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橙红色的夕辉斑驳,落在绿叶枝稍,洒满红墙绿瓦。

厅堂内。

霞光透过窗棂上的雕花木格,被编织成一道道湛亮的光线,交错落定在厅堂之中。

此间光影恍惚,可以清楚的看见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同样,这些暖暖的光,也落在了一个裴白俊秀冷白的脸庞。

那表情愠怒,一双深情透亮的桃花眼尽是愤懑,只是那双星星眼沾染些许霞光,变成了浅浅的金褐色,在温幼卿看来,甚是好看迷人.......

她踮起脚尖,欣赏着裴白愤怒且无可奈何的模样,心中说不出来的畅然,贴近他的耳畔,声音酥酥麻麻地调侃道:

“这是对裴郎的惩罚呢!”

裴白顿时一脸黑线,妖女,果然是妖女!

如此记仇!

自己这算不算是报应呢!

温幼卿的周围弥漫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她千娇百媚的脸庞带有玩味戏谑的笑容,眉头轻挑,漫不经心地问道:

“裴郎,想想我该对你什么惩罚呢?”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裴白自知无法逃脱,双眼阖上。

嘁!妖女!尽是蛊惑人心的手段儿!

她早就想好怎么惩罚了吧,还在这里装模做样地询问!

不知廉耻,没有道德,玩弄人心!

温幼卿红润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眸的侵略意图没有丝毫的衰退,反而是更加浓郁。

那一抹不正常的兴奋之色再度上浮现脸庞。

“裴白,你说这样好不好呢?”

心里的好奇心驱使裴白睁开眼眸,温幼卿酥酥麻麻的媚音儿刚落。

突然......

在裴白瞳孔地震的眼神下,温幼卿扯过裴白的衣襟,踮起脚尖,那艳茹朱砂的红唇吻了上去。

.........

黄昏时刻,无限美好。

江映雪非常恼怒。

清晨醒来时,她衣裙整齐,秀发端正,没有丝毫的凌乱迹象,一切完美如初。

看起来,裴白并趁她的睡着时候做坏事。

然而在江映雪看来,这只是次要的问题,最要命的问题是裴白触碰了她,她的身体竟然没有反抗,她的神识甚至没有察觉,仿佛那是一场美梦。

按道理来说,当你睡着时,有人触碰你的身体,你的大脑会自然而然做出排斥反应,甚至会清醒过来,做好防御。

更不用说,江映雪这等对他人没有信任,始终保持高度警觉的高敏人物。

现在却发生如此可怕的情况,她居然被裴白毫无防备地触碰了身体.......

这很不对劲,很不像自己............

江映雪内心始终有一个原则——他人即地狱。

身为天阙掌教,她自己要求自己必须如此,唯有如此,才能称得上是合格的掌教,才能带领天阙走向她自己所要达到的顶峰。

因此,裴白能够触碰自己躯体且自身没有排斥或者防御,格外地让江映雪感到恼怒,感到挫败。

难道说,是因为我与裴白相处久了,所以我的神识以及身体习惯了裴白的存在,认同他是自己人?

她不知道,她彷徨,她迷茫。

而后江映雪自言自语地否定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很快,江映雪帮自己找到了一个极为合理的解释:

都是裴郎的错!谁让他长得像是迷惑女子犯错的魔头,我一定迷了他的道!

嗯,没错,就是这样!

自欺欺人的借口逐渐让江映雪眼眸的迷茫与彷徨散去,取之而来的是更加坚定的肯定之色,内心也在逐渐接受这等拙劣的借口。

江映雪的精神胜利法在此刻无比的强大,有效,且深入人心!

不行,今晚还是要警告一番,省得这家伙儿得意忘形,尾巴翘到天上去!

那么此刻,裴郎在干什么呢?

应该是.......在回家吧!

.........

烛火摇曳的厅堂内,一男一女站立在厅堂的中央,女子扯着男子的衣襟,轻轻地踮起脚尖,红润的樱唇吻了上去。

也许是多年的黄色话本浸淫,也许是温幼卿许久的想象与脑海排练,这接吻,她此刻格外地熟练,老道,不断地索取着什么。

裴白的手则是本能的动作,突破了定身术的限制,双手扶着温幼卿的纤纤细腰,只有一层单薄的绸衣裹着,丝绸质地光滑,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她那柔软滑嫩的肌肤,来回摩挲,爱不释手。

他是实在没想到温幼卿的惩罚会是这个,他以为的是踩脚.......

这一场唇枪舌战的惩罚持续半盏茶的光阴,几息之后,唇分手离。

由于刚才激烈惩罚,温幼卿的脸上毫不意外地染上一层不正常的红晕,胸口上下起伏,激荡诱人,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那双漂亮的眼眸柔情似水,十分的撩人,还对裴白舔了舔嘴唇,嘴角微微上扬,有些得意,甚至有些嚣张。

那笑容仿佛吃定他了一样。

裴白看着温幼卿的脸庞荡漾着满足且带有羞涩的表情,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牙齿咬碎地迸出两字:

“变态!”

此刻裴白也发现自己能动了,定身术结束了。

温幼卿对此毫不在意,甚至欣赏着裴白此刻犹如幼小的凶兽对人类呲牙的可爱姿态,笑声宛如随风的银铃:

“裴郎,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惩罚呢?反正我是很喜欢。”

“妖女!”裴白骂道。

她莞尔一笑,还用大拇指抹了一下粉嫩的红唇,似乎对于刚才的感觉意犹未尽。

温幼卿非常喜欢这样的感觉,甚至愿意沉溺其中,与世沉沦。

她从前画本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是嘴唇对嘴唇而已,有什么值得感觉呢!

如今看来,自己错的很离谱呢!

这美妙的感觉像极了她第一次求道,兴奋,热烈,温暖,且留恋。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永远可以停留在此。

温幼卿的目光看向裴白,漫不经心地问道:

“裴郎,还要再来一次吗?”

“休想,妖女,变态!”

裴白偏过头,躲开温幼卿意犹未尽的表情,趁着她不注意,冲刺掠过她的身侧,跑出厅堂,临走时大声呵斥道:

“妖女,变态,不知廉耻,不要脸..............”

裴白的背影消失在厅堂之中。

温幼卿并没有去追,也没有使用法术,因为她感觉自己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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