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幸好约翰习惯了绘琉的冷漠,他也没太在意,哼着歌吃饭去了。绘琉觉得不饿,而且她很怀疑自己即使不吃饭不喝水也不会死,毕竟她是灵王所造。
抵抗风暴带来的疲倦感向她袭来,她揉了揉眼睛,回去睡觉了。
转天早晨,绘琉在一片宁静的海面上醒来,小船依旧在无垠的蓝色中漂泊。海风轻拂着她的脸颊,带来一丝凉意。她睁开朦胧的睡眼,透过船舱的小窗,看到外面的天空是一片淡淡的灰色,云层厚重,似乎预示着即将有不寻常的天气。
她站起身,推开舱门,走出船舱。空气略带海风的咸味。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脸上,像是羽毛般轻柔。她抬起头,仰望天空,只见一片片细小的白色物体正从云层中缓缓飘落。
“竟然下雪了。”她伸手,在指间发现了一枚晶莹的小雪花。
“今年下雪真快,冻死老子了!”约翰搓着手,裹得像个粽子。
她隐隐觉得不好……她离开的时候还是夏天吧?之前就觉得奇怪,为什么约翰穿的那么厚。她是感受不到气温变化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
约翰奇怪瞟了她一眼:“早晨。你睡傻了?还是说咱们一觉睡了好几天?”
“……”
“还有几天就到圣诞节了,时间过得真快。”
看来在这边她真的是消失了好几个月。上次也是,她带香克斯回尸魂界,再回来的时候,也不是原来的时间节点。
“你圣诞节都怎么过的?我跟你说,我们村有个叫莉莉的女人,是村花呢。去年本来我想回家过节,但是她不想回去,她说自己回家就要面对父母无止境的争吵,求我陪她一起。我纠结了好久。”
“然后呢。”
“然后我想啊,父母什么时候都能见面,可是莉莉不能全天跟我在一起。”
“……”
“你别这副表情,要是你,你不会和一个不常见面的人待在一起吗?”
“可能我也会吧。我比你更过分。”
“怎么?”约翰感受到了八卦的气息。
“来这里,我抛弃了一切。”
“这就对了!你这才是海贼啊!我也是把家里的钱全偷出来了!”
“谁说我偷钱了?”
“哎呀,我懂,你总得有点准备吧?总不可能真什么都没带吧?”
“也不是。”
约翰觉得自己遇到了知己,他张开双臂:“说吧,让咱们坦诚相待!”
“身上这件衣服是原来的。”
“啥?衣,衣服?你认真的?”
“嗯。”
“你就没拿点别的,连食物都没有?你不怕在海上被饿死吗?”
“我没想那么多。你这么一说,其实我也挺疯的。”
“你对自己有认知就好。”
……
最近的小岛叫西瓜道。据说是岛上大片种着红色的鲜花,在空中看就像圆圆的大西瓜而得名。
他们到时,小岛已经装扮一新,完全沉浸在节日的氛围中了。仿佛是童话故事里的场景。
冬青和槲寄生的垂花彩带从屋顶垂下,随风轻轻摇曳,为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抹翠绿,像是带着生机与活力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在彩带之间,还穿插着一串串小巧的红色浆果,它们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数不清的圣诞树矗立在各个角落,矮的大概一米多,高的与房子平齐。它们的枝叶间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装饰品。剔透的小冰柱仿佛是自然的赠礼。
这个村子应该和平久了,热情的孩子并不怕海贼,他们围着绘琉转圈圈,嘴里唱着圣诞歌。她从一个女孩手中买了朵永恒花。
“提前祝你圣诞快乐,香克斯。”
约翰不甘示弱:“你也是,莉莉。”
“哥哥姐姐,镇子里有排球比赛,你们要不要去参加啊!赢了有很丰厚的奖品哦!”
“我们去!”
“不了。”
约翰和绘琉对视一眼。
“为什么不去?”
“你忘了咱们的目的吗?”
“那你自己去买海图,我去参加比赛。”
“不行哦哥哥,比赛是以男女组合的形式展开的!”
绘琉的决定轻易不会改变。约翰知道自己听与奖品无缘,顿时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但小女孩又话锋一转,“不过好巧,这次的奖品就包含这片海域的海图,是超级豪华版,详细标注了所有小岛的位置哦!”
“这回没理由不去了吧!”
按照她的认知,她对于奖品是海图这种事存疑。但她又想到约翰的村子一张海图传了三代……或许海图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也说不定。
而且他们才刚刚踏上这座岛,骗他们过去有什么好处?看他们简陋的小船和寒酸的衣着也知道他们是穷人吧。
“太好了!”看绘琉松口,小女孩兴奋地跳了起来,然后拉着她的手就往镇子中心的广场跑。
“喂,你不应该拉着我吗,是我答应的啊!”约翰在后面喊。真是的,怎么所有人都这么在乎绘琉?他这个船长大人一点面子都没有了!唉,或许这就是成熟男人的烦恼吧。
他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穿过了两旁是斑斓房屋的狭窄的街道,最终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广场。这似乎是小岛的正中心,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的在搭建比赛用的排球网,有的在准备饮料和食物,还有的在讨论比赛的规则和热身。
“这儿还挺热闹的,不过为什么要大冬天打排球?”
小女孩并没有回答约翰的问题。她指着一个简易帐篷说:“看,那边就是报名的地方!我替哥哥姐姐拿号码牌!”
“无视我上瘾啊!”
“可能小孩子比较怕你吧。”绘琉看着女孩的背影,“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要大冬天打排球?我记得排球要蹦蹦跳跳吧?”
“我是绝对不可能脱下外套的!”约翰捂胸。
女孩带回来一张规则单和两个号码牌,她要递给绘琉,约翰却来抢,她如临大敌地躲了下,但没完全躲开,号码牌被约翰抢走了。
她扁扁嘴,而后踮起脚尖给绘琉解释规则单上面的文字:“其实很简单啦,每队由一男一女组成,三局两胜制。赢了的队可以进入下一轮,直到决出最后的冠军。我给哥哥姐姐起名了“人偶队”,可以吗?”
“为什么要叫人偶队,一点不霸气,要我说该叫约翰队或者无敌队。”他说着,将写有45的号码牌贴在自己胸前,而给了绘琉44。
“因为姐姐可爱的像人偶一样!”小女孩讨好,“姐姐,轮到你还有好久呢,我们去那边坐吧。”
“所以说为什么不带哥哥?!”从聊天中,约翰得知这个讨他厌那个小女孩叫“米拉”。
米拉和绘琉简直是正反两面。周围人都在聚精会神看比赛,米拉却不管不顾和绘琉说话,有时绘琉只是点点头,她却“哈哈哈”地大笑,似乎一个稀松平常的事也能逗到她。
最重要的是,每当约翰想分析潜在对手的能力时,米拉总是在此刻笑出声来,好几次让约翰怀疑米拉在笑他。
“哈哈哈哈。”
耳边再次传来“银铃”般的声音。
“你到底在笑些什么?”约翰忍无可忍。他回头,却看到米拉正捧着一本书。
约翰一把夺过来。米拉刚看到第三页:
『一个妇女抱着孩子上了公共汽车。司机看了一眼孩子,说到:“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孩子。”
妇女坐到后排,对旁边一个男士说到:“这个司机刚才侮辱了我!”
那人回答道:“您赶紧去找他算帐,我帮您抱着这只猴子。”』
“噗……”
“你笑了。”绘琉淡淡。
“放屁!你们能不能有点追求?”实际上约翰觉得好笑爆了,但是,他并不能露于表面,他是要兴师问罪的,他的面子要不要了?
“这不好笑吗?”米拉反问。
“是笑不笑的事吗?这是棒球比赛吧?”
“是排球。”绘琉提醒。
“对,排球!你不好好看球,你看笑话就算了,你也不用每一个笑话都哈哈大笑吧?”
“那好吧,你想要安静的话。如果让我一天都盯着你,我想我是笑不出来的。”
“你在说些什么?!”
“你对恩人就这种态度,真令人心寒!我又不参赛,我只负责带你来,我不看笑话还能干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去学习?”约翰觉得自己吵架的功底已经增强不少,他灵光一现,“难道你松子一样大的脑子已经装不下那些知识了吗?”
“你说的很对。”
“什么?”
“我的脑子已经装不下了。”米拉抢过笑话书,“其实用松子比喻很不恰当,同为人类,如果我的脑子是松子,那么你呢?”
“你这小鬼!你可以走了,我们已经报上名了!”
“你连这也要管呀!我就想待在这儿。”
“那你能不能小点声?”
“别再吵了。”绘琉本来不想管的,但是她注意到周围的人已经不看比赛转而看他们了。跟看马戏一样,她觉得坐在他们中间的自己也被牵连了。
“好的姐姐~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米拉特别听绘琉的话,简直是言听计从。绘琉一说,米拉立刻闭嘴了。
约翰还想不依不饶,被绘琉一个眼神吓得也自动闭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