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清虽然没有拿这么一个柔弱的羽人当情敌,却还是介意箩栗对别人上心。
她不动声色给羽人泼脏水,“你别以为这个羽人对你多情深,她们丝线都是批发的,看谁好看都给。”
但箩栗根本没有心思听淮清说什么。
她望着这一小段蓝色丝线,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的光,绕在她纤细的手上,像一圈小小的,银蓝色的戒指。
那羽人说,她跟她无缘。
那她和淮清呢?
算有缘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淮清。
她们都是杂交种,机缘巧合在一个乐队,又阴差阳错,她受了淮清许多恩惠,两个人日渐亲近。
“童养媳”又怎样?
且不说真假。
那个小狐狸已经离开了,她自己选择了不要淮清,那她又为什么,不能去试一试。
淮清还在耿耿于怀箩栗的不回应,脸色很臭。
她疑神疑鬼地想,那羽人虽说弱弱唧唧,却长的好看会撒娇。
箩栗又没谈过恋爱,该不会被撩得动了心。
但她还没想完,就感觉到手指上一紧,像被扣住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只见她的无名指上扣了一根细细的丝线。
而丝线的另一段,被攥在箩栗的手里。
月光姣姣。
这丝线是染着银霜的蓝色。
而箩栗的眼睛,也是这样的蓝,像月光下一片欲语还休的海。
“你这是什么意思?”淮清声音干涩地问道。
她刚和箩栗解释了羽人丝线的用意,箩栗就把丝线扣在了她手上,除非是个傻子,否则都能察觉其中的暧昧。
但她心里又不确定。
箩栗向来内敛生涩,又是个不开窍的,躺在她怀里眼神濡湿,脸颊潮红,满是依赖,却还能心无旁骛地跟她当“队友”,觉得她是个“好人”。
很难说箩栗是不是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想到这儿,淮清的神色又微微冷却下去。
她死死地盯着箩栗,不放过箩栗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
箩栗却没有闪躲的意思,直直地看着淮清。
月光底下,她素白的脸上微微染着粉色。
她一向好看,从出道起就被无数鲜花赞美包围,说她像塞壬一样拥有使人赴汤蹈火的魅力。
她从来不在意。
她本来就出生自美人辈出的狐族,母亲那儿一窝子小猫妖也没有长得不好看的,她跟洛洛虽然长相出挑,但是天天面对这么多美人,早就麻木了。
但是此刻,她却突然希望粉丝说的是真的。
她不用拥有颠倒众生的魅力。
能蛊惑淮清就好。
她微微吸了口气,心跳快得像要从喉咙里窜出来,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
“没什么意思,”她看着淮清,站得笔直,当了两年的乐手,上过无数次盛大的舞台,但却没有哪一场像眼前这样让她紧张,“我就是突然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她原先患得患失,就是怕淮清真的有个“前世恋人”,两情相悦,爱得死去活来。
那她再去告白。
除了给别人添堵,根本毫无用处。
连自己都觉得可怜。
可是刚才淮清说了,那个所谓的“童养媳”根本没有回来,跟着别人走了。
那个人不要淮清了。
那为什么,她不能要呢?
箩栗想,她也不是很差,她的事业正如日中天,学业优秀,长得也不错,家世也可以。
唯一一点不足,就是她还太弱小,无法像大妖怪那样与淮清比肩而立。
但没关系,她总有一天会长大的。
她望着淮清,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鼻酸,努力对淮清笑了笑。
同队两年多,其实她对淮清已经很熟悉。
她一直记得,在跟淮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淮清恶劣地扔掉了她送的蛋糕,还擦了擦手指,把她气了个半死。
但没有人知道。
其实她递出那块蛋糕的时候,心里是欢喜的。
不是一见钟情那种喜欢,而是像与故人相逢,从心里生出喜悦。
明明那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如今两年多过去,她跟淮清明明有过漫长的冷战,但兜兜转转,她还是栽在了淮清手里。
她抬头看着淮清。
淮清的神情复杂得让她看不懂。
但她顾不上揣摩了,她这辈子第一次表白,情之所至,一时冲动,连事先准备都没有,没有打退堂鼓已经很好了。
她摆出了十二万分的诚恳,问淮清,“我知道我这样很冒失,我也知道你可能还记挂着你从前的心上人,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她要的真的不多,一个机会而已。
狐狸精一族追求伴侣总是热烈的。
不开窍的时候还好说,一旦开窍,恨不得连自己的心都一并奉上。
当年她爹没少给她爸跳狐族的求偶舞,尾巴都快摇断了。
好不容易才换来了她爸的点头。
箩栗盯着淮清变幻莫测的脸,在心里嘀咕,难道她也要给淮清跳一个吗?
要命,她没学过啊。
淮清现在的心情,真是说不出的复杂。
她好歹也活了几千岁,见多了人间风月,痴男怨女。
她一早看出来,箩栗对她并非无意。
所以她才放心地靠近,暧昧地纠缠,借着喂药,对戏,若有若无地试探箩栗的底线。
但她从来没想过,她居然能等到箩栗告白。
这感觉,跟人类走在路上被彩票砸中也差不多了。
但是她还没感动三秒,她就听见了那句至关重要的话。
“我知道你可能还记挂着从前的心上人。”
心上人?
谁的?
“你等等。”淮清匪夷所思地看着箩栗,“我什么时候有过心上人,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她都打了三千年光棍了,除了箩栗连人家一根指头都没碰过,怎么就多了一段情?
箩栗一愣。
她脑子还沉浸在破釜沉舟的告白里,被淮清一问,脑子都没转过弯来。
她茫然道,“就是,就是你捡到的那个孩子啊,那不是你童养媳吗?”
她没有出卖闲旗,含糊其辞,“我听别人说的,说你上辈子有个恋人,去世了,这辈子转世轮回被你抢走了,一直当童养媳养着。”
然后又被人抢走了。
这句话箩栗没敢说,不愿意刺激淮清脆弱的心灵。
但她看着淮清的脸色越来越黑,声音也越来越低,到最后,莫名多了一股心虚。
她不说还好。
一说淮清简直要气炸了。
这是哪个王八蛋编造的谣言,都造谣了能不能别漏了最重要的细节!
那“童养媳”分明就是小时候的箩栗。
偏偏箩栗什么也不记得。
淮清抬起手,那根蓝色的丝线系在她的手指上,轻轻一勾,箩栗就被拉进了她怀里。
她低下头,与箩栗四目相对。
这其实是个极为适合告白的氛围。
她们已经来到了森林的边缘,再往前一点,就会穿过妖市的“门”,回到人类的社会。
这森林的边缘漆黑一片,连头顶的灯笼都没有剩下几盏。
却偏偏有一顶,正笼罩在她们头顶。
妖火幽幽,洒在箩栗的脸上,肩上,照得她一双蓝色的眼眸宛如水洗的宝石。
淮清当年在山林外捡到她,最先注意到的就是这一双眼睛。
纯净,无暇。
专注地看着谁的时候,像对方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轻轻拂去了箩栗肩上的一片枯叶。
“能被你告白,我很高兴。说实话,这是我做梦都没想过的好事。”淮清轻声说道。
她望着箩栗,收敛起通身的冷厉。
在这妖火的温柔光晕里,她不再像是震慑一方的大妖,而是一个陷在红尘里的平凡男人。
她对箩栗道,“但你太傻了,连情况都没搞明白,就急匆匆来说喜欢,实在是不合格。所以告白这件事,还是让我来吧。”
箩栗仰起脸,一时没明白淮清的意思。
但她很快就明白了。
淮清轻轻抬起手,像在虚空中抓住了什么,轻轻捏碎,下一秒,这漆黑的森林边缘,就在一瞬间亮了起来。
不知道是从哪里吹来的风,裹挟着无数蓝色的萤火,慢悠悠地飘到了淮清手中。
那些萤火颤巍巍地聚在一起,在月下,分成了一缕一缕的丝线,最后编成了一条花纹繁复的丝带。
比羽人的丝线更漂亮,更璀璨。
再仔细看去,那丝带上的花纹,分明像蛇类的鳞片,尾巴尖儿还缀了两颗宝石,透亮的银色,微微一晃,就如湖上闪烁的月光。
淮清把那根羽人给的丝线扯掉了,把自己做成的丝线重新扣在了她跟箩栗的手指上。
她就是这样小气,箩栗跟她的告白,有刚才那个小羽人什么事。
她要箩栗,彻头彻尾,都是她的。
箩栗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问了跟淮清一样的话。
她难得语气有点虚弱,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却又不敢相信。
“明知故问。”淮清轻声笑话她。
她捧起了箩栗的脸。
“听好了,我只说一次,我不知道你哪儿听来的谣言,但我没有什么前世的恋人。我今年四千五百岁,只爱过一个妖怪,她叫箩栗。”
“我是建木与螣蛇的杂交,我继承了母系的血统,一生只能有一个伴侣。至死不渝。”
“如果你选了我,”她盯着箩栗,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建木是坚贞的种族,而她又偏偏是贪婪凶狠的蛇类。
从生到死,她只会有一个伴侣。
她没有慈悲的心肠,如果有一天,箩栗爱上别人,她一定会咬碎那个人的咽喉,把箩栗带回洞穴里藏起来,再也不让她离开。
“所以你想好再回答我,”淮清没有笑,她的神色甚至有点冷,“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箩栗听得愣住了。
她被淮清用丝带系住的手指微微发烫。
她其实有好多话想跟淮清说。
比如她们狐狸精,最终也只能有一个伴侣,选了就不会变。
比如,你告白也没比我好哪儿去啊,说得像在威胁。
又比如,你竟然也喜欢我……
真像是做梦。
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犹豫了一下,踮起脚,搂住了淮清的脖子,吻住了淮清的嘴唇。
不是对戏。
不是借着帝王与侍卫的情。
是箩栗在吻淮清。
生涩又笨拙,却带着小动物般的依恋。
像是漂泊已久,终于回到了温暖的巢穴。
第64章 交融
箩栗对亲吻还不太熟练,吻了一会儿就把淮清的嘴唇弄得都湿漉漉的,虎牙几次嗑到淮清的嘴唇。
亲够了,她才慢慢松开淮清,手却还搭在淮清的肩上。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喘息,却很坚定,“我说了喜欢你,就不会后悔。”
她对着淮清笑了笑,脸颊上的小酒窝十分明显。
她在这一刻,一点也没有平日里刻意打造的成熟冷静的人设,不再是高高在上,冰冷性感的乐队主唱。
她变得很柔软。
像春日枝头的桃花,才透出一点薄薄的粉,花瓣柔软,花蕊娇嫩。
春风一吹,她就随风从枝头飘落,落在了淮清的掌心里。
她把淮清的手放在了心口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她有点害臊,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会这样放肆,却还是嗫嚅着说了心里话。
“我不是一时兴起的,在你身边的这些天,我早就喜欢你了。你碰一碰我,我的心脏就不像是自己的了。”箩栗咬了咬牙,脖子上红了一片,“……我前阵子,还梦见你了。”
她微微抬头看着淮清,脸上有种年轻人的羞涩与惶恐。
“是不太好的那种梦。”
不太好的梦。
这句话里的意有所指,让淮清连呼吸都加重了。
她直勾勾地看着箩栗。
这漆黑的森林边缘,只有她跟箩栗淮围这一小片是明亮的。
但也正因如此,箩栗的每一丝表情都在火光下纤毫毕露。
她轻轻碰了碰箩栗的脸,箩栗的脸滚烫,贴在她冰冷的手背上,几乎要把她烫伤。
她的眼睛又变成了金色的竖瞳,危险的蛇类眼睛,死死地盯着主动钻进了她陷阱里的猎物。
淮清的手贴着箩栗的脸颊,轻轻抚摸了一下,明知故问,“是什么样的梦?”
这,这谁好意思说。
箩栗支支吾吾,有点责怪地看着淮清,觉得这老妖怪真是好不要脸。
就算,就算她俩是两情相悦,她又怎么好意思把自己的春梦说出来。
但淮清却不放过她,她也低下头去亲箩栗,若即若离地吻着,吮着箩栗的唇珠。
“梦里我这样亲你了吗?”她低声问箩栗。
她的手轻轻抚过箩栗的背脊,没有一丝赘肉,肌肉分明,蝴蝶骨清晰又漂亮,柔韧的腰身在舞台上充满了爆发力,此刻却微微颤抖。
“梦里,我也这样碰你了吗?”
淮清又问。
箩栗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她落在淮清的掌心里,像桃花被碾碎,挤压,不得不淌出了微甜的花汁。
她怔怔地看着淮清,最后还是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
“是。”
没什么好否认的。
她本来就是妖,忠实于欲望。
恋爱的生涩是一回事,但对爱人充满渴望,并非羞于启齿。
可淮清却还嫌不够。
她低下头,与箩栗亲昵地蹭着鼻子,“那你喜欢这个梦吗?”
箩栗都快烧起来了。
她算是感觉到了淮清骨子里的劣根性,活了几千岁的大妖,虽然遗传了建木的温润与清冷,又怎么压得过蛇类的贪婪。
箩栗不说话,淮清也没有失去耐心。
她不停地在箩栗身上轻碰,嘴唇轻轻擦过箩栗的脸颊,鼻尖,像是点火,却又若即若离,绝不越线。
比直白的亲昵还要撩人。
箩栗受不住。
她软倒在淮清的怀里,她又闻到了淮清身上那股草木的香气,清淡却勾魂。
她的尾椎骨也变得酥麻疼痛,蠢蠢欲动地要露出尾巴,勾住淮清的手腕。
她不得不点了头,自暴自弃一样,眼神湿漉漉地看着淮清。
“喜欢。”
喜欢。
喜欢你碰我。
喜欢你在梦里与我纠缠不清,沾满我的气息。
淮清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来不及按部就班地走月影妖市的“门”,直接撕开了妖市的结界,抱着箩栗就走了进去。
远处的银龙本来在看羽人跳舞,陡然感觉到自己的结界被撕破了个口子,不是淮清又是哪个王八蛋,顿时破口大骂。
但淮清根本听不见。
她撕开的裂口直接通往了酒店,她抱着箩栗,跌入那黑暗中,下一秒,两个人就双双倒在了酒店的柔软床上。
白色的被子,因为淮清嫌弃酒店的布置,特意换了鲛人织出来的云丝被,轻软得像云,又柔滑得像水。
箩栗陷在里面,脸颊是粉的,嘴唇是红的,她不安地在床上扭了扭,试图控制住妖力。
但是来不及了。
她尾椎一痛,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全露了出来,软乎乎地摊在床上。
她红着脸,把脸埋进了尾巴里。
“你干嘛啊?”她颤着声音问淮清,“也不打声招呼。”
淮清摸了摸箩栗微微潮湿的头发。
“我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吗?告白的时候,不要随便勾引人,”她哑着声音对箩栗说道,“我是蛇类,自控力差的很。”
顶着一张潮红的脸,说着自己做了“不好的梦”。
青涩又撩人。
天真又魅惑。
简直是不愧狐狸精的天赋,天生知道怎样勾引人。
箩栗觉得自己冤死了。
她干什么了!
她不就是坦诚了自己的心意吗?
淮清才奇葩,哪有人上一秒还在浓情蜜意地告白,下一秒就到了床上。
这一点也不是她想象里纯情的恋爱!
但她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了,淮清的蛇尾不知道什么时候露了出来,缠上了她的小腿。
冰冷的浅银色鳞片,轻轻刮蹭着她柔嫩的肌肤。
铺天盖地的茉莉花香。
淮清独有的清冷香气。
温润的,微冷的,像初雪下覆盖的竹叶。
明明是干净冷淡的味道,但箩栗太熟悉这股气息了,这么多天的交颈而眠,这股草木香几乎浸润到了她的骨血里。
轻易就能点燃她心头的火。
淮清的指甲也变得更为锋利,连俊美白皙的脸上,在靠近耳根处,也浮现出若隐若现的鳞片。
她现在彻头彻尾就是个妖。
野性,凶蛮,全凭本能行事。
那条她编织的蓝色丝带,还扣在箩栗的手上。
她低下头,金色的竖瞳直勾勾地望着箩栗,捧起箩栗的手指,嘴唇顺着这条丝带一路吻上去,轻轻咬住箩栗的指尖。
箩栗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就差原地自燃。
她的视线模糊一片,只剩下淮清那双薄薄的嘴唇,柔软又冰冷,咬着她的尖牙坚硬锋利,轻轻在她指腹上厮磨。
她听见淮清问。
“粒粒,告诉我,在你梦里,我第一步都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低沉温润,像春风擦过花枝。
箩栗只觉得脑子轰得一声。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理性和羞耻。
在淮清凑过来的时候,她颤巍巍地抱住了淮清的脖子,抖着声音在淮清耳边说了一句话。
……
那条淮清亲手做的丝带,最后也没逃过变得皱巴巴的命运。
箩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的毛绒绒尾巴已经收了回去,淮清的蛇尾却还保留着,在被子下亲密地与箩栗的小腿纠缠在一起。
淮清醒了很久。
在箩栗睡着的时候,她凝视着箩栗的睡颜,满心都是温柔。
昨天她好像过分了点。
其实遇见箩栗之前,她没什么强烈的欲望,以前光顾着打打杀杀了,又有建木的血统,她其实对美色享乐一直没什么兴趣。
可是真的跟箩栗在一起,她却发现曾经的清心寡欲都成了笑话。
想到这儿,她心虚地摸了摸箩栗的头发。
她已经帮箩栗请了一天的假,昨天她确实是有点控制不住,也就得亏箩栗是个小妖怪,要是个人类,只怕是撑不。
箩栗醒来的时候,躺在被子里盯着天花板许久,昨天混乱的记忆在她脑海里走马灯一样掠过。
去妖市的时候,她还满心的忐忑,不知道能不能厚脸皮当作一场约会。
结果等回来的时候,淮清就成了她的伴侣。
不仅如此,她俩连个牵着手逛街的纯情过渡期都没有。
老妖怪的脸皮是一点不要,直接就带着她洞房花烛。
箩栗想到这儿,默默撑着酸痛的身体,从被子里坐了起来。
她是不抽烟的。
但是此刻,她却很明白别人为什么事后会来支烟。
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妖怪,在家族里还是个备受珍惜的幼崽,这辈子最出格的也就是当了乐队主唱,天天要应付小姑娘们的尖叫告白,偶尔会被粉丝趁乱摸了把胸肌。
昨天倒好。
她单薄的阅历一下子就被丰富了,彻底打开了成年妖的大门。
要是让她爸妈知道,也不知道是先打断她的腿,还是去打断淮清的腿。
箩栗脸色更沉重了,抬头望了望淮清,“我觉得咱俩得谈谈。”
“嗯?”
淮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见箩栗问,“你觉得柏拉图恋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