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隔日早早准备好,前往亲王府赴宴。他知道此次邀约并非单纯的感谢,而是带着试探的意味。心中虽然警觉,但他仍保持着镇定的神色,步履沉稳地踏入了亲王府的大门。

府中布置典雅而大气,显然显示出亲王家的威仪。拓跋馨亲自迎接他,面带微笑,神情温婉得体。她带着元昊一路穿过长廊,边走边介绍着府中的景致。元昊表面上认真聆听,心中却在默默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策略。

当他们行至庭院时,正巧遇到一名下人端着一碗散发着浓郁药香的药汤走过。药香扑鼻,气味似乎有些浓重。拓跋馨眉头微蹙,随口问道:“这药是给父亲喝的吗?”

下人连忙恭敬地答道:“是的,小姐。大夫说每日都要服用,才能稳住亲王的病情。”

听到这话,元昊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那碗药汤,脑中瞬间闪过昨日下午他救治亲王时的情景。亲王的脉象当时就显得极为虚弱,他心中明白,若是这药方不合适,恐怕无法真正稳住亲王的病情。

拓跋馨见元昊凝视着药汤,忍不住问道:“宋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

元昊对着那碗药汤略微皱眉,细细观察了一会儿,凭借多年来对药材的熟悉,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那股药香虽浓烈,但其中混杂了一种极细微的异味,似乎有一味药材与整体配方格格不入。

他不动声色地说道:“不知这药方由何人所开?”

拓跋馨有些意外,但并没有立刻表露出来,语气依旧温和:“这药方是府里的一位大夫亲自调制的。”

元昊听后,沉思片刻,语气慎重:“这药方看似没有大问题,但我方才闻到其中似乎有一味药材,性质略显燥烈,恐怕对亲王的虚弱身体有害无益。”

拓跋馨闻言,眉头轻轻皱起,心中开始有些不安。她一向相信府里的大夫,然而此时宋清如此镇定又谨慎的态度让她不得不开始怀疑。

“宋公子是说,这药方有问题?”她问道,眼中多了一丝疑虑。

元昊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轻点头,随后补充道:“我并不敢妄言什么,但亲王的病情并非单纯的体虚,若是药材用错,恐怕会加重病情。我愿意为亲王重新诊脉一番,也许能更准确地调理他的身体。”

拓跋馨心中虽然警觉,但同时也充满好奇。她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心想他年纪轻轻,却在几次见面中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沉稳与能力。这让她不得不重新评估这个“宋清”的身份和价值。

“宋公子若是有把握,那就请随我来为家父诊脉。”她淡淡地说道,心中暗自盘算,既然父亲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若这位年轻的大夫真能看出端倪,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她带着元昊一路穿过几条长廊,直到来到亲王的内室。亲王拓跋嵩正倚在榻上,神情看似安稳,但脸色依旧显得有些苍白疲惫。见到女儿带着元昊进来,亲王微微抬头,目光里带着一丝疑惑。

“父亲,这是昨日救您性命的大夫宋清,今日特意请他再为您诊一次脉,看看是否还能有所帮助。”拓跋馨温声说道,言语间带着些许郑重。

亲王点了点头,示意元昊过来。元昊也不多言,稳步走上前,恭敬行礼后,便坐在亲王身旁,轻轻搭上他的脉搏。他细细感受着亲王的脉象,心中飞速分析着症状,脸色也变得愈发凝重。

脉象虚弱却夹杂着躁动,似有外力干扰,这与他先前的判断相符。亲王的病情并非简单的体虚,而是药物引起的内火与身体的不调。他心中暗自警觉,显然有人利用药物加重了亲王的病情,或是无心误用,或是有意为之。

诊脉完毕,元昊松开手,沉声说道:“亲王的病情并非不可治愈,然长久服用的药物似有不妥,药性燥热,恐怕正是加重了病情之源。”

亲王眉头微皱,目光中透出些许怀疑:“你是说,这些年来我喝的药……反而加重了我的病?”

元昊不卑不亢地答道:“并非所有药物都有害,但其中一味药材性燥,对您的体质不适,应当调换方子,以平和的药性为主。”

拓跋馨站在一旁,听到元昊的话后,若有所思。她知道父亲的病一直得不到缓解,这件事她早有疑虑,但她也清楚,随意更改药方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风险。

“宋公子,那你可有合适的药方?”她冷静地问道,目光锐利,似乎是在试探元昊的底细。

元昊微微一笑,目光清澈而坚定:“在下可以为亲王开一副新的方子,若配合调养,想必会见效。只不过,还需一段时间来慢慢调理。”

亲王点了点头,虽然对元昊的突然出现有所保留,但此时的他已无他法可选。他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若能尝试新的疗法,倒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好吧,那就按你说的试一试。”亲王终于下定决心,示意元昊尽管行动。

拓跋馨看着父亲的神情,又看向元昊,心中逐渐升起了些许信任与疑虑交织的复杂情感。

正巧这时,一名下人走来通报开席,所有人便移步至宴厅。宴席上,气氛似乎并不如预想中那般和谐。

亲王为示感激,亲自向元昊敬酒道谢,言辞诚恳:“宋公子,今日若非你,老夫恐怕命不久矣。多谢相救。”

元昊连忙谦逊地回礼:“亲王言重了,在下不过略尽绵薄之力,何足挂齿。”

然而,席间的和睦仅限于亲王和元昊之间。拓跋盛从始至终都面露冷色,对元昊满怀敌意。他时不时插话刁难元昊:“哼,不知宋公子何德何能,竟能救下我父亲?你这突然冒出来的‘大夫’,未免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元昊面不改色,沉稳应对:“不过是寻常医术而已,救人性命是本分。”

拓跋盛冷笑一声,毫不掩饰地继续挑衅:“希望你的医术真如你自己所言那般神奇,否则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宴席气氛顿时陷入紧张,亲王的目光在元昊与拓跋盛之间徘徊,眉头微微皱起,却未发声阻止。

拓跋馨见状,心中略感不安,连忙打圆场:“哥哥,父亲刚好转,何必在这时候挑起事端?再说,宋公子救了父亲,总归是恩人,应该以礼相待。”

元昊淡淡一笑,虽然面对拓跋盛的刁难心中略有不悦,但他明白此刻不能表现出丝毫怯懦,便温和说道:“公子不必挂心,在下所做不过是分内之事,未来若有机会,还希望能为亲王尽心尽力。”

拓跋盛依旧阴沉,但在妹妹和父亲的面前,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冷哼一声,暂时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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