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啊……”
浑身腰酸背痛的感觉，让程芸双手撑着床坐靠起来，“这逆徒……”
程芸一想到昨天舒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我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程芸只剩下了模糊的记忆，只记得那逆徒整个人跨坐在自己身上，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让你欺负我……”之类的话。
再睁开眼就到了现在。
“怪了，我也没欺负过别人啊。”
程芸这下是真的一头雾水，昨天发生的一切都这么莫名其妙。
她下意识瞥头，发现了镜中的自己是一副完好无损的样子，衣服也是整整齐齐。
床头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娟秀的字体吸引了程芸的注意力，“师尊最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给我好好修炼秘法，否则的话，乖徒儿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是舒羽写的。
“哼。”
程芸自然没有好脸色，此时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跑，有多远跑多远，必须离开血煞宗！”
她连忙下床，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
“还好这些年我做了不少准备，虽然离计划有些远，但也可以……”
程芸一边如此想着，一边下床，双腿站直的一瞬间就直发软，一个不留神直接栽到了地上。
“啊……”
程芸黑着脸，趴在地上心里不停地咒骂舒羽，“这逆徒！”
过了好一会，适应的差不多了，程芸这才一瘸一拐站了起来。
“得把有用的东西带上。”
程芸拿起了储物戒指，心神探入其中，果不其然，里面空空如也。
储物戒里只孤零零地躺着一本秘籍，是舒羽留下让自己修炼的。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芸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拿出来丢掉。
在屋子里搜刮一圈，也没找到逃亡路上能用的上的东西，索性把床铺装了进去，程芸推开门，便要离开。
说起来倒也奇怪，这血煞宗实为魔门，分给程芸的任务也不过是跟着同门当劫修，又或者是去压榨凡人试药。
至于劫来的储物戒中的战利品，根本没有程芸分润的份，基本上每次都是过去陪跑壮声势。谁让她修为最低，毫无话语权呢。
不过程芸也没想着真去出手伤人，每次都以修为低的借口在一旁名为掠阵，实为摸鱼。
害人这种事她多少是做不出来的，可惜实力低微也做不到拒绝，这也间接导致了她在宗门的贡献度低，换不到多少修炼资源。
程芸只觉得这魔门与她心中的印象差了不少，多少看起来有些小打小闹的样子，亦或者是她修为太低接触不到上面真正的层次？
程芸一边想着，一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的走路，但若是有心人细细看去，还是能发现一些端倪。
每走一步，程芸心里都会暗骂舒羽一句，“逆徒！莫欺少年穷！”
不多时，程芸已经来到了自己这些年谋划的出路附近。
没错，当程芸被掳到血煞宗后，每天都在想着怎么逃离魔门，免得被正道连自己的骨灰都一起扬了。
通过面前这条隐蔽的小路，即可离开血煞宗，不过前方是一条暗河，深不见底。河对岸便是生路。
虽然来不及再做充足的准备了，但现在也只有离开了，身上仅有的灵石也被舒羽抢了去，只靠她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灵力，能不能飞过暗河也不清楚。
舒羽不知道怎么回事，上来就对自己大打出手，这血煞宗也不是个安宁之地。
血煞宗太安静了，安静到让她感觉有些不宁。
程芸拨开自己做好的遮蔽，当即挺身进去。
这条小路杂草丛生，棵棵几人粗的大树不规则地生长着，导致程芸还没走两步就要换个方向继续前进。
程芸运转灵力身上浮起了淡蓝色的薄膜罩在身上，杂生的枝叶和零碎的小虫根本伤不到她。
走了一段时间，程芸终于望到了尽头，跻身出了丛林。
“终于……”
还不等她来得及高兴，一道高佻的倩影映入了程芸的眼帘，程芸疑惑着慢步上前，还从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进来之前她可是已经做到了足够小心谨慎，绝对没人看到。
可远处这人……
这背影程芸越看越觉着熟悉，直到她看到了对方手腕上的纤细红绳，回忆顿时如潮水般涌来。
昨夜恍惚之间，程芸不止一次看到了那抹红色。
跑！
还不等程芸运起灵力逃离，便感觉到自己的后领被那人提了起来，自己顿时失去了反抗之力。
“师尊这么着急，这是要去哪里呀？”
这声音听着清脆灵动，却在程芸的耳里如同恶魔低语。
她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声线似有些发抖，“为师，为师出来随便看看。”
“哦？随便看看，就走出了血煞宗的范围？”
舒羽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程芸顿时汗流浃背，“哈哈……哈……碰巧吧。”
舒羽听到这假的不能再假的借口，眯了眯眼睛，用手猛然甩出，程芸便被带着砸到了树上。
只听得“砰”一声，程芸落在了地上，身后的大树当下砸出了一道裂纹。
“你……你进入炼气期了？！”
“怎么可能，这才不到一天啊……”
程芸满眼都是震惊，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远处的舒羽，体内一阵翻滚，登时吐出一口鲜血。
“很难吗？”
舒羽不屑地说着话，来到程芸的面前，用脚缓缓勾起了她的下巴，让程芸不得不看着舒羽。
“为什么要跑？”
舒羽面无表情，看着泪花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的程芸，见她抿着嘴不肯说话，恍惚间回到那时想要逃跑的自己被同样的方式对待着。
一阵怒火涌上心头，又是一脚踢在了程芸的腹部，只听得她闷哼一声，弓起身子捂着肚子。
“叫啊？”
“给我叫啊！”
“给我求饶啊！”
舒羽越发魔怔，她想要听到程芸求饶的声音，她想要看着程芸跪在地上，抓着她的裤腿低声求饶。
可她为什么一声不吭？！
舒羽的记忆刹那间涌上心头，眼神中躺在地上的程芸逐渐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她看到了自己眼泪纵横，手脚并用地求饶着，可对方只是一味冷笑，从未停止。
舒羽一脚接着一脚，程芸哪怕是痛苦的声音也没发出来，只听得到一阵阵闷哼。
舒羽回过神来，看着在地上犹如小虾米一样的程芸不由得蹲下来，纤细的手指勾起了程芸的脸。
此时的程芸体内一阵翻江倒海，疼痛让她不能再思索其他，地上的尘土沾到了浑身上下，眼泪不停地打转，下一刻就要流出来。
可程芸尽力仰着头，不让眼泪滴下来。
舒羽看着她这副模样，也不再多说什么，简单施了法让破烂不堪的程芸变得干净，一尘不染。
随后带着她又回到了熟悉的洞府，把程芸一把摔到了床上，用手轻轻将她凌乱的发丝理好，语气轻柔，仿佛做了恶的人不是她一样，“师尊，我希望你好好修炼这本功法，明天晚上我会来看你的进度。”
程芸不再说话，只是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舒羽也不恼怒，一只手轻轻抚在程芸的小腹，用指头漫不经心地转着圈，“明白了吗？”
“明白了。”
程芸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嗯？师尊，我没听清。”
“为师，明白了。”
“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