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争,与天争,争来争去,到头来一死了之。
灵魂前往黄泉,从孟婆的手里接过孟婆汤一饮而尽,管他什么恩怨,管他什么姻缘,就什么都忘记了。
轮回转世,都带不走。
所以要珍惜修仙途中遇到的美酒和美人呐。
这只有这两样叫人难忘。
姜清樽来到坊间给自己买了一个酒葫芦,回到客栈将酒葫芦灌满美酒别在腰间,才继续吃起来。
夜晚很快就降临,姜清樽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内盘坐于床榻之上,闭目修行《月辉引神决》。醒来就去吃点东西喝喝美酒,顺带着歇息一下。
就这样一周的时间过去了,顾老爷派人在觅缘镇里寻找了一周,终于在这一天,顾老爷来到了客栈,敲响了姜清樽的房门。
“咚咚——”
“上仙,您要的三影之人找到了。”顾老爷在门外恭敬地说。
“哦?”
姜清樽睁开双眼来到门前,推开门扉,顾老爷连连恭敬着后退,模样像极了奴仆。
姜清樽看向他:
“那人在哪儿?”
“请上仙随我前来。”顾老爷说着,朝楼下走去。
姜清樽跟着顾老爷穿过热闹的坊间,离开觅缘镇的中心,来到一处什么僻静的地段。
此处房屋街道破旧,两边巷子的阴暗角落里还潜藏着野猫野狗,而邋遢憔悴的流浪汉也挺多。
姜清樽叫停了前方带路的顾老爷,从腰间的布袋子里掏出这几日落下的零碎银子,将这些银子逐一分发,放到地上摆成一个圆形。
顾老爷不明白上仙是在做什么,但也没有出言询问,只是乖乖地站在那儿等待上仙结束,好继续领路。
将零碎银子尽数摆好后,姜清樽放声说:
“这里有十一份零碎银子,每一份都可以让你们买身新衣服,吃一周的饭,住一周的店,足够让你们重新开始人生。”
“正好你们有十一人,一人一份,莫要贪多。”
言罢,姜清樽示意顾老爷继续带路。
他们两人走后,藏在巷子里阴暗处的流浪汉们纷纷探出头来,野狗野猫似地露出凶性,朝着地上摆放着好的零碎银子扑去。
那些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此耀眼,谁都想把它们全都占有。
于是流浪汉们打了起来。
有人用拳头砸别人的鼻子与眼窝;
有人用捡来的木棍使劲地到处砸;
有些人则贱兮兮地专门打下三路。
其中一个瘸子发出了哀嚎,嘴里不断念叨着“他🐎的”,语气里满是幽怨:“tmd、tmd——谁tm猛踹我这条好腿啊!”
一直留意着身后的顾老爷先是恭维了一句:“上仙真是仁善。”
而后又说:“只是……他们还是争夺了起来,头破血流的。”
姜清樽摇了摇头,已经料到会有这种可能,现今不太想管。
顾老爷终于在一道巷子的最深处停下了。
在他身前屹立着的是一栋饱经风霜的木房子,里面传来一阵又一阵女人的销魂声,想来是在里面做些羞耻的事情。
“上仙请问见怪。”顾老爷回头对姜清樽说。
姜清樽摆了摆手,示意他上前去请示。
他点了点头,不急不慢地推开形同虚设的腐朽木门,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嘎吱声,走进了木房子内。
木房子里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左一右两张床,中间摆着一个八仙桌,桌上有碗筷和茶壶,其余便没有了。
顾老爷先是看向右边的那张床,因为销魂的女人的声音正是从那张床上传来的。
一个身材消瘦却有着病态美感的女人趴在床榻上,赤身裸体地撅着屁股。
一个粗俗的中年男人跪在女人身后,腰肢一冲一冲的,伴随着一阵一阵的叫声。
是卖身赚钱的妓女和花钱发泄的嫖客。
嫖客完全不在意有人突然走进来,只是轻轻地瞥了顾老爷一眼,见不是官府中人后继续将精力投放到身前的妓女身上。
妓女也不在意,只是潮红着脸妩媚地看着顾老爷,娇喘着说:“顾老爷,您……您来啦~”
顾老爷咳嗽了两声,掏出一个银元宝丢到妓女白嫩的腰肢上,嫖客拿起银元宝,愣愣地看着顾老爷。
顾老爷挥了挥手,示意他立刻走,他连忙提起裤子,拿着银元宝欢快地离开了此地。
妓女单手扯来薄薄的衣物挡在身前,目光留恋着离开的银元宝,而后放到顾老爷的身上,问道:“老爷,没有我的份嘛?”
顾老爷又掏出一个银元宝给她,她立刻喜笑颜开,娇笑道:“老爷真是大方!这人呐,就随您处置咯~”
顺着她的话语,顾老爷扭头看向右边的床。
原来的右边的床上五花大绑着一个少女。
那少女有着一头棕色的长发,脸蛋白皙泛着羞耻的潮红,生着一对好看的杏眼,眼角微微上翘,给人的观看像是猫咪。
粗壮的麻绳勒着她的嘴巴,让她的舌头只能蜗居于口腔的后方,让她无法张口说话,只能发出呜呜声。
顾老爷向她走去,抬起手想要撤掉她嘴巴里面的麻绳,她立刻向后退着身子,推到木房子的角落里直到退无可退,同时嘴巴里发出惊恐的呜呜声,好似将顾老爷当成了坏人。
“放心,我不是人牙子,我也不会伤害你,只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说罢,顾老爷便再次向她伸出了手,想着解释一下就能扯开她嘴里的麻绳了罢。
结果她依旧害怕地盯着顾老爷伸来的手,消瘦的身子不断挣扎。
无奈,顾老爷只好先将上仙请进来。
他探出头,对着上仙恭敬地说:“上仙,进来罢。”
姜清樽来到木房子内,视线快速地扫过屋内的陈设。
待在一旁的妓女瞧见了他,原本无所谓的神态慵懒神态立刻收敛了起来,颇有些乖宝宝意味的端坐在床榻上。
妓女瞧见这位少年人的第一眼就确定——此子绝非庸人,日后必然化龙。
这顾老爷叫他什么来着……?
上,上仙?
妓女盯着他的眼睛悠地放大,站起身子行了一礼,同样恭敬地说:“上仙——”
姜清樽的目光只是短暂地放到了妓女身上,便移开了,也没有理她。
看着被粗壮麻绳五花大绑的棕发少女,姜清樽伸出手扯下了勒住对方口舌的麻绳。
这一次少女没有躲。
随着口中麻绳的扯开,身上紧缚的麻绳一起落到床榻上,她口腔内的唾液也拉起了披萨般的丝线来。
期间她那粉嫩的舌头露了出来,嘴巴发出娇嫩的“嘤咛”声。
不知不觉间,她的双手攥住了姜清樽扯开麻绳的手臂,眯起的杏眼紧紧盯着姜清樽的脸庞瞧,瞧得不够仔细还将脸蛋凑过来。
她细细地嗅了嗅姜清樽身上的味道,说:
“虽然看不清您的容貌,但我知道您是位英俊潇洒的少年。”
“如果是您要买我走的话,我愿意。”
“您把银子交给姐姐罢,我这就跟您走。”
姜清樽没有回复,注意到摆放在她赤裸脚边的眼镜后,将眼镜捞入手中,亲手给身前这位少女戴上。
她由着身前的少年轻轻地给自己戴上眼镜,双手却死死地攥着姜清樽的手臂,力道之大使得她的手臂发出阵阵颤抖,显然已经用了全身力气。
简直像是攥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戴上眼镜后,少女的容貌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娴静和内向,也增添了些许的书卷气。
摇身一变,从普通少女成了富有魅力的眼镜娘呢。
果然,眼镜才是本体。
姜清樽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微笑。
同样是扯麻绳,不对比还好,这一对比……
站在一旁的顾老爷默默地捂住了心脏的位置:
合着上仙就是好人,我就是坏人是吧。
扎心了,老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