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

手机的铃声响了,是从风间口袋里传出来的,暂停时间能力快要消散时,特有的熟悉声。

她不满的皱眉,拿出手机将其关闭,又扭头看向了我。

娇软温柔的唇忽的落在了我右侧脸颊上,如蜻蜓点水一般,为我解答了来时路上,她似是在戏弄我的话语。

许是这个吻的缘故,她陷入了某种深沉的回忆之中,是时间开始流动时也未曾回过神来,把我恢复原状的程度。

原先,我是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窗外,如今却是坐直了身子,与她面对面,眼神交织在一起。

她的粗心大意,把我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好在如今的风间瞳孔涣散,出了神。

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在她的眼前挥了挥手,见她毫无反应,又轻声唤道:“风间?”

“啊?”

她被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往后仰去,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才避免她摔倒在公交车的过道上。

惊魂未定的风间,在平复心绪向我道谢后,又不说话开始低着脑袋,看着脚尖的位置怔怔出神。

公交车抵达我们要下车的站点前,我的喉结多次滚动,最终却还是没能坦然,什么也没有去问。

就如同她怀疑我能否看见一样,我对她拥有的能力,依旧是忐忑与恐惧的。

风间说的没错,我害怕她。

这种恐惧发乎于心,是属于本能的范畴,是不管她对我持有如何态度,都会常伴于身的。

忘记了具体是在哪里和风间分开的,下了公交车后一路也没有说话,反正回过神的时候,她就不在我的身边了。

孤零零的回到家里,心中莫名的情绪愈发重了起来,在卧室待着胡思乱想一会,我决定下楼去找妈妈。

现在是下午两点的样子,妈妈应该是在工作间的,我走过去敲响了门后,很快传来了回应:“进来吧。”

推门走入这个一楼主卧对面的小隔间,我有种幻若隔世的感觉,自从认识风间以后,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看着房间中熟悉却又有陌生感的摆设,时间的伟力再次清晰的展露在我的眼前。

妈妈的工作画漫画,也就是大多人都会羡慕的那种只需居家办公,有很多空余时间的自由工作者。

“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和风间一起出去吗?”妈妈没有回头,忙碌着手中的东西,画笔接触纸张的唰唰声比教室同学写字时大了许多,只是断断续续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一个靠在墙角的板凳,默默坐在了她的身边,看着她一会画画,一会往纸张上贴一些小的物件。

漫画的制作过程很复杂,有很多地方都要贴网点纸,涂阴影一类的东西,我力所能及的,帮着她弄一些简单的。

“和风间吵架了吗?”弄了好一会,妈妈开了口。

我诚实的回答:“没有。”

“这是自从你爸爸去世后,你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要好好珍惜哦。”温柔的声音仿佛可以安抚一切皱巴巴的东西,像熨斗烫平衣服一样。

“你总这样说很烦的。”我不免抱怨。

她的话语却带上了感伤,又说:“过两天去祭拜一下吧,有想他吗?”

妈妈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哪个在我记忆中不是很深刻,却又占据了一大块位置的爸爸。

“不想去。”我闷闷的说,不自觉加快了贴网格纸的动作。

“下周末吧,怎么样?”妈妈没有听取我的抗议,又或是她知道我的口是心非。

没有回话,我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窗外有阳光洒落进来,是喜人的暖黄色。

“绫子,你越来越讨厌他了啊。”妈妈用轻松的语气,调侃着逝去的伴侣与女儿的关系。

我讨厌她这副轻松淡然的模样,这么些年下来却还是习惯了如此,却也有些不甘心的小声反驳:“明明和他没有关系,还非要去。”

“绫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很不坦率啊。记得你看见他救了个小女孩出来的时候,不是很自豪吗?”妈妈的声音不像是说着伤感的话题,更像是唠家常一样。

“后来你不是还在小学遇见那个女孩了吗?总把她带来家里玩,还记得她的名字吗?”

“…………”

絮絮叨叨讨厌的声音,阻止了我帮她分单一些工作的兴趣,没有过多的理会,把凳子放回原位后,我走出房间,把她一个人关在了里面。

坐在客厅,我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爸爸的遗像上,对于他复杂的情感也涌上心头,堆积在一起,压的我喘不过。

“叮咚。”

客厅桌面的手机振动,屏幕亮了起来。是风间发来的,周五晚些时,在蛋糕店的合照。

加了LINE后,我与风间几乎没有聊过天,又或都是她单方面发送过来,没有被回复的消息。

看着那张她的脸颊与我贴在一起,笑得十分明媚,嘴角却挂着一点奶油的照片,我不由失笑。

“风间很漂亮。”许是太过于无聊的缘故,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我发了这么一句平日不曾说的话。

等了没一会,对面回复了一个表情包,是一个不明所以,点赞的大拇指。

聊天自此结束,手机也未曾在振动过,直至深夜。

第二天,周末的时候,天气好的会让人觉得郁闷,热的吓人。

风间约定钓鱼的地点,是一个公交车不会停靠,走路又有些太远的地方,自行车就成了最好的交通工具。

我骑上摆放了多年的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向着她的家赶去,一路惊心胆战的却好在无事发生。

家离着学校很近,自行车我也是在很小的时候学的,平日里用不上。如今还是在背着吉他的情况下,不可避免骑的如蜗牛般,又不可避免的迟到了。

“先进来休息一会吧。”风间很贴心,在看到我被晒的满头大汗后,邀我进了家。

玄关处,她找出室内鞋摆放在我的面前,随意的说:“今天家里没人,可以随意一些。”

每一次来,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风间家里好像都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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