这么直接，“是……”
舒羽的眼里充满了失望，“因为您根本无法反制我，所以想要带着杂役弟子离开血煞宗是吗？”
不，不对。
程芸的大脑飞速运转。
她根本没有任何可能离开血煞宗，她也不可能带着杂役弟子离开。
偏差，出现了偏差。
程芸的心再次沉入了谷底，舒羽根本不知道未来血煞宗会发生什么事，按照她的说法来推断。
说明她所看到的未来中，原本的师尊带着她们离开了血煞宗，并没有遭到追杀，而且是大战之前。
可她的胳膊已经被下了印记，程芸可没有任何侥幸的心理可以逃过一位金丹期巅峰强者的感知。
这恰恰说明了舒羽并不知道自己在最后为裴元做晋升仪式的事情，她所知道的未来里，自己已经带着众杂役弟子离开了。
程芸心如死灰，“未来里为师会在什么时候带着你们离开血煞宗？”
程芸紧紧看着舒羽。
“一个月后。”
舒羽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事，只是看着师尊，想要知道她会说什么。
来不及，根本来不及。
程芸被这印记绑死了，可以说裴元在晋升元婴的那一刻就是自己的死期，又怎么能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离开血煞宗。
程芸紧紧抓住舒羽的胳膊，“徒儿，你带着杂役弟子尽快离开血煞宗，就走那条隐蔽的通道……”
“那你呢，师尊？”
“为师走不掉，为师只能留下来。”
看着程芸眼眸中深深的恐惧，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自己熟知的未来似乎已经变了。
“师尊，他们到底给你说了什么。”
程芸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自己既然走不掉，那就让她们尽快离开，能走一个是一个。
“对了，对了，还有你的师姐，你找找她的消息，让她别回血煞宗，如果可以的话，把她带着一起走好吗？”
听到了师尊还挂念着师姐，又不由得想起了她们那晚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事，不禁火上心头。
“师尊就不可以告诉徒儿发生了什么事吗？”
舒羽被程芸这谜语人般的话说的有些恼火，未来已经不在她的掌控中了。
“不，徒儿，这不是你能涉及的事情了，事关元婴，已经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的。”
“元婴……”
舒羽飞速在脑海中搜索着信息，却发现记忆中根本没有元婴的任何消息。
看着师尊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真的分不清程芸是不是在骗她。
她最大的依仗就是未来的消息，现在被搅得面目全非。
相信师尊的话，还是继续按部就班发育，到底该怎么办……？
舒羽片刻之后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如此无法判断师尊的真假，自己现阶段也接触不到更多的消息，那就以一个月为期限，尽可能提高修为，然后在记忆中的一个月之后离开血煞宗。
这样一来，又会回到自己所熟知的未来。
届时不论师尊是骗自己，她们是死是活也不关自己的任何事了。
“上一世你害我百年时间，这世便先留你一命，不论结果如何，一个月我就会离开这里。”
舒羽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