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贪吃蛇。”
楚杭：“......哦。”
说实话，有点失望，楚杭还畅想了两秒游戏设计师的巨额收入，可惜现在与他无关。
好险，差一点就有钱了。
奶奶很是受伤：“咋了？你小时候没玩过贪吃蛇啊？玩得可开心了现在跑来嫌弃，贪吃蛇哪得罪你了？”
“我哀的是美梦破灭，跟它好不好玩没关系。”楚杭有气无力削着苹果，“原来，我的真名不叫楚多鱼，您也不是首富。”
奶奶哼了一声，看向门口，忽然眼睛一亮。
“奶奶，我来看您啦！”清甜的少女音钻入楚杭耳朵。
这祖宗咋起这么早......楚杭头也不回，下一秒手一空，刚削好的苹果被抢了去。
他回头怒目而视：“楚夏汐！”
奶奶却很开心：“我大孙女来了，快让奶奶看看，哟，咋瘦了，学习累坏的？”
少女纤细白嫩的小腿绕过楚杭，蓝色裙摆拂动，坐在床沿，笑盈盈牵起老太太的手。
“没事，学习不累，我特地瘦的，当试衣博主得保持身材。”
“保持身材，还吃什么苹果？”楚杭幽幽问。
奶奶抬手一个爆栗，怒道：“我大孙女好不容易看我一次，你给她削一个咋啦？做哥的半点不知道心疼妹妹，再瘦下去咋整？”
她瘦关我什么事......楚杭心里嘀咕，抬眼看见楚夏汐眼睛好看地眯成月牙儿，啃一口苹果，仗着奶奶的偏宠朝自己笑。
这个年纪的女孩身上总透着一股娇憨，何况楚夏汐长着副瓷娃娃脸，乖巧中更添几分精致，笑起来粉扑扑的，仿佛夏日里一杯沁人心脾的橘子汽水，瞬间将楚杭的小小烦躁浇灭了。
他无奈摇头，不跟这两祖宗一般见识。
老太太打小就喜欢楚夏汐，对楚杭就是另一套，叉腰瞪眼拌嘴子，得益于楚杭在贴吧的高强度冲浪，她也学了不少攻击力拉满的词汇，但在妹妹面前就是一副慈祥奶奶的形象。
楚杭总有种错觉，奶奶对妹妹的好似乎不全然出于亲情，看向她的眼神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溺爱，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形容。
“夏汐呀，是明年考大学对吧？”奶奶心疼抚摸着妹妹的手背，“瘦了这么多，瘦了没以前好看......欸，学校里是不是有男生追你呀？”
“嗯......”楚夏汐脸一红，悄悄看楚杭一眼，低下头看着鞋尖，“没有啦奶奶，我不想谈恋爱，先跟哥看齐，考到同一所大学再说。”
“好，好。”奶奶笑容绚烂，“如果在学校受欺负了，或者有男生追你，跟你哥说就好。”
楚杭惊了，这也能扯到我身上？
“我是她哥，又不是她男朋友。”楚杭极力反对，“真要这样我不得......”
奶奶一个警告的眼神，他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看到啦？你哥答应了。”老太太乐呵呵挽过楚夏汐，无视楚杭幽怨的眼神，“你还小，奶奶不舍得你被乱七八糟的人拐走，你哥嘴上贱，要出了事，他第一个帮你出头。”
楚夏汐轻轻嗯了一声，双手放在身前，攥紧苹果。
楚杭不乐意，明明白白的偏宠他忍了，埋汰他嘴贱又是怎么回事？
他正想奋起反驳，余光瞄到门口的一个身影，未出口的话又变成满腹疑问。
“我出去一趟，透透气。”楚杭无所谓起身，双手插兜，朝病房外走去。
楚夏汐看着哥哥的背影，眨了眨大眼睛，水灵的眸子中满是困惑，还有一丝委屈。
“别管你哥。”奶奶愣了下，挥挥手，“小汐，过来跟奶奶说说......”
病房里的拌嘴楚杭已经不关心了。
他愣愣看着面前的中年妇女：“妈，你不是在上班吗？咋到医院来了？”
母亲面色疲惫，双目隐约可见红血丝，轻声道：“被辞退了。”
四个字重若千钧，楚杭心跳慢了两拍，半晌才回过神。
可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慰？鼓励？
显然没有效果，奶奶病情的花销切切实实摆在那，不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了。
母亲注意到他的神情，挤出一丝笑意：“你和妹妹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照顾，别对她说下岗的事情，咱们知道就好。”
楚杭点点头，直到母亲擦肩而过，他犹豫着叫住她。
“妈，下个月开始不用给我生活费了。”
母亲回头，不认识般看着楚杭，缓缓道：“家里的事情不用你和妹妹操心，你们俩好好学习就......”
“不是的，我找到一个蛮靠谱的兼职。”楚杭冲母亲笑笑，“这边不用你和爸担心，我自己能解决。”
母亲似乎想说什么，楚杭看到她眼眶有点泛红，犹豫数秒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在外面小心，有事记得跟妈妈说......”
楚杭挥挥手，看着母亲走入病房，转身离开医院。
先找点靠谱的兼职吧，说不定一下午的时间，就碰巧找到了呢？如果没找到的话——
那个黑丝坏女人逐渐浮现在脑海中，她翘起二郎腿，黑丝包裹的足趾不紧不慢动着，仿佛要再次将自己踩在脚底。
楚杭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捂住腰子。
算了算了，又不是抖诶母，如果再来一次，以后的幸福怕是彻底废掉了。
找工作，一定能找到工作的！
楚杭为自己打气，开始翻动网上的兼职信息。
......
是夜。
云居月随手将空咖啡杯丢进垃圾桶，精致的厌世脸上，罕见流露一丝淡淡的倦怠。
作为医生，少有空闲时间已是常态，虽说家族在协和医院倾注了大量资源，足以缓解压力，但转到这里的第一天，还是不可避免地加班了。
明天就是熟悉患者的日子，多数是病情复杂的癌症患者，甚至还有个八十几的老太太，饶是她也顿感棘手。
换衣服，穿鞋，背包，走出医院。
靠在驾驶座背垫上，看着远处逐渐沉没的余晖，云居月缓缓舒了口气。
只有这个时候，时间才是属于自己的。
【尊敬的玩家，游戏即将例行维护，预计十八个小时后重新开放，感谢您的支持与谅解......】
退出游戏时的公告历历在目，没来由地，她又想起那个清秀可怜的少年，内心烦躁。
一个NPC，游戏的虚拟人物，偏偏驱之不去，在空闲时间时不时侵占脑海，蛊惑着压抑阴暗的念头，想看他在足下屈辱贪恋的眼神。
这是怎么了？
云居月没有想法。
相比起迷恋上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她更倾向于自己心理出了些问题。
这种无法确定的迷蒙的疑问，让她不想这么快发动引擎，指尖划动屏幕，妄图用碎片化信息驱赶杂念。
可很快，划动的指尖也顿住了。
伴随轻微颤动，它点进一条论坛top。
【《纯色之镜》内测首日好评如潮，国产男玩家春天来了？】
小马曼波：实在是太好玩了口牙！牛头人狂喜！曼波！
孩子们我回来了：大腹便便的恶臭上司，丰满熟透的妻子，没有脸的男主，经经又典典，牢大也爱玩🥰🥰
名为“天皇掉粥里了”的用户没作声，默默发了三张实机演示图片。
云居月再也按捺不住，呼吸急促地点开大图，愣在原地。
黄毛是一个肥胖的男上司。
妻子是一个身材爆表的熟女。
苦主，是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
为什么，完全不一样？
回想少年楚楚动人的脸庞，云居月久久没回过神，右手轻放在饱满的胸脯上，咚咚咚的声音，穿透指腹。
心，在急促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