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窗外的夜风，拍打着窗棂，声音悲切凄凉。
忽然，他听见绯月在耳旁的呢喃。
“就说你睡了，让她明天再来。”
秦玄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窗外的黑影。
这一幕虽然有些不自然，倒也不至于让秦玄害怕，他甚至觉得绯月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于是将绯月推到床上，用被子遮了个严严实实，并轻声嘱咐了一句，“没事的话别出来。”
见绯月点头，秦玄起身来到门前。
推开门后，他在暮色之中看见一名素色布裙的丫鬟，正是白天被绯月吓走的是那人。
她手里提着一盏灯笼，表情略显紧张，像是在躲着什么。
这丫鬟果然有问题……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可以进去说吗。”
秦玄心生疑惑。
这深更半夜，油灯已灭，该是寻些乐子的时候了，这丫鬟却在此时想要跑到自己房间里说些悄悄话，很难不让人多想……莫非真让绯月给猜中了？
但秦玄只是借宿的客人，没道理拦她。
何况屋内还有绯月，也就不担心那丫鬟的把戏，便允她进门了。
结果，房门刚刚掩上，丫鬟便情绪激动地握紧秦玄的手腕，顺势扑到在了地上。
房间的另一边。
两人的动静传到绯月耳中，再加上女人微喘的呼吸，甚至其中还能听见轻微的啜泣……
绯月的脑海中竟然浮现了秦玄青楼御女的画面。
这也并非凭空幻想，她确实跟着秦玄去过青楼，也曾亲眼看着主人领着一群女人进了花艇。
而那些女人在花艇之中传出的声音与此情此景也有几分熟悉。
绯月心情复杂。
白天见到那丫鬟时，她便看出了丫鬟身上的妖气。
她担心那丫鬟会半夜对主人不利，所以跑来守夜。
结果居然是这种事情……
算了，反正自己那个浪荡的主人在王都时每天都是被七八个妖女搂着入睡的，如今一只小妖而已，他顶得住……自己还是先走吧，省得扰了主人的好事。
可到头来，她却没动，反而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突然，她听见了秦玄的质问声。
“你这是为何？”
便按耐不住性子，以为那妖怪要害秦玄，于是掀了被子……
屋子里，小荷将房门关上以后，看着近在眼前的秦玄，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秦玄当了十几年的风流公子，倒也见过进门就哭的女子。
可哪有找上门来哭诉的？
这丫头该不是来陷害自己的吧？
于是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结果，那丫鬟竟然直接跪了下去，好在秦玄伸手揽住她的胳膊，她才没有磕在地上。
可秦玄还是没搞懂这丫鬟在上演什么苦情戏，便问，“你这是为何？”
小荷收起哭声，哽咽道，“秦仙师，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啊。”
结果刚刚说完，便看见秦玄身后的床上突然钻出来个女人，瞬间傻眼了。
这女人和秦仙师什么关系？怎么在秦仙师的床上？
以至于竟然没有注意到绯月手中那柄妖力凝结的短剑，顺风而动，正朝她刺来。
等到剑身在反射出一道月光之时，她已经来不及躲闪，只能下意识地捂住了脑袋。
咦？怎么不痛？
她心中闪过一道疑惑，却忽然感受到脸上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便伸手摸了一下，一股铁锈味弥漫开来。
是血？
鲜血从秦玄的指尖溢出，缓缓滴落在地。
显然，那刺来的匕首被秦玄抬手挡住了。
她被吓坏了，可惊吓之余想到的却是从素裙上撕下一块布来，想要为秦玄包扎，结果还未碰到秦玄的身子，便却被绯月推开。
“妖女，滚。”
小荷心有不服，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反倒是这突然出现的女子，不知哪里来的杀气，竟然想要杀了她。
否则秦仙师又怎么会受伤。
秦玄道，“她只是想让我救她家小姐而已。”
“主人，你别帮她说话，我先替你疗伤。”
说话间，绯月将秦玄按在凳子上，而后握住秦玄受伤的手指，放进嘴里，慢慢**着……
以至于小荷这个旁观着竟然跟着脸红了起来。
不愧是仙师，真会玩……不过这和疗伤有什么关系？
可很快，她的想法就发生了变化，那些被女人**过的地方，伤口全都慢慢愈合了。
她渐渐明白了什么，心中更加不服气了。
明明也是个妖怪，凭什么不让我碰？
等到秦玄手上伤口痊愈以后，绯月重新打量屋子里依旧跪在原地的小荷。
“你还不走吗？”
“秦仙师还没答应，奴家是不会走的。”
“你——”
绯月欲再次动手，却被秦玄拦下。
秦玄走到小荷面前，蹲下身子问道，“刚刚的事与你无关，我自然不会怪你，可你得先回答我一些问题，我才能考虑你的要求。”
“秦仙师请讲。”
“你是妖怪？”
“是。”
“既然是只妖怪，怎么做了云瑶小姐的丫鬟？”
闻言，小荷伸手指向了秦玄身后的绯月，问道，“她不也叫你主人吗？”
绯月冷哼道，“我和你不一样。”
小荷小声嘀咕道，“都是妖怪有什么不一样的？就因为你能给你家主人暖床吗？”
“你说什么？”
秦玄望着两人拌嘴的模样，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起来。
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绯月生气的样子，竟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好了，你们也别吵了，小荷，我再问你，你让我救你家小姐，可我今天见到她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那是奴家封住了小姐的灵魂，所以秦仙师见到只是小姐的身体。”
“听说过，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秦仙师走后，我家小姐便相思成疾，灵魂越发虚弱……”
一旁的绯月闻言看了过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然破天荒的插了句嘴。
“也不知那云家小姐知道主人在南离王都的风流事迹后，心里会作何感想。”
“我又没说要娶她。”
“没有，那她怎么？”
“我怎么知道？”
……
一番沉默之后，绯月再次开口，“其实，要救云瑶小姐并不难。”
小荷：“真的？”
“只是，主人既然不打算娶她，便是救回来了，这心病还是无法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