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的天气,并没有让百姓厌恶,反而十分欣喜,雨水掀起一层薄薄的泥土,厚实的乡土味道,很上头。
陆成君回到了议政堂,最近这段时间,他发觉有人时常出没于官邸附近,他想抓又怕不小心惊动了,反而让自己更加被动,这些天,他都不敢继续让沐云艺喊出声音来,只能让她小声些哼唧,不然就把她欺负到天亮,这家伙也算是听话,再也没有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了。
这些近侍或许就是他父皇身边的人,那群人居然还死心塌地地跟着这么一个昏君,真是令人费解,这种郁闷是无法言喻的。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多几分沉稳,这点小挫折就让他停止前进,那是不可能的。
看来以后,得提防这群人了,真怕哪一天,这群人捅自己背后一刀。
对于武将的厌恶,竟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
还是这些文人士子好,不像这群武夫,只会着眼利益。
他的内心,不再偏向武将,也忘记了沐云艺的警告。
……
大梁国都,一群北晋使节来到了繁华的大梁都,这里的生活奢靡得让人眼花缭乱,几人走进了一家珠宝店,竟看见了透明的玻璃,这是何等少见的成色,透明没有杂质,就观之若无物,这样一块玻璃,他们居然雕刻成了一头狮子!
这南梁果然是不思进取,奢靡之风盛行。
几人一问价格,一万贯,他们这些穷比买不起。
大梁国都的房价、物价特别的离谱,很多官员都买不起房子,只能租房子。
繁华的街市迷乱了他们的双眼,他们想掠夺这座漂亮的城市!
这群使节是带着任务来的,他们得了解这里的武将,还要了解这些武将训练水平,听说南梁的军士特别怕死,他们得仔细打听一番。
由于过几日,南梁的太后就要到生辰了,他们提前备礼,到时候南梁也需要回礼,而且是重礼,以前大辽给的东西都是些破铜烂铁,不值钱的玩意,而南梁给的却是货真价实的珍宝,他们准备效仿大辽的做法。
这群使节,去到了一处联络站,仔细地打听了南梁最近发生的事情。
他们了解到腐朽的南梁早已脆弱不堪,百姓民不聊生,到处都是盗贼,这些可是亡国的征兆,然而南梁的皇帝不思进取,宠信奸佞,百官有怒不敢言,好多谏官都被罢职归乡了,还有一部的官员只能隐忍负重,在暗中拉帮结派,等待太子顺利登基,不少忠贞义士都对皇帝起怨言,但是奈何皇帝身边的奸臣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残害忠良,结党营私,早已经乌烟瘴气。
了解到这些重要的信息,使节即可书信,让人快马加鞭送至北晋皇帝的手上,争取今年入秋,就搞一下南梁!
南梁富裕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怪不得辽朝以前要逼迫南梁岁供。
要是秋天以前发兵,一定能够成功!
……
陆成君看着书信,过几日他得回去看一眼祖母,祖母还是心向着他的,毕竟祖母只是一个烧香拜佛的老人家,对于朝堂上的风云诡谲那是一概不去理会。
到时候得留沐云艺在这边,他有预感,如果他敢待沐云艺回京,只怕她就得枉死当场,好坐实他这个昏庸无能之辈的身份。
但是只留她一人在这边,属实令人不放心去,真怕这家伙跑了。
这种纠结的心理,他很少会有的,以前他从不思虑儿女情长,只会处理政事。
如今也是及冠之年了,大概率会被安排成亲事宜,只是他并不那么愿意了。
罢了,大不了娶了那女人,不去碰,总可以了吧,小沐子不至于那么小气。
于是这个方案就通过了。
趁着回去之前,还是多和沐云艺搞搞,万一真怀上了,他也就当父亲了,莫名其妙的他就很想当父亲,很想听小奶娃叫他一声阿爹,想着想着,眼泪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算了,恰逢乱世肇始,若是能阻止这场灾难,他才能好好的养儿育女。
他隐隐有不安的预感,北边崛起的晋国绝对不会弱,区区数千骑兵,竟然能把强盛的辽给推翻了,会不会他们也想效仿辽国来逼迫南梁岁供?
如果真有,只怕南梁是挡不住的。
……
数日后,太子回到了京城。
站在京城大街上,他竟觉得这边无比的落后,尤其是马车开过的时候都快把屁股颠没了,于是只好下车缓慢行走,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看着熟悉的街道,竟有些陌生,才一个走月,这边就有些不熟悉了。
或许是连日舟车劳顿,他对这里产生了幻觉,总觉得大梁国都似乎是一个地狱,百姓走在街上,鲜少看见笑容,每个人就像一具具行尸走肉,一点也不像繁荣昌盛的样子,杭州府遭遇如此大的浩劫,在他的治理下,那些百姓也逐渐的恢复了笑容,如今杭州府那些百姓,他们脸上充满对未来的期望。
也许是心理在作祟,他走在大街上,已经见到好几起小偷顺手牵羊的事了,但是他没有去阻止,因为没空,他还得回宫。
回到皇宫,陆成君早早地就去给太后请安。
“孙儿见过祖母,祖母近日身体可安好?”
高坐上的慈祥老太太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笑容,眼睛灰暗,像是布了一层阴云。
“唉,造孽啊,我的好孙儿,你可知你那不成器的阿爹做了什么孽,他把你二弟擢为太子少保,这可是……唉,孙儿,这京城,你不必久待,快些回去。”老太太脸上尽是苦楚,眼泪数着像枯树皮一样的的皮肤流下来,她可不想自己的好大孙死在夺嫡的路上,这么一个好孙子,怎么就不受重用呢?
“祖母,这些日子,孙儿可想你了,这杭州府太过荒凉了,如今被贼寇劫掠之下,百姓十不存一,若是您能劝劝父皇,就好了,如今百姓隐隐有揭竿而起之势。”
“好!祖母会的!你也得保重,杭州府如今流寇不少,可莫要乱走,当心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