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景色,让人的心情也跟着轻盈了起来。
即将分别,对此不舍的风间在十字路口强硬拽住了我:“去我家,我做饭给你吃。”
她眼巴巴望着我,手上的力道足够让我感觉到微微的疼痛,也明白了她提出这件事所用的决心。
“风间,是不是有些太粘着我了?”我有些无奈,倒不是反感这一类事情,可我总归需要一点自己的生活。
虽说现在回家我多半也就是吃过饭后看看书什么的,可两者间有莫大的区别。
风间抱着我的胳膊,摇啊摇,晃啊晃半晌才撒娇道:“荒木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吗?就当作今天我凶你的补偿吧?好吗?我家里没人的。”
她用惊人的筹码包裹着我的手臂,传递过来的柔软和极似哀求的语气,让我一时无言。
她好像知道我挺吃这一套的,并乐此不疲。
在第三个路过的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们一阵之后,我无奈应下。
“想吃什么?”
风间兴高采烈的,没有直接带我去她家,而是绕路去了超市,买菜。
挂断告知妈妈我会去朋友家玩的电话,我看着风间提着满满的一塑料袋食材,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自从上次有幸品尝过风间的手艺,我就对此念念不忘。
虽说才过去不久,光是吃的东西也并不足以让我妥协,可她主动的邀请,感觉不差。
“这些够了吧?”我制止了她伸出去拿牛肉的手,并把她提着的袋子抢了过来。
“好不容易和荒木一起吃饭哎?”风间被我拖着,满脸不舍的一步三回头。
一大袋食材,总共花费三千日元,在我强烈的要求下,排队结账快要到我们时,风间才勉强同意让我负担一半。
走出超市,一人拎着口袋的一个耳朵提手,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吹着凉风。
“好像要下雨哎,走快点吧。”风间这么说,却依旧选择幼稚的保持着这个姿势,率先向前走去。
我比她壮实,提这么点东西完全是不费吹灰之力,硬要帮助我的她,反而成了累赘。
由于身高差距带来的不同步幅,相同步频的我们,一路上走的格外别扭,就和撑伞送她回家那次一样,总要去配合她的步调,时快时慢的。
我没有比风间高多少,腿分走的身高却比她多得多──好像找到她喜欢摸我腿的原因了。
到了风间的家门口,晴朗了一整天的青空,唐突的落下了雨点,砸在我的脸上。
“进来吧。”
打开门的风间向我发出邀请,在玄关处先换好鞋的她,提着食材进了厨房,慢了一步的我,也就此失去了帮忙的机会。
“客人负责吃就好了。”
风间用这样的说辞把我推到了客厅的沙发坐下,也不管这样什么都不做,我会变得很不自在。
与上次下雨送她回来不同,这次大理石桌面上并没有钓鱼执法刻意遗落下的手机,看来只是单纯的想要和我一起吃饭。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风间突然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荒木有喝过酒吗?”从厨房传来的声音和洗菜的流水声混杂在一起,却清晰可闻。
“未满二十周岁是不可以喝酒的。”我用官方的话语搪塞了她,心思却是被吓得不得不活络起来。
只因提及酒这个字眼,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酒后吐真言。
还未等我多想,风间的声音就又传递了过来,平静的像是唠家常:“家里有烧酒,荒木一会想尝尝吗?”
开放式的厨房连通客厅,坐在沙发上的我微微撇头,一眼就能够看清此刻风间都在做着什么。
看着她毫无异样的神色,我不着痕迹的把目光放在了她的右腿,午休时与我换穿,被口水打湿却看不出多少痕迹的小腿袜。
酒这种东西,未成年是很难买到的,而且今天一整天下来,风间都是和我在一起,并没有独自去买酒的可能性。
难道真如她所表现出来的一般,邀请我来家中做客,然后突然想起存有的烧酒,想让我尝一下?
“荒木,你有听我说话吗?”风间不满的声音响起,洗菜的水流声停止。
“看不出来荒木是听话的好孩子呢?”
厨房里的风间,与我遥遥对视,语气变得有些气人。
激将法。
她的模样,让我心头一紧,却还是故作轻松的开口:“之前有偷偷喝过的。”
“那一会我们喝一点吧,我还没有喝过呢。”风间朝着我,笑盈盈的道。
不待我答复,她就又打开了水龙头,开始清洗手中的土豆,哼起了歌。
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我盯着面前的大理石桌,思绪飘飞。
劝人喝酒的目的有很多种,为了打好关系、灌醉后做一些涩涩的事、套话、劝酒彰显地位什么的。
目前我和风间的关系算不得差,只是认识几天就达到了如今的高度,升温不可谓不快。
涩涩的事情她要是想,只需暂停时间就可以做,没必要特意将我灌醉。仅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套话。
风间想从我的身上知道什么?
电光火石间,我好像抓到了什么,可回过神却依旧一头雾水。
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秘密,硬要说的话,能够看见──对了,就是这个。
先前,风间是有怀疑过我能够在她暂停的时间里看见的,也曾试探过两次。
可随后,我没有再去探究她的秘密,也从未再去做会引起她怀疑的事,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旧事重提,是她又察觉到了什么吗?
我想不明白,自认演技方面是没有破绽,只能转换思路。
猛然间,我想起了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常被风间嫌弃,自我能够看见之后就一直穿着的安全裤。
在看到暂停的时间之前,我是没有穿安全裤这种习惯的,如今穿着只是为了防止风间的例行检查。
可是,在我还不能看见暂停的时间之前,风间就不能够暂停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