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些事情后,身处大黑屋中的毕昂德说道:“从你的描述来看,希尔达貌似是没问题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再多观察几日。好吧!这件事貌似就算是完美解决了。所以你有没有问她为什么会怕我?”
没让希尔达跟他一起来找毕昂德资讯情况的原因是,她只要一靠近这间屋子就会变得非常紧张,毕昂德无法诊断这种状态的她是否正常。
“问了,但是只给了些很奇怪的回答:她说她觉得你很不同寻常,总之是不能招惹,否则可能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也对这个问题很好奇的安其罗只得到了这个答案。
听了这个回答的毕昂德看起来有点高兴:“那她还说的挺准的嘛。”
“你有这么危险么?”安其罗挑了挑眉毛,他只是觉得叨叨个没完的毕昂德比较可怕。
“有哇,当然有了。”不妙的是,毕昂德好像隐隐有点兴奋,这是他叨叨个不停的前兆,“以前我做发散性思维训练的时候曾以‘书本杀人的七十二种方法’为主题。比如说,嘿嘿……”
毕昂德随手抽出一本极厚的书横在安其罗面前:“这么厚的书,只要我力气够大,敲你脑阔就能敲死你;
“你看书角也是尖的,我想也不是不可以戳死你;
“用一张纸的纸边可以划烂你的脖子;
“多拿几张纸,用水浸湿,捂在你口鼻上,结束了;
“或者像这样,拿两张纸折叠成长条状,再沿短边折叠两次,可以获得一个类似回旋镖的东西,用这东西击打你的颈部,角度好的话可以致死……”
“好好好死就死,别老拿我说事行么……”
眼见着毕昂德真拿两张废纸开始做回旋镖了,安其罗赶忙制止已经希尔达化的他,然后问道:“你之前说还要再怎么确认一下她状态来着?”
“哦对。这个简单,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毕昂德说着弯下身子掏了掏什么东西,只见一摞比他还高的金字塔状书堆就这么塌了下去,然后他龇牙咧嘴的摸着头直起身,把一个长方体状物体放到了桌上。
那是一个做工不甚精致的货船模型,样式很常见,通体银灰色,不到三十厘米长,其上印着醒目的奥布特科公司的标志。
“忘了什么时候有人送了我这个东西,反正我留着也没用,你就拿去给希尔达拆着玩吧,她不是老喜欢拆个什么东西么。”毕昂德毕昂德继续揉头,“如果她肯拆,那就是没问题了。”
安其罗看了那个模型好几秒,这才下定决心般把它拿了起来,“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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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舰长室内,舰长正忙着处理一些公务,只见他十只手指不断在光屏上飞速敲击着,各种各样的图片与大段文字不断飞速刷新。
舰长点击光屏几乎已经成了下意识的动作,所以当一个通讯请求接入的时候他看也没看名字就点了确定,但刚点完就后悔了。
一个身材肥胖,穿着浴衣的男人出现在了光屏上,用一种充满了肉感的浑厚声音问道:“找我有事就不能面谈吗?发信息不觉得效率太低了么?”
“我知道,就是不想看到你这张脸而已。”舰长冷下了脸,也不再敲击光屏,而是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不过既然你已经接通了,那我就直说了:
“你说你是怎么搞的?前段时间动作太大被人盯上了也就算了,怎么找佣兵的时候也不看看对方的身份?
“找的是我们学院舰上的人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你竟然还找了个‘夜愿’认识的人!你知不知道现在游戏圈震动多大?
“我不想让他关注这事还来不及呢,你倒好,直接勾起了他的兴趣!你说他会怎么想这些事?”
“你连他怎么想都要管吗?他都十六岁了……”
“如果他是普通人的话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去!因为普通人没有涉密权限。但他有!有时候稍微知道一点比什么都不知道更可怕!谁知道他会七拐八拐的想到什么地方去!到时候出事了……咱们这些人一个都脱不了关系!”
胖男人沉思了片刻,问道:“你从小也是把他当军人培养的……他真的会仗着自己的能力胡作非为吗?”
“魔导生本来就是人类文明中受军纪影响最小的兵种。只要他们能活着对抗幽蓝,就不太会限制他们的行动。安其罗还稍微能好点,只要不跟幽蓝沾边的事他是不太管的……但他毕竟还小,来到学院舰上又接触了太多信息,这很容易让他意气行事……呵,说起来就是他给你造成的损失最多吧?”
“这两年还好,前两年的损失简直吓人……你也是统一派的,都不说管管他。”
“不,这事我不想管。我刚说过,只要他能继续与幽蓝战斗,他想拆你几艘船就拆你几艘船,我们只是不会协助他。而且就算我想管,你以为我管得住他吗?防守那么严密的‘罐子’他还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随后舰长停顿了两秒,就像泄了气一般,无力的低下头问道:“我说,狩猎人类真的有那么好玩吗?”
“呵,你又没跟英仙座人打二十年的仗,而且之后也不会在重犯监狱干三十年折磨囚犯的活儿,你怎么能知道。”对方满不在乎的冷笑一声。
“定三化也没用?”舰长开始不住的用手掌揉着整张脸。
“技术手段不是万能的。碰巧,我就是对技术手段不敏感的那类人。”
“那你对‘夜血’所做的一切,你就没有哪怕一点愧疚?”
“愧疚?那我所遭遇的一切,有人对我表示愧疚吗?我现在不会去思考那些问题了,只要我自己高兴了就好。”
舰长重新直视对方,指着对方,用一种可怕的语气说道:“达内尔·米切尔,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我这人一向记忆很好,要不然我的公司可不会发展的这么快。”.
达内尔·米切尔给自己点了支香烟,不紧不慢的吐出一个烟圈说道:“你不用急,我的寿命还有很长。按照你的说法,过几年后,不论是你,还是‘夜愿’,或是‘夜血’,就有找我算账的机会不是吗?我倒要看看那时候整个人类文明会变成一副怎样的光景。”
在临挂断通讯之前,达内尔突然问道:“哦对了,‘夜血’现在怎么样了?”
“这跟你有关吗?”舰长冷冷的回道。
“好吧,你说无关就无关吧。”达内尔耸耸肩,显示着他的光屏消失了。
通话结束后,舰长又在座位上沉默的坐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