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车党头子跟着看了看,好像是真的,夜店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大群穿奇装异服的人。其中不少居然还佩了武器。
“什么情况……?老大我问问。”
头子立刻过去找门口保安问了问情况,又拦下几个穿着怪衣服、戴着面具的人,好生盘问了一番,回来跟钱羽辉报告。
“辉哥,没什么事儿。都是些瞎玩儿的。保安都检查过了,他们身上那些全是道具,穿的虽然怪但也没什么问题。总不能去管人家穿什么吧?”
“时月没在里面吧?”
“没~辉哥你太怕她了吧?”
钱羽辉不爽地揉了揉胳膊:“不能把他们都轰走?”
“哎呀,人家进来玩,又没犯法。人家酒吧还要做生意呢,哪有把嫌客人穿的怪就把人赶出去的?随他们去吧。”
“……行。”
头子说的没错,钱羽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看到这帮人里面有好几个穿得跟时月很像,还戴着一样的面具,钱羽辉十分不爽。
背景的音乐忽然停滞了片刻,不过旋即舞台上DJ换了首更爆炸的曲子上去,紫色、粉色的灯彩融化在水一样的烟雾里,仿佛水汽凝聚成了粘稠的油墨,其间穿透着躁动疯狂的旋律。
“来,辉哥。”
被钱羽辉叫去买水那个小弟带了瓶罐装啤酒回来。钱羽辉微酌了口,“难喝”,他心里暗骂,旋即放下瓶罐、找旁边的女生搭讪。
钱羽辉外貌还行,但额头那个大包在混乱的光影下显得委实有点可笑,被搭讪的女生根本没听清钱羽辉说的什么便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哈,这是被人打了吗?小哥哥你头顶好大个包啊!”
“……”
生气。
……不行,公共场合,注意点注意点。
“不小心摔的。小姐姐有兴趣聊聊吗?”
“好哇好哇!”
呼,还行。
正当钱羽辉要带她找个偏僻座位好好喝点东西,旁边另一个妹子忽然戳了下钱羽辉额头的包。
“嘻嘻嘻,还肿着呀!”
“……”
耳边轰响的音乐好像一瞬间消弭了一丝……钱羽辉摇摇头,别开对方的手:“欸,别这样。坐下喝吧。”
“嘿嘿嘿,疼不疼啊?”
“……别这么不礼貌。我们来点点儿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样,好死板哦~”
“这么认真干什么?跟我们说说嘛,你的伤怎么来的?”
……钱羽辉还是没有发作。他默默喝了几口啤酒,又要了一小碟瓜子、花生,要了根冰淇淋。平时他舌灿莲花忽悠妹子有一手的,可不知为何,今天他怎么也提不起兴致,只是坐在那里默默地嚼着。
“怎么了?是心情不好吗?”
旁边几个妹子笑嘻嘻地凑过来,她们丝毫没注意到周围几个看场子的小混混已经暗暗把目光围了过来,飞车党头子同样警惕地盯着她们几个,似乎是在怕她们不怀好意。
不过这帮人显然是多虑了,看起来这几个妹子只是来玩的,跟钱羽辉套了会儿近乎却没什么进展。
“你们都是做什么的呀。深更半夜跑这儿来。”钱羽辉嚼着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啊,我们是学生啦~”
钱羽辉小饮了口,就着嗑下一枚瓜子:“学生妹来夜店里啊,你们爹妈不管你们吗。”
“哎呀,不要提他们~”
“老东西烦得很,只会瞎管我!不管干什么都是骂,回去都是折磨~”
一个妹子也跟着喝了口,醉眼朦胧地道:“小哥哥,你呢?你怎么玩的呀?有人陪你吧~”
“……我偶尔玩玩吧。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知道该怎么调理。”
“啊?心情不好哇?那更要嗨哦!去蹦一下怎样?”
“我心情也不好!之前没去上课被爸妈骂了,老师也骂我!烦死了!”
“呵呵呵……过来,凑近点,喝两口。”钱羽辉招呼着妹子,“看你俩年纪也不大,来这种地方玩儿也不是很久吧?”
“没几天啦……是几个学姐带我们玩儿的,嘻嘻,有你这样的帅哥,每天都嗨,吃点药……”
“……哟呵,这鬼地方还有卖药的?”钱羽辉忍不住乐了。
“不是!我吃抗抑郁药啦,我有抑郁症~”
“……”
自己以前是怎么跟这些低等生物交流的来着……?
哦对,想起来了。
先陪她们喝点,吃点东西,夸夸她们,聊聊现场的氛围,随口编点私事……
“诶嘿~”
对方忽然又戳了一下钱羽辉头上的包。
“别闹。”
钱羽辉极不耐烦地别开她的手,结果却闹得对面不乐意了。“怎么了嘛~”那两个姑娘笑嘻嘻地说着,“诶,帅哥。你这个伤怎么来的呀?是摔的吗?摔得不轻啊~”
“……能别聊这个了吗?”钱羽辉强压着情绪,淡淡地笑了一笑,“来,再喝一点,聊点别的——”
“诶不嘛!就聊这个!”女孩仍笑嘻嘻地又伸手去戳,“你的伤到底怎么来的呀?是被人打的吗?到底是不是——”
“……你他妈差不多得了!!”
钱羽辉突然暴起,钳住她手一拳揍在她的脸上!
“啊——”
女孩刚要叫,钱羽辉直接伸手按住她的嘴;一旁的飞车党头头也反应迅速、立刻上前按住了另一个女孩。
“我他妈跟你说了别戳我那里!你他妈不听……啊,听不懂人话……?!”
砰、砰,钱羽辉把她按进沙发里暴打了好几拳,拳与肉碰撞的轻微声响如沧海一粟般淹没在狂躁混乱的背景音乐里,只有钱羽辉暴怒的吼叫能勉强穿透音波、极微弱地传递进两个女孩的耳朵里。
“你他妈……他妈……”
钱羽辉冲着她的脸揍了几拳,又转而痛打她的胳膊、臂膀、腰,打得她只剩蜷缩着呜咽的力气。另一女孩大气不敢出,震惊地盯着他。舞厅里非常喧嚣,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
“怎么了,辉哥?”
几个看场的小弟连忙过来,钱羽辉却摆摆手“没事”,让他们继续巡逻;他叫住其中一个小弟,“去找店老板……问问有没有安静点的房间,我想单独发泄一下。”
“……好嘞。我去给你问。”
小弟心领神会,连忙上楼去了。只留下钱羽辉、头头跟几个巡逻的小弟在附近。陈紫季在不远处环抱着镰刀,乐呵呵地看着钱羽辉发癫,忍不住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