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淡淡对蒙面婢女说道：“今日宗门大比，你领血骨世子去特等席观战，莫要亏待了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是。”
婢女离开，剩了完颜阡陌一人，少女打着呵欠问道：“今天不练剑么？”
“今天安排人和你实战，你跟我来。”
完颜阡陌向顾笙伸出小手，见他根本不搭理自己径直走远，不满地鼓起腮帮子，小跑两步主动牵住顾笙大手。
“你的手好冷哦，师父。”
顾笙淡淡回应道：“那还不放开？”
少女捧起那只大手，在顾笙复杂眼神中一阵揉搓哈气，终于送进去些许温度，嘿嘿一笑：“这不就好了嘛。”
一早起来，就见到师父脸色很差，隐约透露出一抹虚弱，说话更是没有往常那般和煦，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冷淡模样。
完颜阡陌机敏得很，知道昨天肯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想着先做点表示，万一自己又惹了师父不高兴，也能少挨点训。
顾笙伸手拍拍完颜阡陌的小脑袋：“就你机灵。”
这一招他对师尊魏雪雱可用过不少次，次次都灵验。
顾笙状态的确很差，灵气修为被连根扯走，虽然丹田没有被毁，洛月天的蛮横下手还是无可避免地对根骨造成了损伤。
再加上当时不仅得到及时的修养，还被洛月天再次蹂躏半夜，这份损伤也就永久留在身体里难以修补。
且不论身体上的苦难，昨夜洛月天那份态度也让他心烦意乱。
先是暧昧，又是怜惜，两种从未有过的神情先后出现，让顾笙不禁开始怀疑起她的目的。
他与洛月天的关系是相互利用博弈，仅此而已，洛月天之前数次对他使用媚术，也只一种让自己沉沦的手段，在这段旖旎关系中谁先真正动心，谁就是败者。
也许只是洛月天的演技更上层楼，她是无情冷漠的女魔头，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尽管无数次这样告诫自己，顾笙还是无法抑制对那一抹细微可能的思考。
万一是真的呢，如果洛月天当真动情，自己难道真的能忍下心来利用她？
怀揣着难以言喻的心思，顾笙带着完颜阡陌来到举办宗门大比的广场，看着红色石砖铺就的通向前方的路径，顾笙摇了摇头，驱逐杂念。
还有别的计划要实施。
顾笙带着少女走向长老们所在的席位就坐，他位居圣子，坐在此处也并无逾越之处。
于牵长老立刻凑上来：“圣子，最近一段时间辛苦您了，我去为您泡茶？”
一想起这为老不尊的那天偷走了一罐自己特意从北域买来的迎天春，顾笙脸色更加阴沉了，面无表情道：“嗯。”
于牵长老眉头一挑，看来圣子遇见烦心事儿了？
也是，整个长老会基本上全在摸鱼，宗门大小事务半数都落在圣子一人身上，有点烦心事也很正常嘛。
“噫呵呵，于牵，想拍圣子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大长老早已落座，捋着自己的山羊胡须，苦行僧般的外貌极为惹眼。
于牵长老为顾笙泡上了一杯茶水，悻悻然一笑：“老家伙，我看看你能有什么妙招？”
大长老自信一笑，转而面向顾笙身边疑惑歪头的完颜阡陌。
“你就是圣子新收的爱徒吧？我是天魔宗大长老。”
完颜阡陌见师父嘴角似笑非笑，当即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大长老爷爷好~”
大长老喜笑颜开：“好好好，爷爷给你吃糖丸~”
说罢，便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颗小巧玲珑的深紫丹药，放在完颜阡陌小手上。
那瞬间仿佛有一道雷声响起。
于牵长老两眼猛然瞪圆：“老家伙你好狠！”
五雷法丹，少数能与可起死回生的补天丹相提并论的天阶丹药，神奇之处在于这枚丹药服下后，无需被炼化，就能在丹田中化作一道自成体统生生不息的天雷，随时都能被召唤用以对敌。
能掌握一道可破开元婴护体的刚猛天雷，哪怕完颜阡陌未曾筑基，从此以后行走在外，谁敢招惹？
顾笙瞥了眼完颜阡陌手中所谓的糖丸，点点头道：“大长老有心了，若是不嫌弃，随时都可以来我居所，些许茶叶，顾笙还是有库存的。”
完颜阡陌懂事收起丹药：“谢谢大长老爷爷~”
大长老心满意足地点头，这小家伙的声音听着当真是舒心呐。
见大长老这便得了圣子的邀请，还不待于牵长老有所反应，诸多从于牵长老那里尝过迎天春茶滋味的长老们争先恐后涌来。
完颜阡陌一口一个爷爷，喊得诸位长老舒心不已，各自从空间戒指里取珍宝塞给少女。
完颜阡陌抱着满怀的宝剑丹药、灵器功法，面对一堆爷爷的热情，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对师父投以求助目光。
于牵长老终于找到机会，直接摸出一枚漆黑戒指递给完颜阡陌，谄媚笑道：“于牵爷爷也没什么好送的，这是空间戒指，里面还有些灵石药材什么的，你就用它来放这些东西吧。”
“于牵老鬼你好大的手笔，连这储量十倍于一般空间戒指的黑水魔戒都送出去了？！”
顾笙无奈道：“行了，不就是想喝茶么，来居所帮我多处理些公文就是了。”
“芜湖！”
长老席位爆发出充满快乐气息的欢呼。
这群老家伙真是......
完颜阡陌对每一个长老爷爷认真道谢之后，坐在师父身边，看着他终于是扬起一抹笑容，心里也踏实不少，抚摸着手上的黑色空间戒指，莞尔一笑。
自己当初果然没跟错师父。
弟子观赛席位上，郭开看到自己师父在内的一众长老都围在顾笙身边，恨得牙痒痒。
他身旁坐着昨夜来投奔的韩非余秀二人，两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
韩非开口道：“郭开少爷，那想必是顾笙受贿各位长老，给他们的弟子安排更高的名次！”
余秀随即附和：“大长老良苦用心了，想必郭开少爷此次定能夺得第一，只是那刚愎自用的顾笙当真可恶！”
郭开怒声道：“不用他安排，本少也能夺得第一！”
“是是，这对于郭开少爷自然手到擒来......”
郭开眼角瞥到一抹白色倩影，眼中一时间竟露出一抹恐惧来。
是那个人！
苏绮梦刚刚踏入广场，就感受到一抹视线，环视一圈，没找到视线的来源，却在高处的长老席上见到了师兄的身影。
顾笙恰好也看向苏绮梦，想起昨日种种，眯起眼睛。
观天镜印记已经被抹去，昨日洛月天也并未种下新的印记。
说起来这段时间，苏绮梦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