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无情帝王家，这话放在哪个王国都是如此。
“罢了，先不谈这些，你先带着他们去怯除虚空影响，剩下的事等老夫上报议庭，再做定夺。”
罗彻斯特将对众人的安排吩咐下去。
王族和部分贵族的人已经离开现场，没有必要再对剩下的人做严厉审查，保不齐内奸就是摸着王族的队伍来的，现在肯定也不在了。
再分出一支队伍检查斯图兰卡及周边的空间结构变化，罗彻斯特抬手摸向轮墓空间，柳生还没有醒，他打算询问一下莎伦的意见，到底为什么她会被虚空准确锁定，这一点值得探讨。
“罗彻斯特校长，请问你有看到诺曼男爵吗？”
在罗彻斯特工作分配的间隙，提丰凑上来，一副端着“我对他的踪迹没什么兴趣，只是单纯好奇”的姿态问道。
雪菜也靠了过来，向罗彻斯特询问了同样的问题。
“啊，你说诺曼......”
罗彻斯特刚要回答两人，就被轮墓中的莎伦严厉禁止，不许暴露柳生的踪迹。
“这是为什么，王女殿下？”
“呵呵，当然是因为虚空余孽的威胁咯，虽然大多数人没有嫌疑，但这两人上来就询问先生的下落，不免也太过可疑，谨慎对待总是没错的。”
在不知道的时间里，莎伦对柳生的称呼又更新了一轮。
罗彻斯特回以魔法传讯：“这样做的理由老夫能理解，不过真的有必要吗？”
“当然。”
莎伦微笑道：“我们现在应该优先确保先生的安危，把先生送到王宫，接受宫廷医师的治疗才是上策。虽然他亲口说过此伤无碍，但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逞强？”
“嗯，有理。”
罗彻斯特就这样被莎伦水灵灵地说服。
唉，不管怎么说，莎伦曾在格里芬的研究所干过一段时间，所以四舍五入算罗彻斯特的后辈，向着自家人总是没错。
无懈可击的逻辑构筑完成。罗彻斯特随即编造理由搪塞二人，谎称柳生有要事亟待处理，现在不在斯图兰卡。
“他真的没有等我吗......”
提丰的脸色有些难看，重重地气哼一声，转身提起礼服大步离开。
雪菜虽然没有起她那样大的反应，但心里终归是有些难受。
“呀嘞呀嘞，先生不光符文造诣通透，连恋爱的缘份也不错呢。”
抚摸柳生构筑符文的双手，莎伦勾着嘴角，满足自己小小的恶趣味。
她只是一个无害的少女而已，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宴会的闹剧就此揭过。而“虚空余孽刺杀王族”一事，在次日的议庭晨会上引起轩然大波，所有人都愤慨异常，发誓要将此事彻查到底。
圣光教堂被暂时封锁，当日参加斯图兰卡毕业典礼晚宴的人，事后都遭到议庭和王族大小不一的审查，听说还有不少人因此下狱。
值得一提的是，昏迷的柳生有幸逃过一劫，没有被议庭请去喝茶。
时间来到第二天。
“这是......哪里？”
费力睁开双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柳生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一个不熟悉的环境。
房间的布置非常简约空旷，偌大的空间，里面只零星摆着几张圆桌，几个古董瓶子，一个水晶吊灯和一张足以容纳四五人睡眠的庭盖方床。
还有粉扑扑的枕头和被褥，这是王宫哪个小姑娘睡的地方吗？
坐直起身，他的身上果然也没有穿着任何衣物，就像当初在领地的时候要半裸着睡觉，换衣服需要招呼女仆来帮衬。
“真是奢靡过头的排场，就算是过了一个周目我也还是不太习惯。”
柳生自叹，拿起放在床头的小锤，砸向微缩吊钟。
没有声音，吊钟传播的是魔力信息。不一会，抻着丝绸短袍、捧着魔法礼冠、夹着风灵靴子的女仆们推开房门，一一行列在柳生床边，掀开围裙跪在地上。
这场面，头皮发麻......
柳生强忍着自行换衣的冲动，久违地在女仆们的服侍下穿上衣服。
早餐也有人指引位置，沿着盔甲长廊抵达外厅，侍者手挂餐巾，为柳生拉开座位。
主座上，熟悉的紫发少女把一本厚厚的古籍摊开放在餐盘，仿佛这就是她的早餐，随从们怎么劝说她都不听，只管自己心意通畅。
混沌之眼持有者莎伦，奥莉薇安帝国九王女，符文魔法的修习者，同时也是斯图兰卡现役魔法研究员。
“早安，符文大师柳生，你是否满意这段时间王宫的精致服务。”
“这段时间”，指的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
柳生摇了摇头：“没什么实感，莎伦。我难道不是一直在昏迷吗？你指望我能有什么什么评价？”
他的餐盘上也摆着一本记录符文魔法的典籍，可惜此书处处残缺，完整的符文构筑法和冥想法基本没有多少。
真来吃书啊？
柳生的肚子空空，早被莉莉安逼着纠正不吃早饭的坏习惯，现在真有点受不了。
对了，我还没有和莉莉安打声招呼，一夜不归，她不知道该有多担心我。
想到这，柳生坐不住了，心绪飘出宫墙向着家的方向。
合上书页，莎伦抬眼感慨道：“你真的是一点也不惊讶于我的身份，呵呵，先生的心境平静如水，非常人所能企及。”
“毕竟我看重的是混沌之眼的价值，与你是不是王女没有干系。”
“嗯哼，这话不太中听，我可是对先生的救命之恩耿耿于怀呢。”
莎伦很是不服气地交手胸前，对柳生的钝感颇具微词。
但没办法，越阶使用神术会对灵魂造成损伤，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时不时会有点精神涣散，不能集中。
好累，想回领地靠在树旁坐着，看莉莉安荡秋千。虚空也好，符文也好，什么样的要事都先放在一边吧。
摆烂的想法涌上柳生心头。灵魂之海上，退化的禁忌幼苗也像主人一样病恹恹的，软趴趴的，提不起一点精神。
“真是伤脑筋啊，要不要让先生再睡在我的房间休息一下呢？”
莎伦无奈一笑，撤下古籍为柳生摆上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