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诗姐姐?诗姐姐~诗姐姐!”

舒服地睡了个午觉,精神状态就是好,手里提着拉琳送来的三斤重的月须鲶,嗓门也就稍稍洪亮了些,完全不管这餐厅里昏黑的样子,生怕诗仁不知道自己回来。

“喊什么呢?啧,你手里提着啥东西。”

“鱼…”

看着那二楼栏杆后出现的少女,梅依歌愣了愣。

“你买鱼来做什么,哦?月须鲶么,这东西倒是罕见…看着我做什么?”

用毛巾擦拭着头发,诗仁赤着脚从二楼下来,水珠从她那顺长的金发滴落。

梅依歌用力咽了口口水,努力将目光从她那白嫩的小脚丫挪开。

“朋友送的,想着带回来做了我们一起尝尝。”

心里有鬼,气势便弱了下来,有些心虚的梅依歌没敢看只裹了浴巾的诗仁,转身便窜进了厨房。

“你倒是路子多,对了,来我这租房,你是在镇子上寻了个工作?”

“是的诗姐姐,给协会当魔法顾问,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哦。”

两个演员有的没的搭着话,梅依歌还算正常的表现倒是让诗仁松了口气,这差不多两天时间的接触加上那糟糕的梦,让她都快搞不明白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新室友了。

【必须找回以前的感觉才行。】

不能忘记自己的初衷,室友就是用来吃的。

要是把这规矩给废了,以后就少了一可靠的补给途径。

“中午吃了什么呢,诗姐姐?”

冰箱里的食材基本没有动过,梅依歌倒是有些好奇诗仁之前吃的格兰红肠是从哪找出来的了。

难道富人家的屋子都会配备地下室吗?

“一些沙拉和肉罢了。”

以前吃剩的某位先生的碎片而已,以严苛的诗仁小姐的标准,肉质一般。

吃得不怎么尽兴,晚餐要吃点好的才行。

要不就今天吧?

有些迫不及待的诗仁趴在沙发靠背上露出脑袋,目光集中在厨房里忙活的梅依歌的背影上,梦里只穿围裙的某人的身影仿佛出现在了眼前。

有点燥热。

拍了拍脸颊,冷下脸来,诗仁用自己活了那么多年积攒下来的镇静阻止了古怪情绪对大脑的支配。

“那么就由我来填饱诗姐姐的肚子吧,做成鱼脍应该会很不错,冰箱里的酱料可以拿来用吗?”

“你想用哪个就用哪个吧。”

吃掉这家伙的想法收了起来,看乐子的心思越发强烈。

酱料吗?

冰箱里的“鹅肝酱”和“牛肉酱”风味都相当不错呢,梅小姐,不知道你吃了这些,知道原材料的时候,会怎么样呢?

转了个身,重新靠在沙发上,心情愉悦的诗仁晃动着自己的双脚,这么多年来,却是没有哪天像这两天那么有趣。

“口感很不错,是什么魔物的肝呢,一般的鹅肝好像没有这种接近冰淇淋的感觉。”

“算是比较珍贵的品种呢,我朋友送的。”

这世界得脂肪肝的人不多,确实比较珍贵,而且一般的脂肪肝还不能用来做,必须选用30岁前不抽烟的非猫耳亚人的那类。

不然会有古怪的味道。

老一辈厨师的经验也不过如此了。

“像我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吃到那种稀有的食物么…”

结果这么一句话,让本还轻松愉快的诗仁愣住了。

看向厨房里拿着酱料罐子,一脸伤感却又能看出幸福的梅依歌,诗仁心控制不住地抽了一下。

即使说她是名血魔,可她好像真的有点太不是人了。

【不行啊,长良心了那就会出大问题的。】

刚升起的歉意被迅速消灭,余下的便是尚未消退的愉悦。

“喜欢就多吃点,既然是我的室友,那就不用客气,做好该做的,屋子里的东西随便你用。”

天呐,这种话是能说的吗?

“呜呜呜呜…”

诗仁怎么也想不到她的这话刚说完,厨房那头就传来了梅依歌的呜咽。

“怎么了?”

“诗姐姐,你真是大好人!”

完全没有听见脚步声,一道身影就已经飞扑而来,躲闪不及的诗仁直接被压在了沙发上,少女的芬芳以及柔软的身躯以从未有过的亲密距离包裹了茫然无措的诗仁。

唯一能让她稍微保持点理智的,或许就只有梅依歌还算老实的态度和尚未停止的抽泣了。

“你这是干嘛!”

总算是被梅依歌这美味的气息给唤醒了属于血魔的意志,诗仁连忙怒喝道,可梅依歌完全没有拜托她的打算。

“承蒙照顾,小女子无以为报…”

以身相许吗?

这下诗仁是真慌了,看着这水灵灵的姑娘用那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自己,似乎下定了决心,她彻底不知该如何做是好了。

身为血魔大君的她,难道就要被人给表白了?

然后,做梦做到的场景就会真实地经历一遍?

那种事不要啊,她还没做好被年轻的食物冲击的准备呢,不对,应该是她冲击别人才是,她可是血魔大君!

真要发生那种事的话,就暂时不考虑把某人吃掉的事情吧。

可恶,果然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坚持了千百年的习惯,终于要被一个突然租房的小姑娘给破除了吗?

大概,这就是命运吧。

作为老人家,诗仁倒是无比释然,对于她而言,吃人不是什么必须去做的事情,只不过必须要有些活动来维系自己身为血魔的心智而已。

就这样结束那种狩猎人类的生活好像也不错。

想通了的诗仁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作为君王的她允许某人对自己来点胡作非为,甚至可以强硬野蛮一点,毕竟她也没经历过不太懂。

结果,她等来的却不是事关伴侣间爱意的亲密互动,而是哽咽的少女的话。

“君若不弃,梅愿拜为义父,不,义母。”

“……”

她说什么?

“?”

她刚才说的,是哪国语言?

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感动的梅依歌,诗仁眼中的色彩暗淡下来。

失去了高光。

梅依歌也随之收起了哭腔,生存的本能驱使她连忙翻身下了沙发,只是猝不及防地,诗仁一脚踹在了她的脸上。

倒飞的梅依歌听到了诗仁冰冷的怒意下的话:

“从我的家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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