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狱中,我度过了无数个煎熬不堪的漫漫长夜,也在一位老人的倾囊相授下获益匪浅。
人间的阳光显得那么和煦温暖,我贪婪地呼吸着每一口名为自由的空气,八年前的一切都仿佛一场梦。
曾经的我是所有人都羡慕的人生赢家,可我却亲手把一切搞砸。
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每每想起,我的心便疼得快要停摆。
于是我回到了我所熟悉的城市,奢望能再见到她,哪怕只是短暂一面,哪怕只是在远处偷偷地看上一眼。
我到了她曾经工作的地方,这里的经理已经由于被指控职场性骚扰而开除。
我询问了一个先前还算面熟的同事,那人鄙夷而诧异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这时的我才终于知道,她一点儿都没有对不起我,她忍受了太多太多。
几经打探之下,我终于在三个月后找到了她父母新的住所。
这是一幢老旧的小房子,一点儿也不像他们这种富人会居住的地方。
可我确确实实见到了她的父亲。
八年没见,男人好像苍老了几十岁。
对方看到我后瞳孔猛地一缩,当即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
我明白他恨我,恨我没有好好照顾他的宝贝女儿,恨我这么狼心狗肺。
可我期待已久的拳头到底没有落在我的脸上,反倒是她的母亲语气平淡。
“她走了。”
“走了,她去哪里了?”
我下意识问。
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在心头炸开。
这对满鬓斑白的夫妻微微向外让开,使得我的目光能直入这幢小房子的内里。
像是拨开血肉,直视滚烫的内脏。
在屋子的正中央,摆着一个略微生锈的相框,相框里镶着一位女人的黑白照片。
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塞给我一封尚未开过的发黄的信封。
我强忍着泪水,一读再读。
那天,在车站等车,寒风打在早已干透泪水的眶上,凛冽生疼。
已经很晚了,晚到街边的路灯都即将熄灭。
一个拾荒的老人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带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
我突然忍不住想,“倘若小宝还在,估计也长这么大了吧?”
于是我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他们翻垃圾桶。
老人一边佝偻着腰捡瓶子,一边不停念叨着:“多捡几个,丫丫就能上学喽……”
如今的我是一个新造的人,而她却只能永远活在我的记忆之中。
我望着手里早已发黄的结婚照,泪水止不住地淌下。
我开始忍不住幻想,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紧紧抓紧她的手,永远不会松开。
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