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铃歪歪头，打字回复道，“我会在台下给你加油的。”
“不要啊，好丢脸！！！！！”
显然，不是二次元的白铃小姐完全不能理解“熟人羞耻症”是什么东西。
白铃没再收到消息，因为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星月兔已经上台了，主持人正带着全场观众和她互动。工作人员走了过来，给内场的观众一人发了一根荧光棒。
“这是干什么用的？”
“一会打call用的喔。”
这样不也挺好的么？上台演出不就是为了让更多人看见的嘛，还有这么多人打call……白铃一边检查着手里荧光棒的电源一边想到。
不过很快白铃就食言了——关于会帮沐星歌加油这一点。
“跃动——你和我的心~”
“小小的雀跃，全都藏在心底~”
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女孩又唱又跳，音响里传出的歌曲伴奏几乎形成实质性的声浪在场馆内回响。台下的观众有节奏地挥动着荧光棒——除了白铃。
白铃此前确实没听过沐星歌唱歌，周围一片全是充满热情的，合唱的声音，只有她一个人机械性地挥动着荧光棒，拍子还有点合不上。
“白铃白铃——”
身边的夜汐似乎说了什么，但是周围声音太大白铃并没有听清。
“我说，手机——”
夜汐努力夸张了口型，这下白铃终于看懂了，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后者兴奋地一手挥舞着荧光棒，一手用手机打开了录像模式，对准了舞台上闪耀的女孩。
夜汐小脸微红，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又蹦又跳导致的，不过至少她看起来真的很开心。
先前那个问题不由得又冒了出来，占据了白铃的思考。
外溢的感情是不会骗人的，至少这一刻的夜汐，看起来是发自真心的开心。
还有舞台上的沐星歌……不，现在应该是叫星月兔。
看着舞台上活力四射的少女，白铃就不由地想起沐星歌平日工作时的死鱼眼，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现在的沐星歌表现出来的感情，自然也不是伪装的吧？和夜汐一样，当下这个时刻……
手中的荧光棒不知何时早就停止了挥动，白铃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重要的并不是夜汐作为怪谈的感情是真是假，重要的是客观事实——她到底是不是怪谈。
如果她是怪谈，刚才那些疑惑对于白铃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
白铃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夜汐，身旁的少女一边晃动着手机和荧光棒，一边合着周围的声音唱着歌，眼中闪烁着光芒。
……
“哎呀，玩得真开心啊，今天。”
距离散场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夜汐便主动提出了回家。
“不玩够时间么？”白铃显然还是把漫展当游乐场看的。
“等到散场的时候再走人会特别多，如果不想挤地铁的话还是错峰退场比较好，反正今天已经玩得很开心了，想看的东西也全看到了嘛。”
夜汐一手被白铃拽着，另一只手掂了掂手中的袋子，这是她征战一天的战利品。
不过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夜汐才像是重新回到现实一般，意识到了悬于她头顶的那个，致命的问题。
像是小朋友想趁假期最后一天疯玩一通，到了晚上心满意足上床睡觉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假期作业还没有写完一样，某种晦涩的情绪在夜汐心底酝酿，冲散了原本的喜悦。
“切，”心底传来了夜的嘲讽，“现在知道担心了？早干嘛去了？”
“下雨了啊。”
刚刚走到场馆外，两个人就被迫停在了屋檐下——屋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倾盆大雨。
“糟了，咱们是不是没带伞？”
夜汐下意识摸了摸身后的吉他包，只可惜那里面现在只装了一把刀。
“这雨看着一时半会停不了啊。”
白铃也微微皱眉，昨天睡觉前她还确认过今天没有雨的，天气预报也会有不准的时候啊。
这下两人陷入了两难的困境，接着等下去雨也不一定会停，到时候等散场了人更多更麻烦。
如果现在冒雨走的话，这里距离地铁站还有一段距离，两人身上必然会被打湿。
“不行啊，我衣服还没换，给人家cos淋湿了不太好吧？”
夜汐有些担忧地扯了扯粉色运动服的袖口，本来想着回家再换的，现在看来……
“没事，看来咱们不用淋雨了。”
白铃的目光透过雨幕，看向了不远处正在朝二人方向闪灯的轿车。
“啪”的一声，一柄长柄黑伞从车内伸了出来，L小姐怀中抱着另一把伞，小跑到了两人面前。
“真巧，白铃小姐，夜汐小姐，刚准备离场就看见你们了，我刚想发消息问一下你们需不需要送一程呢。”
一柄足以容纳两个人的长伞被递了过来，白铃并没有客套，很快拉着夜汐上了车。
L小姐进了驾驶座，白铃和夜汐两人很自然地在后排落座——因为副驾驶已经有人了。
沐星歌依旧穿着刚才舞台上那一身，只不过俏皮可爱的小皮鞋被脱掉，沐星歌很自然地把穿着过膝白丝的纤细双腿搭在了前面。
“星歌，安全带系好，然后这样容易被狗仔队拍到不好的照片。”L小姐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无奈。
“好好好，知道了。”
沐星歌敷衍着放下双腿，一只手去系安全带，另一只手依旧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似乎在和什么人通话。
“我没跟主办方的人吵架，也没被拍绯闻视频——而且本来也是他们有错在先，谁拍视频谁有理啊？他们要真敢发视频就找公关弄死他丫的。”
夜汐突然变得束手束脚了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陌生且私人的环境。
她看不懂是什么L小姐开的是什么车，但从内饰也能看出来这车绝对是“豪车”的类型，再加上星月兔……不，现在应该叫沐星歌。
再加上沐星歌自然且和在舞台上有明显差异的表现，夜汐一下有些大气都不敢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