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崩刃，衣衫褴褛，李道一满脸难以置信的跪在地上。
就连自己也是在二十岁之后才勉强突破，她怎么会这么快就到练心。
交手时，那女人手里的剑几番在自己咽喉前停顿。
虽然只是留下血痕，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明显的留手，在一向骄傲大师兄眼中无异于羞辱。
明明他才是年轻一辈第一人——是那柄剑的原因吧？他在南藏锋身边见过，那是宗门老祖留下的剑，只有历代剑首才能拥有。
而南藏锋甚至连一招半式都不肯教给他！
“你输了。”
“我没有输！”
李道一不甘心的怒吼，两眼通红，额头青筋不断跳动。
他们都是练心，那女人只不过是仗着剑比自己好而已，那自己用上点手段也没什么吧？
“喂喂，那家伙状态不对劲啊。”
姜秋挤到陈灼旁边，以她警察的眼光，一眼就看出了李道一不对劲。
他嗑药了，正是特勤八局一直追查的那种绿色药剂。
成瘾性巨大，副作用数不胜数，唯一的用处就是短暂提升实力。
警花碍事却诱人的一对丰软夹住陈灼手臂，陈灼却没有分毫动心的征兆，只是注视着问剑台上的少女。
“我看到了。”
无论怎么装作无意的诱惑都收不到正反馈，姜秋不甘心的咬咬牙。
“我还以为你会上去把有可能伤害你徒弟的人都做掉。”
陈灼说过，自己不会一直都在。
如果只会躺在师父的庇护下，万事都总想着有别人兜底，那李迟渔一辈子最多也就只是温室里花朵。
望着无动于衷的男人，姜秋忽然又感觉有些看不懂他。
“看剑——”
大多数人很难看清李道一注射药剂的动作，他们只是看见自己的大师兄又站了起来，嘶吼着向李迟渔挥剑。
抵挡起来明显比刚刚要困难，原本一边倒的局势渐渐向对方倾斜。
少女甚至来不及擦拭额头的汗水。
换做平时，师父应该已经……不不不。
李迟渔望着自己手中的长剑，眼神逐渐坚定。
师父把这么宝贵的剑交给了自己，她又怎么能让陈灼失望。
如果说，她现在还在执着什么的话，大概也就只剩下朝夕相处师父的认可。
异能，虽然单纯比真气已经比不过突然爆发的李道一，但她还有自己的杀手锏没有使出。
即使不用那种药，她的异能也能傲视众人。
长乐剑嗡嗡作响，剑身蔓延着一阵蓝光。
观众席的温度都下降不少，其他人大多神情紧张的看着李迟渔反击，却只有台上的陈灼看出了端倪。
李迟渔的异能终究不够熟练，看似大范围的降温，其实恰恰是能量不够凝实的特征。
但只是这些，就已经够了。
眼花缭乱的攻势被李迟渔一剑挑飞，李道一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僵硬结霜的右手。
血液脉搏都因为低温放缓，那注入体内的兴奋剂，正一点一点失去作用。
“你又输了。”
额上青莲泛着光泽，寒风吹拂起少女的长发，李迟渔的眼神冷漠，剑尖又指向他。
不是兴奋，不是大仇得报的快感，而是冷漠，令堂堂大师兄难以接受的冷漠。
“我，输了？”
见李道一跪在地上没了战意，李迟渔深吐口气，收回长剑。
“胜者，李迟渔。”
观众席上，旁观许久的南藏锋终于开口，嘶哑的嗓音中掺杂着无奈与苦涩。
他当然看出李道一做了什么，刚刚也只是因为陈灼的制止，才没上场终结这场比试。
“诶，李师妹刚刚是不是笑了？”
所有人都知道李道一落败意味着什么。
更强大，甚至更年轻的美丽少女，已经成了当之无愧的新生代第一人。
“师父！我做到了！”
在大部分人眼中，疏远冷漠的李迟渔就是冰山美人的代名词。
但当冰山融化，一双明眸中雀跃如春，喜悦与憧憬不加掩饰，如乳燕投怀般冲进男人怀里时，还是会让人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知多少师兄师弟唉声叹气，他们被李道一这个大师兄压了不知多少年，如今好不容易门派首席换成了个看着就养眼的美少女，却总盯着自己古怪孤僻的师父。
“李道一，你先去药阁等着我……不，先去执法堂吧。”
相比于胜者师徒，如何处置自己作弊还落败的徒弟才是南藏锋所头疼的。
自尊心显然已经开始扭曲，这个分家出身的天才为了向上爬已经付出了太多，以至于经不起半点挫折。
身为门主，南藏锋理所当然会有些失望，却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在他印象里，那个男人和他的徒弟总是这样，公平的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不可能，我还没有输，我才是长乐门的大师兄，我才是下代剑首！”
众人的指指点点令李道一彻底歇斯底里，没了往日人前儒雅温润的样子。
李迟渔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没破，那身完好无损，甚至做大动作都不会走光的jk短裙，对他来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这是作弊，作弊！你这用异能作弊的混蛋——”
李道一不知从哪掏出一张符咒，嘶吼着推开上前搀扶自己的师弟，怒吼着向背对自己的李迟渔发射。
体内仅剩的药力在这一刻爆发，李道一爆发出了刚刚问剑台上都没出现的速度。
就当李迟渔回头，瞳孔映射出那寸近在咫尺火光的瞬间，陈灼便已经伸手将它捏住。
起爆符被一团火焰包裹燃烧殆尽，众人只看见那古怪师叔神情冷漠，还不等李道一开口，就被陈灼一脚踢飞。
翻滚溅起的灰尘看得人倒吸凉气，满目疮痍口吐鲜血的李道一终于在触碰到墙壁的前一刻被人接住。
“师父……我又放松警惕了。”
只要看见师父，她就会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心跳的好快。
李迟渔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下脑袋。
陈灼摸了摸少女的脑袋，李迟渔顿时瞪大了眼睛，眼神兴奋的像只意外得了认可的小狗。
起爆符的速度太快，甚至都触发了天道管理局的保护机制，临时给陈灼下达了[保护李迟渔]的任务。
这就是天道管理局为自己认定的女主角们安排陈灼这个“机遇”的原因，因为意外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
“陈灼——”
怒吼声从远处传来，陈灼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只是早有预料般推开还想和自己说什么的李迟渔。
一轮剑气从二人中间穿过，没入不远处的墙壁，问剑台专门加固过的纯岩墙壁像是切豆腐一样一分为二。
因为[保护李迟渔]的任务还没结束，如果只是一个李道一，天道管理局犯不着如此警惕，发布报酬这么高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