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剑。”林烟雪喃喃道，她呆滞的回忆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简直不可理喻。
“师姐，你不必谦让我的。”陈宁依然是阳光灿烂的笑容，他收回了玄铁剑，退开了几步。
“那是什么身法？”林烟雪疑惑。
“那？”陈宁想了想，“我没学过身法。”
“？？？”林烟雪陷入了一瞬间的宕机。
陈宁赶紧摆了摆手，“喂，师姐说话可要算数啊！”
回过神来，林烟雪眨了眨碧色眼眸，薄唇轻启，“刚才不算数，再来一次。”
“？？？”这次轮到陈宁懵逼了。
“你接着出剑。”林烟雪也退开一段距离，依然是风轻云淡地模样，静若一朵高岭之花。
“好吧。”陈宁扯着嗓子大喊，“师姐，这次可要说话算数啊！”
“没问题，你全力出手。”林烟雪点头，再次举起长剑，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面色些许凝重，精神集中。
“那我出剑了。”
一声轻念，陈宁再次举起玄铁剑。
雪花一粒粒飘落在他的头顶，肩膀，最后归于尘土。
依然是短暂的寂静。
这一次，林烟雪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然而，下一秒。
林烟雪仍然不由地失神了一瞬，她眼前哪里还有什么陈宁的身影，一片空荡荡的土地，枯萎的火苗，还有漫天零落的飞雪。
不对。
在身后！
刹那反应过来之后，林烟雪极快地回转身体，长剑舞动。
“你输了，陈宁。”
伴随着她的一道呢喃。
结果顿时揭晓。
“不对......为什么？”林烟雪发愣，身后哪里有人？
依然是一片空旷的土地，再远是一片田园，一道人影也没有。
——“是你输了，师姐。”
身畔，再次传来了那道温柔的声音。
不知何时，陈宁已然出现在林烟雪的身侧，长剑直指后者的鼻尖，寒芒点点。
气氛就这么沉默下去。
几秒钟过去了，林烟雪也没有讲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剑锋，仿佛整个人被按了定格键。
“承让了，师姐。”陈宁收回玄铁剑，微微一笑。
“你是怎么做到的！？”林烟雪突然提高了嗓音，面容浮现出一抹急切之色。
“啊？”陈宁感到意外，“师姐，你是在激动吗？”
冰山美人居然也会这样的表情？
从来都没见过........
“陈宁！”林烟雪几步凑上前，紧紧地盯着陈宁的眼睛，竟有种逼宫的架势。
“师姐，太近了......”
陈宁稍稍往后移了移身子，可林烟雪继续追进了几分。
甚至能够感受到温热的呼吸落在嘴边，陈宁绷紧了身子，顿时不知所措，他不能再后退了，再退就要摔进田园里了。
但冰山美人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林烟雪依旧没有退让，满是急切之色，再次开口，“快回答我。”
“回答.....什么？”陈宁不知怎么的有点发怵，他的小心肝怦怦直跳。
“身法，是怎么回事？不是没有修为吗？”
“就是很正常的基础步法啊......我确实没有修为。”
“为什么这么快？”
“没有吧，是师姐你反应慢了.......”
“你真的不会身法？”
“不会啊，我真的不会.......先不说这个，师姐，你会不会觉得，我们有点太亲近了？”
每一次对话，陈宁都能感受到林烟雪的呼吸，这种距离只要稍稍往前凑近一小段距离，两人就会亲上。
“哦...。”林烟雪终于冷静下来了，她很快后退了几步，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红晕。
“师姐？”陈宁挠了挠头。
“怎么？”林烟雪又变回了大冰块。
“你刚才是不是脸红了？”陈宁无辜地眨眨眼。
林烟雪似乎被噎了一下，“没。”
“那我看错了。”陈宁笑了笑，“师姐，要遵守承诺。”
“你要让我做什么？”
“我想想......师姐你会什么才艺吗？比如唱首歌，跳支舞什么的？”
“不会。”
“啊，好可惜。”
陈宁微微失落，冰山美人唱歌和跳舞是什么样子，想想就让人好奇啊！
算了。
既然师姐都说了不会了........
大抵是看穿了陈宁的情绪，林烟雪认真地阐述，“我没有学习过乐理，你换个要求吧。”
“可是，我不知道该让师姐做什么了，本来是想看看跳舞唱歌，赏心悦目一下的。”陈宁坦诚地说。
天公不作美，风雪愈发的猖狂，肩膀和身上满是雪渍，再这么待下去要变成冰棍了。
冷意攀升，陈宁冻的瑟瑟发抖。
“要不算了，师姐我们回屋吧？”
“为什么？”林烟雪诧异。
“想不到该做什么，不用了。”陈宁拍了拍身上的雪。
“那好吧，你不要动，我帮你清理雪渍。”
脚步轻盈，林烟雪走上前，纤纤玉手轻轻地拨开陈宁衣衫上的雪污，动作很慢很温柔，丝毫不在意周围咆哮的风雪，哪怕此时她自己的头顶上也泛起了白。
一时间陈宁忽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脑海中回忆的是曾经一幕幕与师姐相处的画面。
一直以来都是他跟在她屁股后面献殷勤。
怎么今天莫名其妙就反过来了........
陈宁张了张嘴，他不太能习惯突如其来的温柔，“师姐......”
“别说话。”
林烟雪用手捂住了陈宁的嘴。
随后，陈宁就感觉自己的脸庞有一瞬间蜻蜓点水般的触感，像是被一块冰冷的软软糯糯的果冻碰了一下。
“师姐....刚才那是？”陈宁后知后觉，他睁大了眼睛，顿感在做梦一般。
冰山美人大师姐亲了我一下？
短短几秒钟，林烟雪便退后了几步，从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变化。
宛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方才的事情都是幻想。
陈宁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传来的冰冷感不是假的，确实是被师姐亲了一口........
“承诺，完成了。”林烟雪轻声地念着。
“承诺！？但是....可是......刚才那个不是我要的承诺，师姐你这样......”陈宁有些语无伦次。
“你不喜欢吗？”林烟雪倏地反问。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宁飞快地说，“我就是在想师姐为什么会用这种方式.......”
“我以为你会想要这样。”林烟雪说。
“呃...我承认确实想过这样，可那是以前，现在已经划清界限了，我并没有.....”陈宁一边比划着一边说。
话都没有说完。
林烟雪就甩给了他一个漂亮的背影，径直离开了。
陈宁哑然失笑，好吧，原来是自己误会了，这就是师姐的处事态度。
算是一种.....服输的态度吗？
........
另一边，逐步登楼的林烟雪稍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平静不下来。
已经，划清界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