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一只听话却听不懂主人指令的小狗,言听计从的效果适得其反,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少女那可以放低的姿态,是自然把自己摆到下位,犹如谄媚,是示弱讨好,是更好让自己占据上风,也更好被动地展示她那卑微顺着被自己掌控,她是故意让自己站上主导地位。
有点过了,她如此地认真,又怎会不原谅呢,是平淡地,直白地接受她的道歉,然后跟她说再见。
像是又一次被抛弃了,谢淮的再次披落寞色泽的轻纱,朦胧模糊地瞧着他远去的身影,按照以往的作风她应该快步上前追去,是拦住他……
拦住他要做什么?问他为什么接受自己的道歉吗?还是什么?她不知道要做什么……
温念禾还有第二人的道歉,是周也然,作为老师,作为成年人,她的道歉是要比谢淮的更加动听,也更加虚伪,但他不需要听懂,更不能戳穿,他只要默默听着,不要说什么话,任何多余的疑心也不要有。
用那双眼怯怯看着她就行,老师啊,你变了,我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总感觉你是那种不会失态,始终保持理性,会一直温和的女人,但都错了,不可以以貌取人。
就像谢淮,她明明那么坏却偏偏长了一副好学生的脸,是那种学习好,成绩更好,也容易受欺负的小脸,可事实呢?她坏得彻底呢。
“所以…”他小小声地讲话,周也然尽力去倾听,“你可以给我月考试卷打九十分吗?”
月考,周也然都要忘记这件事儿,这种占据不了她计划,也影响不了她情绪的事被他一提,好像摆脱不了要用心的事实了。
他像是贿赂自己,但不是用金钱,用昂贵的物件,更像是献出他自己……
周也然的穿着很简单,半长的头发经过细心打理,衣服是简单的白衬衫搭配一件夹克,显得很干净,她身上有特制香水的味道,很好闻。
所以可以吗?真挚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成绩的好坏她最是关心,就像是那些家庭和睦的学生,她们可以拿着高分的卷子,向着她们的妈妈爸爸又或者谁换取赞赏和奖励。
你也需要吗?
关系好像和她更近了一步,温念禾发现自己不用刻意地做什么,这些女人就已经有点疯狂了,是自己太具诱惑力了吗?也就姐姐像一个正常女性,谢淮是春心萌动,周也然则是单纯好色?
“可以吗?其实及格也行。”
“可以,我给你满分都行。”
“满分不用,那太让人怀疑了。”
“怀疑什么?”周也然开始问道:“怀疑你作弊还是怀疑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自己的话好像让他重新审视起这场交易,少年对他自己提出的要求也开始不满,好像不太行,有太多弊端,要换一个才行,他应该是这样的想法。
“你要是想要什么东西也可以和我说,我可以买给你。”
他的对金钱的渴望并不强烈,明明是一个小县城的男孩子,却没有那种虚情假意,是什么都想要,但又不好意思说。
东西嘛?他倒不是很想要,就算想要他也不可能主动要的,要不然我怎么保持自己的人设?是你主动给我买,然后我再拒绝,你再强硬塞给我才行。
温念禾摇了摇头,他只是道:“你给我个及格网上的分数就行了。”
一个折中的要求,很难不接受。
“其实我都忘了那天的事儿,毕竟你上课也没提,我当时跑,其实是怕你打我。”
听着他的话,只觉得是为了缓和关系随意扯得慌,但无所谓了,周也然只想要他明面上不表现厌恶自己就可以,他内心如何那是另一方面。
周也然只是笑笑,不怎么讲话。
……
简瑜买的鞋子穿起来很舒服,刚才有一会儿周也然时不时看自己的鞋子,像是在确认什么,无非是确认牌子,确认是否是正品,她可能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有实力买这种价值的东西。
她好像错过了与自己姐姐相遇的机会,又以她的习性多半也是没人愿意与她讲自己的家庭状况,她可能也懒得去问,反正她对自己的认知可能停留在某个阶段上,温念禾倒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好的。
姐姐和她是要分开来看待的,她也不是吃亏的,简瑜也不知道学校里有她这么一号人,你又有什么必要向自己哭诉对你的不公呢?
我对谁都是一视同仁,姐姐啊,老师你呀,还有谢淮那个坏家伙。
其实姐姐根本不像是姐姐,这个大自己十岁的女人在为人处世方面上不太适合叫姐姐,可叫阿姨又太冒犯了,她还处在年轻的这个岁数阶段,但她平静到有一种有人死在她的面前也不会惊呼的地步了。
周也然最适合叫姐姐了,原因简单,她不沉闷,简瑜有一种工作狂才会有的质感,总觉得她每时每刻都在忙碌,不敢打扰她。周也然不一样,她做事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和积极性没有任何关联,更没有隔阂,因为他也懒,也没有奋力拼搏的劲,且她与自己没太大的代沟,这可能要得益于她天生的玩心,以及对任何事物的不负责。
先是心血来潮,三分钟热度,随后无情甩开。
谢淮呢?她可能太纯粹了,在感情方面上,是对异性之间太纯然,或者说傻的可爱了,当然了温念禾可倾向于她对自己太过包容了,不同简瑜的包容,少女的包容是可以拉下脸面的,简瑜还要维持姐姐这一身份呢,谢淮都即将要当狗了……
她在自己面前善良、柔弱、温顺,这完全表明自己在她这里有特权,是因为想上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