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孤月虽然听不懂,但她大受震撼,道:“你们这是要修仙啊?我写战力体系前查了很多参考资料的,绝对没有这种设定啊!”
已经习惯了秦孤月的疯言疯语,荷莲很明智地没有去搭理她,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当今魔教的起源,已经难以追溯了,只知道它在很久以前就在中洲活动,后来魔族式微,新的魔帝上位,两族止戈休战,直至今日,”荷莲道:“只是仍有魔族人不肯善罢甘休,它们无视了魔帝的禁令,潜入中洲与企图复国的前朝余孽勾结,企图祸乱中洲人族百姓。”
“嚯嚯,”秦孤月大惊小怪起来:“好王道、好热血、好经典、好小白的设定!”
只是片刻后,她又疑惑道:“不是说当今大乾国泰民安、晏海河清么?不是说当今陛下英明神武、骁勇善战么?怎么区区豆丁大小的魔教,还给他们搞出了这么多事情来?”
“上面的意识,岂是你我二人能轻易揣测的?”荷莲摇了摇头道:“既然娘娘那么做,就一定有她的意识,你听好就是了。”
秦孤月无奈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是个铁杆脑残粉了,我听还不成么?你继续说吧。”
“魔教如今的教主,是个魔族人,名为乌卡托,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上一代魔帝麾下的十二将军之一。”
这设定新鲜,秦孤月倒觉得有些意思,专心听了下去。
“他的道途并非魔族传统的体道,而是较为神秘的‘巫道’,此类修士,尤其擅长邪法,掌握邪术、伺候鬼神、玩弄人心......”
“这点我倒深有体会。”秦孤月道,她说的是那一日她在祭祀的石室中被乌卡托召唤出来的两道黑影控制着的事情,当时的她即使是用上了百般力气,也挣脱不开对方的束缚,即使是用上了灵气,也于事无补。
“乌卡托此人,说不定早已踏入了四阶,据娘娘说,当年她与陛下曾和乌卡托有过一场战斗,只是不知道被他施展了什么邪术逃脱。”
“我会小心这个人,”秦孤月认真道:“这种面相阴翳的白胡子老头,多半都是些阴险狡诈的反派角色,背地里肯定藏着什么惊天阴谋。”
“除了乌卡托之外,还有几人你也要小心,”荷莲道:“教内的左护法,普希高尼,也是前魔帝的将军,在十几年前就有着四阶修为,只是在当时的征魔战役中被神殿的人砍下一臂,从此潜逃,我也是来到这边后才知道了他的下落。”
“四阶修为,十几年的光景,说不定早就练就了一套独臂的绝世神功了,”秦孤月道:“看上去老实淳朴的人,遇到事情时就会显得更加可怕,更要小心整个人。”
普希高尼是秦孤月的体道老师,这些日子来一直在悉心教导她,说是她的师傅也不为过,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所有拦着她的人,都能算是她的敌人,更何况他还是臭名昭著的魔族将军,在中洲边关不知残骸了多少人族将士的性命。
若是他知道,“圣女秦孤月”这一副可爱皮囊下居然存活着一个来自异世的魂魄,他对自己还会那么好吗?
她看未必。
“还有的话,就是魔教的右护法,”荷莲道:“只是此人一直深居简出、深藏不露,我来教内三年,甚至都没见过他几面,只能说你要小心,能坐上这个位置的,肯定都不是寻常人。”
秦孤月这么听着,却感觉心中是越来越慌了。
曾在敌人手下虎口逃生的魔教教主。
少年断臂,心态却日渐平和的教练。
藏头露尾却并不简单的魔教右护法。
这是什么王道配角团设定?扫地僧、独臂侠,再给你安排一个老醉汉、瞎乞丐。
再加上大乾帝王,你们凑个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一起出道好了。
名字我都替你们想好了,正巧天下有五洲,你们就叫五洲艾夫五好了,虽然长得是寒颤了些,但说不定有变态就好这一口嘛。
“虽然说魔教里总共就这三个头目,但他们的下级也有繁多,中洲同样有着他们大大小小的窝点在藏匿”荷莲提醒道:“哪怕有朝一日你从这里逃了出去,也要小心,魔教和神殿都不会放过你的。”
“魔教我能理解,为什么神殿也不会放过我?”秦孤月疑惑道:“我要是去投诚呢?堂堂圣女叛逃向了神殿,那些人一定会乐开花吧。”
“你莫非以为是两军对垒,交战之前先要瓦解对方气势?”荷莲没有直截了当地说出答案,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是这个魔教圣女么?或者说,只有你有资格成为这个魔教圣女。”
“我也好奇,这究竟是为什么?”秦孤月也好奇道:“难道就因为我是白毛红瞳小萝莉?”
荷莲已经习惯了秦孤月的胡言乱语,自顾自道:“因为神殿从来容不下魔族的一滴血,而你正巧是一个魔族人。”
“什么?”秦孤月惊讶地快要跳起来了,“我是魔族人?怎么可能?我看他们那几个魔族人也没有白毛红红瞳啊!”
“魔族人可从来没有过什么‘白毛红瞳’的特征,若说整个五洲天下,或许南域的妖族会有,可你不是妖,你是魔。”
“你胡说八道!”秦孤月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胡言乱语,胡作非为!”
而荷莲只是用着一副“急了急了”的模样看着秦孤月,淡淡道:
“这是我出发前娘娘告知我的,你若是不信的话,咱们一试便知。”
荷莲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了一个银质的发钗,她只不过是稍微摆弄,便将那钗子分作两份,其中一段正是组成钗子的针条。
秦孤月细看,却见那哪里是什么钗子的针条,分明就是一根做工精致的银针,在居室内被烛火反射而映出淡淡的光芒。
“这是娘娘给我的银针,她那样的大修士,神通手段自然是数不胜数,而用来检验魔族血脉,属实是大题小作了。”
“那就算了吧,”秦孤月莫名地失了底气,“魔不魔族的,有那么重要么?”
“重要,当然重要,”荷莲笑着道:“小姐,你莫不是怕针吧?”
“怎么会,我可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秦孤月也鼓足了勇气,主动挽起了自己的袖管,露出了那条洁如细藕的玉臂,愤愤不平道:“来就来!”
那么来就来,荷莲攥起那一根精巧的银针,靠近了秦孤月的手臂,而后者略微向后一缩,一边紧闭起眼,还不忘一边解释道:
“我不想看到你那张讨人嫌的脸!”
荷莲笑了笑,最终还是决定不戳破对方的借口,将那银针的针尖微微刺在了秦孤月的小臂上。
瞬间,那条藕臂便清晰可见地泛起了一个微红的小点,那是秦孤月的鲜血。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秦孤月紧张兮兮地问道:“我是什么品种的......啊呸,什么血统的。”
“娘娘的针并非凡物,当它进行检测时,后尾会发出一抹微光——针尾为白即为人,针尾为紫即为魔,若是赤青靛土银,则是不同属性的妖族。”
“哦,那我明白了,”秦孤月看着全神贯注的荷莲,又看了看那根非凡的银针,问道:“那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别吵,”在秦孤月看不见的角度,荷莲神色凝重、冷汗直流:“我在思考。”
只见那一根做工精致的银针尾端,闪烁着流光异彩的霞光,其间略有一丝暗色闪过,又有一道明光追随而后。
“秦孤月,不是我说,你可能有点,”荷莲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不仅忘记了对秦孤月的敬称,就是连脸上那股云淡风轻的表情也给破掉了:
“成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