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发少女也冷着小脸，明明她看着很狼狈，却依然强撑着气场。
这就是西塞罗想好的对策。
虽然她一只吸血鬼也不认识，也不认识斯维偌帝国的什么人。但她现在是如假包换的吸血鬼，不怕验身。
只是变成了女性吸血鬼...或者用个比较雅的称呼，吸血姬，这让西塞罗十分不爽。
大国看重外交，处理不好外交关系的话容易引起战争。而吸血姬在斯维偌帝国的地位不算低，西塞罗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容易的被弄死。
感谢上天，没有被变成史莱姆哥布林之类的低级魔物，不然被碾死了都没人在意。
“...你确定？”
一直保持着面瘫表情的弗朗斯脸皮一抽，让西塞罗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确定不确定，有哪里不对吗？
“如果吸血鬼真有他们吹嘘的那个聪明的话，你就应该知道，国与国的交往讲究对等。”
“斯维偌帝国公然支持五皇子叛乱集团，一手促成伤亡我数十万平民的黑火鸟事件，陈兵边境准备入侵我国。”
弗朗斯打开旁边的文件袋，抽出一张张文件放在灰发少女的面前。
“而你，吸血鬼小姐，混入五皇子叛乱集团成为了我们的敌人，杀死我们的执法人员。你还要什么？外交豁免？”
“按照外交对等的原则，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肉，每一滴血我们都有权力处置，就算当众处刑也可以。”
弗朗斯的眼神如鹰隼，低沉的嗓音像丧钟般一下下敲在西塞罗的心里，让她气焰消散了不少。
“我知道很多...如果我配合的话，能不杀我吗？”
西塞罗的心里防线崩溃得很快。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坏事做多了的恶少，内心算不上强大，更不是什么软硬不吃的老油条。
“可以酌情考虑。”
“我要得到保证，我要我的...母国知道我的处境，我要你们高层人物做担保。我知道的很多，很有价值。”
灰发少女抿了抿嘴唇，在关乎自己性命的事上不敢马虎，还是倔强的提出要求。
“知道么？能让你坦白就已经是给你机会了。”
弗朗斯眼神一凝，声音中带着杀气。
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萧杀之气也是不可小觑。
“我...我要担保，不然什么都不会说。”
灰发少女被吓得肩膀一抖，但依旧咬死不肯松口。
毕竟西塞罗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没那么好糊弄。
审讯室里还有位审讯官，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此时作为弗朗斯的副手。
他看了看这个局面，欲言又止。
按照惯例，就算这只吸血姬做了很多坏事，也不会被处死。
毕竟她的背后还有个一点也不弱小的帝国，留她一条命当筹码很划算。
最终的处罚很有可能是关进生活条件比较舒适的监狱里，判个几百年的监禁，直到最后作为筹码交出。
毕竟吸血姬这样的生物，寿命长过人类太多太多。过了几代就没人在意她当初做了什么恶，还不如拿出去交换利益。
如果这只吸血姬愿意说，给点保障也没什么，反正也就几句话的事，算得上是笔比较划算的买卖。
“纸，笔。”
弗朗斯侧过头，对副手说。
“是。”
副手连忙答应，把纸和笔递给弗朗斯。
这是要写信给斯维偌帝国的外交代表说明情况吗？
没想到新任的审判庭调查官还挺懂内部流程的，还省得他们这些做手下的担心。
“吸血鬼小姐，你了解审判庭调查官吗？”
弗朗斯挥了挥手上的笔，突然问道。
“...”
“名义上是调查官，但我有部门指挥权，外派人员调动权，调查权，审判权，执行权。我的权辖囊括了整个审判庭，大部分事务我都说得算。”
“如果我要杀人的话，可以先让你人头落地再跟别人解释。吸血鬼小姐，你体会过这种权力吗？”
弗朗斯语调平淡，可听得西塞罗毛骨悚然，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决定人生死的权力，她体会过。在父亲的领地里，她就是决定平民生死的那个人。
可如今却调换了位置。得知在她面前的人能随时要了自己的命，西塞罗坐立难安。
“...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做我想做的事。”
弗朗斯落笔，边写边朗诵。
“无名女性吸血鬼，年龄未知，外貌特征十七岁人类女性，灰色头发灰色眼睛，眼角有泪痣。”
“...杀死审判庭执法者十二人，参与五皇子政变集团...”
“处理决定，火刑。一周后执行。”
弗朗斯放下笔，抬头看着西塞罗的脸。
“吸血鬼小姐，你知道火刑吗？”
“或者说，你见过烤肉？”
“你会被绑在火烧不坏的木柱子上，熊熊烈火不会第一时间烧死你。而是将你的外皮烤得酥脆。”
“行刑人会把你身上被烤熟的肉用刀剃下来。放心，不会痛的，因为它们已经熟了。”
“考烂的肉被剃下来后，里面的肉依旧新鲜，还会跳动，滋滋的往外冒血。不过它们很快也会被烤熟，再被刀子剃下来。”
“你会清醒着经历这一切，看着自己由里到外被一层层烤熟。刀子扎进你被烤得油汪汪的肉里，就像热刀扎入黄油。”
“一个普通人可以坚持数个小时，才会彻底断气。不过你是生命力顽强的吸血鬼，应该可以坚持更久。”
“不知道作为黑暗种族的吸血鬼被火焰活活灼死是什么感觉？我很期待。”
“烧死一只吸血鬼，算是告慰黑火鸟的亡灵了。”
弗朗斯将那张手写的判决书放入文件袋里，收拾完就准备走。
“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吸血鬼小姐。”
“等等...”
鼻子一直很酸，灰发少女还是没忍住，眼泪漫出了眼眶。
她感觉手脚冰凉得发麻，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西塞罗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他确实有权力这样做。
因为惨绝人寰的黑火鸟事件，没有人类会同情异族。他们恨不得用同样的烈火报复回去。
而西塞罗，要成为替罪羊承担人类的怒火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不要烧死我呜呜...”
西塞罗不想娘兮兮的哭，可怎么都忍不住。她用戴着镣铐的手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