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希尔达认为没必要减小事情的影响程度,倒不如说是她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她只想听一听这美妙的惨叫而已。
剩余三个健全的小混混已经被吓得完全顾不上同伴了,他们脑子里只有逃这一个念头,逃出这个小巷,逃出这个街道,逃出这个城市,总之就是就是离这个恶魔越远越好。
他们心中逃跑的意愿实在是太过强烈,这导致其中一人竟然完全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慌不择路的一头扎进了小巷深处……
不去理会那个昏了头的小混混,也不理会两个躺在地上喊哑了嗓子的小混混,希尔达慢悠悠的冲着跑向街角的两人走去,“你们要去哪里呢?留下来陪我玩吧。”
听到身后那甜甜的嗓音,两人均是身体一震,更加卖力的向着拐角处跑去。
但就在两人即将逃离这片地狱,回到拐角另一边的世界时,身体却再次一颤,视角不可思议的急速向下坠去,整个身体重重的摔在了满是黑灰的石板路上——不包括小腿。
趴在地上,回过头去看了眼已经和身体分离的小腿,这才后知后觉的两人加入了惨叫大军,用手抓着地向前爬行。
就在其中一人已经成功用手抓住了拐角处的墙面时,他却看到那个娇小恶魔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抬起一只脚狠狠踩向他的胳膊,一声脆响爆发出来。
——那是人类能爆发出来的力量吗?那简直是一个冲压机床!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胳膊在那只洁白可爱的小脚的碾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扁,最后就连骨头都被碾碎,地上只剩下了一滩血肉,碎骨与黑灰的混合物,而他已经痛得感觉不到自己还在叫了。
希尔达很快就对这个已经疼晕过去了的人失去了兴趣,转头看向地上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仍没有放弃逃跑,他身后拖出的血迹围着希尔达画了一个圆,很明显是想绕道逃离。
但希尔达只是走了两步就走到了那人面前,于是他只能绝望的看着希尔达抬起一只脚狠狠朝自己的眼睛踹来……
且说另一边,那个跑错路了的小混混直到撞到墙上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但当他回头时却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小巷口,正不紧不慢的向自己走来。
他惊恐的叫了一声,在墙上抓了半天也没能爬上因为常年的油污与黑灰覆盖而变得十分光滑的墙壁,只能靠着带着哭腔慢慢滑坐在地上,无助的看着她一步一步靠近自己。
希尔达一边欣赏着他的表情,一边走到了他面前,看了他好几秒后才面带笑意的问道:“你哭什么呢?”
被刺激到了的他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一边抽着自己耳光一边说着“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之类的话。
但希尔达的脸色却立刻阴沉了下去,只听她说了句“吵死了”就向那人脖子处踹了过去,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微的咳嗽声,那人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希尔达脸上这才又浮现出笑意,同时还有好几把小刀从她身上各处冒出头来,飞在空中,“还有什么遗言吗?”
那人只是双手卡着自己的脖子不断咳嗽,什么也说不出来。
紧接着好几把小刀同时飞向那个人,巷子里传出微弱的“噗嗤噗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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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惨叫声终于停歇了,安其罗使劲搓了搓胳膊,身上的鸡皮疙瘩这才慢慢消退,即使他正坐在温暖的暖气片跟前。
“整天跟幽蓝拼命的人还怕这个?”欧尔佳问道。
“这两者没关系好么,那么多女魔导师还不是怕虫子。除了尤妮丝。”安其罗说道,“而且,你也知道,职业病,也有职业病的原因……”
欧尔佳将早都知道了的资料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在这个可以主动切断痛觉神经的年代,人类已经很少因为伤痛发出惨叫了。
但在跟幽蓝战斗的战场上,遭受幽蓝辐射的人很有可能失去切断痛觉神经的能力,所以魔导师可能是接触人类惨叫最多的职业了。
安其罗这一辈子都在跟幽蓝打,偶尔跟英仙座人打,完全没有跟同胞打过。
而且现代战争也不靠人打仗,所以他也跟大部分普通人一样,见不得人类的断肢残臂,这也是他极力限制希尔达行为的原因之一。
但因为希尔达从小就生活在那种环境中,长期压制她这种不正确的兴趣只会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所以需要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制造一些小的泄洪口,让希尔达的精神状态维持所谓的“正常”,以便她能继续跟着安其罗打幽蓝。
自然的,安其罗还得负责一部分善后的工作——把玩嗨了的希尔达拽回来。
见安其罗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欧尔佳说道:“其实你可以让我来的。”
“我担心你被希尔达给切了。”安其罗说着还是从沙发中起身,走向门外。
风铃声响过,一阵遮盖住了煤灰味的浓重血腥味扑鼻而来,安其罗眼前是这样一幅场景:
五个人都已经昏死过去,其中一人胳膊被整齐的切断;一人胳膊像是被塞了个炮仗炸开的;一人双腿被切断,一条胳膊像被坦克压过去一般;一人双腿被切断,双眼处只剩下两个血洞;还有一人倒是挺完整的,但却被好几把刀钉在了墙上……
皱着眉捂着鼻,安其罗喃喃自语着:“我觉得应该还能抢救一下……”
按照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这五个人铁定会因为出血过多而死。
但对于人类文明的医疗水平而言,这不算什么太重的伤势。
安其罗联系了欧尔佳,在得知会有人来搞定这五人和当地警察后,安其罗走向了小巷中的希尔达,此时的她还在从衣服里拿出刀来,带锯齿的那种,插在那人身上,然后用脚一点一点踩进去……
“行了行了,哥哥怎么给你说的,”安其罗上前一把抱起了希尔达,“不能杀人,你都忘了是吧?”
“我没忘!而且也没死人!让我玩!我还要玩!……”希尔达试图挣脱开安其罗的束缚,但没成功。
“你今天玩够了,该回去休息了。”安其罗说着终于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看你这成什么样,浑身上下都被血浸透了。这个世界没有超声波清洗仪,就连干净的水都很少,今天晚上的清洁工作会是个大问题……”
“我不洗!我觉得挺好的!”
“你必须洗,我可受不了……”
两人说着走进了旅馆。
街上短暂的安静了片刻,一队警察才姗姗来迟般到达案发现场。但还没等他们做什么,就跑来了一个亚麻金色头发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