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顺带着给灵儿也洗洗。”
回到公寓，唐向荣抓过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换上拖鞋，将湿漉漉的校服外套脱下来。
唐向晚则是拽着满脸懵逼的唐灵儿一边脱衣服，一边闯进了卫生间。
“爱你哦，哥哥！”
“都说了不要一边脱衣服一边——”
没等唐向荣说完，两条丝袜就被丢到了他脸上，几乎将全身都脱得赤条条，只剩下内衣的唐向晚，就拽着唐灵儿进入卫生间，并将房门关的死死的，很快里面传来沙沙的水流声，以及种种可能引人误会的叽叽喳喳：
“来，灵儿，让姐姐看看你发育正不正常啊？”
“唔，姐姐不要——叔叔救我！”
“你就算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还是乖乖从了我吧！”
将丝袜拿下来，唐向荣满脸无奈地看着毛玻璃后面嬉笑打闹的两女，“喂，别搞得像是什么R18游戏的大反派似的，灵儿还只是个孩子。”
他的提醒没有得到回应，唐向荣闻了闻手上的丝袜，刚在雨水里泡过，气味简直不要太强烈。
“真是的，我记得她上次穿就没记得洗。”
丝袜丢到水盆里，将衣服拧干晾在阳台上，换上另一套备用的校服，唐向荣回到房间里，刚想躺在床上好好地休息休息，却听得电脑那边传来后台消息的提醒声和震动。
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昨天晚上忘了关电脑。
“又是谁啊，这时候给我发消息。”
唐向荣嘀咕着，走过去，晃动鼠标唤醒熄灭的屏幕。
“雅典娜：今天的表演很精彩，感谢你的作品。”
原来是金主太太，唐向荣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脸颊。
其他人的面子可以不给，但金主的面子必须给。
“格里斯：感谢金主太太！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这边随时欢迎！”
看来这个“雅典娜”，应该就是今天撞到自己的丫头，倒是长得挺漂亮的。
就是不知道她口罩下面的真实样貌是否配得上她的名气，毕竟就算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也能化妆成二十多岁肤白貌美的大美女，鬼知道她有没有在自己脸上“稍作修饰”；化妆术作为东亚邪术之一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这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他只是个负责写歌的，“雅典娜”长什么样关他什么事。
想到这，唐向荣推开电脑桌，打算去好好睡一觉。
而与此同时，在屏幕的另一头，从浴室里出来没多久的吴相羽擦着头发盯着屏幕，鼠标滑轮上滚，看到上次聊天结束时候，“格里斯”发过来的颜文字，脸上闪过一丝纠结。
她不知道对方是否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如果是自己多想了呢？日后见面岂不是会很尴尬？
“咳咳，姐姐，记得早点休息。”
然而这种担忧，很快被门外某人的声音击碎，吴相羽愤懑地朝着房门的方向瞪了一眼，心一横，满腔的烦躁化作动力，白皙如玉的手指不停敲击着键盘。
就算是自找尴尬，一肚子火的她也非得说点什么不可，否则她个大活人非得被憋死。
“雅典娜：早就想说了，看发过来的颜文字，你是柚子厨？”
“呃？”
刚要推开电脑桌，回去休息的唐向荣突然看到对方发过来这么条没头没尾的消息。
这是几个意思？甲方会闲着没事跟乙方聊这些东西吗？还是说网络上网友就是这么搭话的？
唐向荣当然玩galgame，尤其钟爱柚子社的作品；这件事除了他妹妹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他也不希望自己周围的熟人中，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包括唐灵儿。
要是让自己女儿（疑似）知道她心目中光辉伟大的爸爸竟然背地里偷偷玩黄油......那作为爸爸的人生恐怕就要结束了罢，只能发出很大的声音掩盖过去......
咳咳，不过如果是网上素不相识的网友的话，聊两句或许没什么问题，大概？
反正她也不可能顺着网线咬过来。
“格里斯：难道，你也是？”
“雅典娜：当然了，只是我不会跟你似的用那种羞耻感爆棚的颜文字。”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唐向荣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对方也是同好，这样的话有了共同的话题，刚好能有效拉进距离，以后说不定人家会更偏向于给自己打钱呢？
说实话，他刚才相当担心对方会来句“被诈出来了吧，四斋蒸鹅心”然后反手拉黑。
他第一次网上冲浪的时候，就是因为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成分，然后被第一个私信聊天的网友给直接拉黑了，搞得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格里斯：没想到金主太太也喜欢galgame。我还以为女生都喜欢玩乙游呢。”
“雅典娜：什么话这是，女生就不能玩galgame了？我喜欢里面那氛围和剧情不行吗？就像你似的。”
就跟我似的？唐向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玩galgame和黄油确实不喜欢H场景，甚至要不是为了后日谈，他连补丁都不想打，到了H场景直接跳过；重点还是看里面的剧情，以及感受里面恬静舒适幽默的氛围。
唐向荣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另类，看她这么说，似乎这种情况也不算多么特殊？
只不过她的说法很奇怪，搞得唐向荣自己好像也是女生似的。
“格里斯：哈哈，也是，我就是比较喜欢剧情，那种感觉真的很享受。”
“雅典娜：看来是同道中人。”
屏幕外的吴相羽轻轻舒了一口气，现在她可以确定对方就是唐灵儿口中的那个姐姐了。
没看对方压根没反驳自己带有指向性的反问吗，这不相当于承认自己是女生了？
有才华，相貌不凡（至少在漫展现场是这样的），还是同好，现实中相当于陌生人，这简直就是再好不过的倾诉对象，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的吴相羽放下了不少戒备。
“雅典娜：你玩过柚子社最新出的作品吗，就是那个.......”
“格里斯：我懂我懂，哎呀，就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不亦乐乎。
无论是对于唐向荣还是吴相羽，她们私底下玩galgame这件事，就算是亲人都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感觉很孤独，感觉像是一座孤岛那样自娱自乐；加上今天两人心情都不怎么好，碰巧逮到对方这么个志同道合的陌生网友，这不得狠狠地相互增进了解？
而且他们隔着屏幕，现实中几乎不会有任何交集（今天的漫展相遇终究是小概率事件），可以相对放心大胆地聊天，不用担心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出去，毕竟在网上，没有谁会对和自己毫无关系陌生网友的“小秘密”感兴趣的。
他们聊得很顺利，相互交换意见，网上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和架子，想说什么说什么。
尤其是吴相羽，说话毫不客气，完全没有平时日常里作为大小姐的礼节，加上她是甲方，自然也是无所畏惧；唐向荣作为乙方知趣地配合着，让她更是感觉赚足了面子，刚才被弟弟阴阳怪气产生的愤懑因此消解了不少。
至于唐向荣，在不涉及底线问题上，他线上火气没那么大，而且他又不是站那挨打当沙包，气氛还算是融洽；包括线下，只要聊天对象不是吴相羽那个死丫头，唐向荣还算是好说话的。
两边聊着聊着，键盘敲击声不绝于耳。
直到唐向荣这边，门外传来唐向晚的声音，他才收回注意力，看向房门方向。
“格里斯：呃，抱歉啊，我先去洗澡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聊。”
“雅典娜：好，我这边也准备要吃饭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想了想，吴相羽临走前又敲下了这么一行字：
“雅典娜：顺带一提，和你聊天比我应付身边那些家伙都轻松得多。”
“格里斯：同感，看来我们都一样。”
唐向荣也早就看十二班那些脑残不顺眼了，要不是十四班有那个丫头，他肯定削尖脑袋去相对来说正常人更多的十四班。
话题聊到这里，两人都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几次呼喊没有得到回应的唐向晚，已经阴沉着脸打开了房门。
“哥哥，你在聊什么呢？是不是在和其他女人聊天？”
“没，没有，你想什么呢？”
唐向荣手一抖，随手打了一行“我先走了，以后再说”结束对话，便以最快手速关闭电脑，迎着唐向晚怀疑似的目光，强装镇定地离开房间去冲澡。
唐灵儿和他擦肩而过，眼神中满是复杂 的思绪，只不过现在的唐向荣无心去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