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该打探的消息都问完,魏子期与荆玟一齐从郸城魏府的后门走了出来。

“子期,刚刚我......”荆玟有些犹豫,道:“有些冲动,抱歉了。”

魏子期摇了摇头,满是不在意道:“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那老头,我见了也想揍他一顿。”

荆玟愣了,讶异道:“那老先生为何如此遭子期厌烦?莫非是另有隐情?”

魏子期满是不屑道:“魏家是行医世家,有毒就有解。但想要解毒,就必须识毒,因此魏家里就出了一种独特的医道分支——毒修。”

荆玟听此一言,总算是有了些眉目,道:“莫非,那老头就是毒道中人?”

好嘛,刚刚还一口一个“老先生”的,我一说话,马上就变成“老头”了。

“的确如此,他还是低估了我的敏锐,从踏进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那老头是什么货色,”魏子期道:“更何况,他身上留下的药味,分明和那河水里的毒是一样的。”

魏子期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双臂环胸,满是得意道:

“想糊弄姑奶奶我,他进棺材了都做不到呢。”

“那么,莫非在河中下毒的,就是他咯?”荆玟问道:“那赵王府内的‘仙师’,也是他假扮的?”

“不排除这种情况,但可能性不高,”魏子期摇头道:“别的东西可以造假,但魔气不行,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魔族人的参与,只是要看,魔族人、赵王、魏圣林,在这件事情里分别都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了。”

荆玟若有所思道:“那么,他提供的贫民窟和黑市的地址,是真还是假?会不会有人在此埋伏?”

“这倒没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毕竟是魏家主家的人,料他也不敢随意对我下手,”魏子期自信道:“该去就去,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整出什么把戏来。”

一个个角色的粉墨登场,并没有让真相浮出水面,事情反倒越发的离奇了起来,只是不知道在这场越发离奇的漩涡中,魏子期与荆玟二人,又将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当日未时,魏子期与荆玟按照魏圣林给的指引,找到了所谓的贫民窟,如他们所料的,这里的环境果然是脏乱不堪、臭气熏天,男女老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难以想象这是一座封地都城该有的景象。

魏子期想起昨夜在北赵王府的匆匆一瞥,那的金碧辉煌与此处的破败乱象两相对比,果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真是个该死的地方,”魏子期道:“若是可以,我希望天下太平,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再也不用在这种地方苟活。”

“若是将来有机会,我定要天下再无此番景象,”荆玟感叹道:“如此民不聊生,岂非本地封王所责?又怎无国君田氏之罪?”

“哎哟哟,以前我说一句老田坏话,你恨不得把我嘴给堵上,”魏子期用一种相当奇怪的眼神看着荆玟,道:“怎么现如今,你倒带头说起了他的不是呢?”

荆玟摇摇头,道:“只怪以前的我太愚忠,分不清是非曲直,只顾懦弱隐忍,却无玉石俱焚之决心。”

“呵,照你这个说法,你是打算要去......”魏子期忽然把头伸在荆玟的耳畔,吐着暖气,悄声道:“是要造反咯?”

荆玟却不置可否,避开了这个话题。

“子期,目前我们该从何处下手,”荆玟问道:“我还是有些不解,为何你非要来这贫民窟不成?”

见荆玟不回话,魏子期也不自讨没趣,转而道:“贫民窟鱼龙混杂,郸城里的地头蛇,除了魏家就多半在这里了,更何况城里那些作用不明的法阵,我猜这里肯定有着许多分布。”

魏子期接着道:“使人羸弱的毒药,效果不明的法阵,幕后黑手这是要全城人都遭了他的毒手,贫民窟这种本就贫弱的百姓聚集的地方,怎么会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呢?”

如此理由充足,荆玟也不得不顺了魏子期的意思,换了件不起眼的袍子,随她一起在贫民窟的小巷窝棚中走动。

只是没走出几步路,他们就遇到了点小麻烦。

“喂,那边两个,借点钱花花呗,”两个提着朴刀的混混挡在了他们两人面前,只是这两个提刀的混混没有影视剧中的山贼土匪那般壮健,反而骨瘦嶙峋,让这一场“凶险”的拦路打劫显得十分滑稽可笑,“俺兄弟俩不伤你们性命......哟,好俊俏的小娘子啊。”

果然,连人都养不活的地方,连蚊子都是饥肠辘辘的。

“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魏子期踏出一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干起了那打家劫舍的勾当,真视昭齐律法若无物了么?”

那两人如同听见了什么笑话般,乐道:“你这小娘皮,若是那昭齐律法真的有用,咱哥俩何尝要作这杀头的买卖,那赵王又是怎么为非作歹的,嗯?”

仿佛是专门等对方说出这句话,魏子期一下便乐了,一拍荆玟肩头,道:

“去,给他两耳光。”

荆玟无奈地站出身来,其实以他们二人的身手,想要逃离,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他想魏子期准是起了玩心,打算好好戏弄一下眼前的两人。

他连刀都不用拔,反正寻常的兵器在没有灵力加持下,已经不可能再伤害到他了,他索性打算来一场空手接白刃。

“哈,这是哪来的小白脸,也敢单挑我们两个?”

小白脸?好吧,这是荆玟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评价,在此之前,他真是没想到这个词居然会被用在自己身上。

不过,就在他踏上前一步、想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时,不远处传来的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住手!”

一声喝止传来,荆玟扭头一看,原来是两位穿着乾元剑宗宗门服饰的男女联袂而来,而出声制止荆玟的,也正是那位领头的女子。

“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这里欺压百姓?”那女子和身后的男子一起拔出剑,剑锋直指向荆玟道:“快快报上名来,我剑宗不斩无名之辈!”

又是一个荆玟完全没想到能跟他联系在一起的词跟他联系在了一起,他,荆玟,欺压百姓?

天大的笑话,也是天大的冤枉。

“你们是剑宗的人?”荆玟警惕道,眼前的这一对男女都身着乾元剑宗的服饰,但散发出来的气势都不算强大,“你们可别看错了,是他们劫道在先,我们反击在后,哪里来的我们欺压百姓之事?”

“你看看他们两人,这么瘦的身子骨,哪里做得出劫道抢劫之事?”那女子见荆玟反驳,也回击道:“反观你们两人,气血充盈,但畏手畏脚、藏头露尾,一看就不是在做君子行当!”

荆玟再看看一旁的搞笑劫匪两人,他们居然一齐把刀不知道扔哪去了,两人站作一排,其中一人道:

“没错,女侠,俺们哥俩好好地走在街上,是这两个贼人说要把咱俩抓住,去当作......”

另一人附和道:“当作奴隶咧。”

“是是,求女侠一定为咱俩讨个公道哩!”

“没事,我一定会惩治这两个凶徒,为你们讨回公道!”那女子拍胸脯承诺道,又转头看向她身侧的男子,“李郎,你说是吧?”

荆玟简直要被这几个家伙气笑了,他身旁的魏子期也没好到哪去,叉腰怒斥道:

“是哪家人把你这不长眼的东西放出来了?好坏不分、忠奸不辩,也敢学别人做江湖大侠?先回去吃两年的奶再说吧!”

魏子期把视线移向女子身旁的男人,冷冷道:“哦,你可以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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