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凌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笃定：“还记得我受伤的时候吗？你对我的担忧……那种神态，我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还有一次，我请你帮忙写信，你提笔的那一刻，我有发现到——那熟悉的字迹，和义父的笔迹如出一辙。”
凌暄的手指微微颤抖，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元昊顿了顿，语气更轻却更深：“还有你的五官轮廓……凌音，你知道吗？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后来，这种熟悉感越来越强烈，直到我将这些线索拼凑在一起——”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开始怀疑，凌音，是不是就是义父。”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凌暄的心跳加速，所有的情绪都被这句话击中。她攥紧了衣袖，艰难地开口：“既然你怀疑，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元昊的目光落在凌暄的脸上，带着复杂的情绪和深深的探究。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困惑：“我确实开始怀疑。但……这实在太奇怪了。义父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的你？”
凌暄的手心微微发紧，目光躲闪了一下，但没有开口。
元昊继续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苦笑：“后来，有一次我和陆枫谈起幽娘的过往，他提到她因中蛊毒而改变了身体模样，甚至连性格和气质都受到了影响……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的源头，是因为蛊毒。”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认真地看向凌暄：“当时我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凌音，你的经历……一定也与此有关。”
凌暄没有回应，眉头紧锁，显然不想去触碰这个沉重的话题。而元昊看着她，语气渐渐变得柔和：“其实，当我想明白这些后，我也曾迷惑过。为什么命运会让你经历这一切？为什么会让义父变成现在的样子？那时候，我甚至一度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凌暄听着他的低声诉说，心中一阵颤动，嘴唇微微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元昊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苦笑：“最近，我也察觉到你在刻意疏远我。你刻意保持距离，总是避开我的目光，有时候明明我们靠得很近，但我却感觉你离我好远。”他的声音低沉了些许，带着一丝难掩的痛意，“我知道，你一定也很挣扎，对吗？”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其实，我也曾经想过要放弃，告诉自己，只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只要把这段感情深埋心底，就可以回到以前的样子。可是，每当我试图说服自己放弃时，……我就觉得心如刀割。”
凌暄垂下眼，不敢看他，手指攥紧了衣袖，沉默着没有回答。但她的沉默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目光深邃看着凌暄：“我无法想象，如果真的放弃了，从此和你形同陌路，我该怎么办。后来，我去找了陆枫。那个家伙一向点子多，我想听听他的看法。”
凌暄终于抬起头，带着些许犹豫和疑惑问道：“他……他说了什么？”
元昊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苦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他看着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凌暄不是早就被大巫师杀死了吗？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凌音姑娘。如果你真心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在乎她的身份？’”
他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回凌暄的脸上，声音中带着一丝苦笑，又透着几分释然：：“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陆枫说得没错啊。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美丽温柔的凌音姑娘，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将军凌暄。”
他深深地注视着凌暄，语气低沉而温柔：“你知道吗？那些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感情一定要被身份束缚？为什么非要在乎曾经的你是谁？对我来说，无论你是凌暄，还是凌音，你的坚强、你的温柔、你的好，都让我无时无刻牵挂着，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凌暄怔怔地看着他，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你……真的一点都不觉得荒唐吗？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能……”
元昊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坚定：“不觉得荒唐。感情从来没有对错，也没有应该或不应该。只有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真挚，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可动摇的决心。
元昊抬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语气变得更加温柔：“你心中一定很彷徨无措吧，义父……不，凌音。”
想到她因蛊毒的侵害，外表甚至性别都发生了如此剧烈的变化，元昊的胸口不由得一阵揪痛。他想象着她在发现自己改变后，是怎样忍受内心的恐惧与绝望，又是怎样强迫自己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变成现在的模样，还担心被我认出来，你一定害怕极了吧。”他心疼，却也愧疚，恨自己没能早点找到她，让她独自承担这一切。
“所以，你才会化名凌音，对吧？你一定害怕我会认出你，更害怕我会无法接受你现在的样子。”元昊低声喃喃，眼中浮现出浓浓的心疼。他回想起凌音刻意保持距离的样子，那种既想靠近却又小心翼翼的态度，让他感到无比难过。
他顿了顿，目光深深地看着凌暄，声音里多了一丝坦然和释然：“后来我明白了。你之所以不告诉我真相，是因为你怕我无法接受，是因为你想保护我。但对我来说，真相从来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是我想守护一生的人。”
凌暄的身体微微一震，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心头。她从未想过，元昊会如此坦然地接受这一切，那种强烈的情感和包容让她不知所措。
凌暄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震，手指微微收紧，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想移开视线，但元昊那炙热的目光仿佛牢牢锁住了她，让她避无可避。
“元昊……”她刚开口，声音却哽在喉间，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