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时候,是只需要上半天学的,都不需要带午餐什么的,早上八点到学校,中午十二点时就迎来了放学。

空余的时间有很多,风间也如我预想的一般,早早的想好了和我待在一起的借口,只见她收拾好书桌缓步走来:“绫子,我们去买饵料吧。”

我起身不需要答应,就被她擅自挽着手向外走去,这些天也大多都是这么过来的。

风间拉着我在鞋柜处换了鞋,就向着公交车的站台走去。

“要去哪?”等来了公交车,我才后知后觉的问出了声。虽说依照经验来看,目的地大概率会是上次买安全裤的商店街,可依旧想问问。

“上次我订花那条街。”这次的公交车是有空位的,风间挽着我的手并肩坐在不知名材质座椅,自然的把脑袋靠在了我的肩上。

她亲昵的举动引来了同车人不少的目光,身后不远处传来的切切低语让我的眉头皱了皱。

说话的是两个女声,听起来很年轻的声音被刻意压低,可这个距离还是全部落在了我的耳朵里。

“她们胆子好大啊,在外面都这么亲近。”压抑着的俏皮声线,让人不可避免的联想到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回答她的声音冷了些,却和清水那种不把对方当人的冷漠不同,是含着柔情的傲娇:“你也可以挽着我的。”

“被人盯着看很不自在嘛,你说她俩谁是上面那个?”俏皮的声音带着兴奋,显然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个子高的?”冷淡的猜疑声落入耳朵,我眼皮不自然跳动了那么一下。

看着被风间挽住,此刻几乎全部馅入她峰峦的手臂。我心虚的往外抽动了一下,可动作幅度太小,一点用也没有。

经过这几天清水和木村的洗礼,我是有在网上查阅过一些有关两个女生的消息,原以为我和风间只是一种不太健康亲密一些的关系,却不料落在外人眼中已经抵达如此地步。

忽的,风间凑在我的耳边笑着轻声细语:“绫子,我们谁是上面那个?”

她口齿生香说的轻快,笑盈盈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本就很近的距离,变得更加暧昧。

熟悉的幽香沁人心脾,让我有了一瞬的恍惚。

风间,对我抱有的是何种期待呢?她想要从我的身上得到的是何物?

这个问题在脑中一闪而逝,还未思索得到答案,嘴巴就擅自动了起来:“我是坐在你左手边,靠着窗户那个。”

风间扬眉,对于我的这个回答显然是不满意的,可除此之外我也不知还能如何应对,只能承受着她幽怨的眼神。

这个小插曲没有引起多少波澜,背后议论我们的两个女生也在公交车停靠后下了车,自此再无波澜。

又随着汽车行驶一阵,风间挽着我的胳膊下了车,向着商店街走去。

鱼竿钩子一类风间家是有的,也不需要再去购买,这一趟的主要的行程是购买鱼饵,我却先被她带入了花店。

风韵十足的老板娘慵懒的坐在柜台处,手里摆弄着几支白色的玫瑰,配上她白如细雪的肌肤,别有一番风味。

她看到了我们,嫣然一笑:“绫子来了啊,还是老样子吗?”

风间点头应是,就撒开我的手在单肩包中翻找出六千日元,递了过去。

与上次相差无几的对话很快结束,我被风间拉着走出店门很远,还是能够闻到从花店中飘散而出的花香。

“风间,你订花有什么用?”向着商店街深处走去,我选择了委婉的问法。

本以为会是水到渠成,我却看到了风间一脸纠结的表情,好似在思索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

“以后绫子就知道了。”

沉默少许过后,风间还是没有解答我心中的疑惑,简单的敷衍。

心中的某个地方忽的一空,接下来的路途我们也很少在说话,无声的达成了某种约定。

在渔具店购买了一包玉米和一小罐红虫,随意找了一家拉面店解决午餐,这次出行也告一段落。

坐在回去的公交车上,风间没有再挽着我的手,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而是诡异的陷入了低落的情绪中。

受其影响,坐在窗边的我把目光放在了车厢外的世界,木然的看着那些往后跑去的房屋与树木。

“咔。”

时间被冻结在某一刻,世界整个安静了下来。

通过车窗玻璃隐约倒映出来的画面,我看到了风间手中正握着一块掉了金漆的老旧怀表。

模糊的影子看不真切,我却几乎可以断言,暂停时间的秘密就是那块怀表。

它就如昨日清水催眠时,社团活动室门口突兀出现的风铃一般,是发动特殊能力的媒介,又或是能力本身。

风间不急不缓,把怀表放在了单肩包里,又掏出手机点开闹钟,开始了十分钟的倒计时。

没有如往常般例行检查我的安全裤,她只是伸手微微扭转了我头部的位置,调整到了一个能够与她四目相对的距离。

反常的举动让我心中难安,与她对视着更是忐忑。

“绫子,你是看不见,还是在害怕我呢?”风间的眼中闪过哀愁,浓郁的悲伤情绪遮天蔽日,好似让落在她脸上的暖阳,都暗淡了几分。

她伸手摩挲着我的脸颊,从靠近下巴的位置攀升到了耳畔,把玩起了我的碎发。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占我便宜的意思,却更让我觉得度日如年。

风间说的话,简单易懂,可上次和她聊天已经近乎与坦白,如今这样未免太过无聊了一些。

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矛盾,也因此深深被吸引,不断思索着其中深意,可注定只是徒劳无功。

有用的信息太少,与风间相处的时间也不足半月,关于她的一切,我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去过她的家中做客,却未曾见其父母长辈,我与她谈心许久,更多的却还是儿时趣事。

除了会有肢体上的接触,以及她单方面的靠近维持着虚无缥缈的朋友关系,我和风间什么也不是。

朋友这个词,更像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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