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梁杰目光忽然一转，变得非常锐利，“我接下来这个问题可能比较直白，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
“没问题。你说吧。”吕景霖一时被他突然露出的锋芒惊到了，但她马上回复过来。
“对于可能杀害邓萍萍的人，你有什么线索或者头绪吗？”
这个问题确实是很直白，不过也属于警方问询的常规问题。
“没有。我和她只是同一个班级，虽然曾经是一个宿舍的，但并不是很熟，她的人际关系我也不怎么了解。”
“是吗。”梁杰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没怎么失望。
“不过……”吕景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不过什么？”梁杰一瞬间放松的双眼再度回归了锐利。
“嗯……我不好说，毕竟我只听过一些传闻，不是很了解详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吕景霖似乎很犹豫要不要说。
“没事，你先说。”梁杰耐心地劝导道。
吕景瀮依旧犹豫了一阵子，最后才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道：“我听说，邓萍萍她之前好像在跟她们社团的顾问鲁老师交往来着，但是最近他们好像分手了。”
“他们为什么分手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看来无法再从她的口中得知更多信息了。梁杰继续问了几个例行的问题。之后再确认一下她的不在场证明：“你是几点到图书馆的？”
“下午两点就到了。一直待到六点才离开，去饭堂。赵文珊和我一起，她可以作证。”
“你在图书馆的期间，有离开过座位吗？”
“我上过中间几次洗手间。也有过几次离开座位，去书库里找些书。大部分时间我都在二楼的自习区坐着。”
“去洗手间或者书库的时候，你和同伴一起去的吗？”
“不是，都是自己去的。赵文珊也离开过几次座位。不过我们每次离开的时间都没有超过10分钟。当然我们两个都很专心地在复习，在离开了多久这点上，我们无法给彼此作证。”
其实梁杰此前已经根据图书馆的监控录像确认过了相关情况，因此知道她的说法属实。但吕景霖也不是一直都处在监控范围内，再说，即使只有10分钟，往返二楼和六楼一趟并且杀人已经足够了，卫生间就在楼梯间附近，而且那附近没有监控，她们有可能藉着去卫生间为借口，实际上是通过楼梯上到六楼行凶——这个可能性不能排除。因此吕景霖的嫌疑也还不能排除。
“我明白了，感谢你的配合。”梁杰收起刚刚的锐利，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吕景霖道，“对了，还有一个小问题想问一下。”
正准备站起来的吕景霖，听到这句话后便又重新坐好。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就是我们发现被害者的左手背的位置有一个新的伤口，对于那个伤口，你知道些什么吗？”
“那个啊，我知道。那个是昨天中午下课的时候，她在楼梯上摔倒弄伤的。当时楼梯很拥挤，她被别人不觉意推倒在地上，当时我走在她后面一些位置，我留意到她的左手背似乎是倒地后擦伤了，流出了血来。”
“原来是这样。”
吕景霖离开之后，梁杰和刘阳各自喝了一口水润润喉。
紧接着另一个证人也走了进来。这个便是和吕景霖一同来图书馆的赵文珊。她很瘦，戴着眼镜，留着短发，身着牛仔长裤搭短袖T恤，与吕景霖稍显性感时尚的打扮形成强烈对照，看起来比较朴素。
梁杰问了她一些和问吕景霖相同的问题，她的回答大抵也都差不多，她昨天是和吕景霖一起来图书馆学习的，期间她看书看得很投入，没怎么注意到同伴有没有离开座位。傍晚六点刚过的时候，她和吕景霖一起离开了图书馆。她也不知道邓萍萍在图书馆里。她似乎没有和邓萍萍闹过矛盾，不过她也有表示自己并不是很喜欢邓萍萍。
接近尾声的时候，梁杰问了她知不知道吕景霖和邓萍萍闹扳的事情。
“是有这一回事。”她表示了肯定，“其实那两人一直都有些彼此看不惯的样子。”
“为什么呢？”
“该怎么说呢？或者该说两人电波不合比较好吧。本来她们的性格和行事风格都大相径庭——景霖安静、且刻苦，邓萍萍则我行我素、桀骜不驯。如果单纯是合不来也就罢了，只要彼此不来往就好，可是她们偏偏又住在同一个寝室，就像是明明是两块相斥的磁石却偏要将它们捆绑在一块儿一般，两个性格合不来的人朝夕相对地生活在同一个空间，这样也难免会有爆发的时候了。我当真觉得邓萍萍搬出那个宿舍、让她们两人保持距离是正确的做法，也许她自己也正是这样觉得的也说不定。”
“我听说邓萍萍曾经和她的社团的顾问老师交往过，这件事是真的吗？”
“嗯。这事作为八卦新闻还挺有名的。不过他们最近也分手了。”
“你知道他们分手的原因吗？”
“我也只是听过一些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这样。”
“没关系。”
“……据说那位鲁老师，暗里有个让人颇有微词的癖好。就是——据说他时常会让学校的一些女学生去他校外的画室，给她们酬劳，让她们脱光衣服给他画裸体人像。”
“那些女学生都心甘情愿让他画吗？没人表示抗议？”
“那我就不清楚了。但是鲁老师毕竟长得那么英俊，在校内本就很受女学生欢迎，能在校外工作室跟他私会，让他看自己的身体，有多少人高兴都来不及了。而且还有钱赚（据说他给的报酬不少），何乐而不为呢。”
“那邓萍萍是发现了这件事，才要和他分手的吗？”
“大概是这样吧，我也说不准。”
最后梁杰再询问了几个问题。赵文珊也没办法提供确切的不在场证明，也没有更多可以提供的信息，于是梁杰暂时让她离开。她和吕景霖一样都具备犯罪的机会无法完全摆脱嫌疑。
下一个嫌疑人是一个有些内向的男生，陈晓健，也是死者邓萍萍的同班同学。不但如此，他还是邓萍萍的追求者，只是邓萍萍一直没有答应他的追求。因此，可以说他也具备犯罪的动机，而且从监控的记录来看，他也具备犯罪的机会。
据陈晓健说，他昨天是来图书馆看书的，大概4点左右进来，待到6点刚过便离开。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一直呆在书库里面看书，大概没有人能够给他提供证明。
“你听说过邓萍萍和她的社团顾问老师的事吗？”
“嗯，我知道，听过一些传闻。我正是知道他们分手了之后，才鼓起勇气开始追她的——尽管我已经暗恋她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