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嘛？动手，白胡子！虚空生物作为使魔现世，不会遵守仆从契约！”
柳生抽出秘银之剑，迅速绕到羊角恶灵身后，将正面交给白胡子。
白胡子反应还算快，拎起斧子就往恶灵身上劈砍，召唤而来的羊角恶灵还没立稳上身，就被强大的斧劈逼退至半空。
“自然之怒！”
白胡子召唤出藤蔓捆缚恶灵，将其暂时吊在半空。
腐化的烈焰星火不断四散，将宅邸地板烫出一个个不规则的窟窿。
“咱的房子！”
白胡子痛心疾首，朝柳生不住吼道：“你没告诉咱响应召唤仪式的会是一只虚空生物啊！该死的诺曼男爵！”
“咳，我也没想到，隔着封印能把虚空生物召唤出来。”柳生清咳道。
“况且不是你要求的，用这东西辅助召唤。无论结果是什么，都得是你承担。”
“哇呀呀！真是气煞咱了！”
两人搁这互相甩锅，天顶上，羊角恶灵已经挣脱束缚，开始散播腐化之息。
“虚空......至高无上！”
艰涩难懂的呓语伴随着黑雾缓缓散开，恶灵张开骨翼，向白胡子俯冲而来。
“小心别沾染上虚空之气。”
“嗯，咱知道躲着这个。”
白胡子紧握巨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恶灵面门，能够抵免大部分物理伤害的虚灵生物，被这一击砸得血肉横飞，全无面目。
黑雾还在持续扩散。柳生挥指秘银之剑，张开虚空之门将黑雾引渡出去。
再回头，羊角恶灵已经被白胡子砸成齑粉，连点具体的样子都不剩下。大魔导师级别的战力可见一斑，区区幼生羊角恶灵根本不是对手。
所以千万别惹精灵，尤其是在森林里高山上，否则，他们会让你知道精灵的另一种待客之道。
“还好你没有把那对羊角砸碎，白胡子，那东西的价值可不低于噬魂鳞甲。”
柳生微笑着恭贺，心里暗道：白胡子你可别再找我要什么补偿了，那对羊角够你消化一阵。
“......”
白胡子瞥了他一眼，将幼生恶灵怒角装进灵魂宝匣封存。
“喏，给你。”
“嗯？”
眼见白胡子不情不愿地交出宝匣，柳生有些惊讶。
“这是你的战利品，白胡子，我可不应染指。”
“什么战利品不战利品，你拿着！咱早就说过这是一桩生意，意外所得应该交给非主家的参与者，这是神话纪元就有的规定！”
白胡子一板一眼道，不由分说地将宝匣塞给柳生。
“唉，那就谢谢你了。”
柳生收下白胡子的赠礼，连带着之前说好的噬魂鳞甲也一并收下。
倒是我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惭愧哦。
柳生悄无声息地留下一袋金币，向白胡子告别。
“等等！那个......诺曼男爵，咱有一事想问，你的那个搜查工具做出来后，能不能送给咱一个？”
“你是说虚空触发器？”
“哦，那东西是叫这名字。咱就是说能不能找男爵你讨一个？”
白胡子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他曾质疑柳生无中生有，现在又回心转意想要讨要，多少沾点厚脸皮。
柳生摆手，不计前嫌道：“小意思，等我做好了就送到你店面上来，附上说明条款。”
“嗨呀，那真是不错！哈哈！”
白胡子摸着胡须，笑逐颜开。
自圣贤封印虚空终结动乱，历时千载，从未有成功召唤虚空生物的记录，但是，这个诺曼男爵他能做到。稍微想想这其中要害，白胡子就知道，此人绝非空口狂言、夸大其词的宵小之徒。
告别白胡子，柳生立即前往研究所。
虽然地下室里也有柳生从领地带来的设备，但要论科研环境，那还是斯图兰卡研究室更加优越。
柳生先把龙涎液导入分离仪中，然后取出秘银块刻印微缩法阵。
秘银有着良好的魔力导通性和抗虚空腐蚀性，是用来制作触发器外壳的上乘之选。
不过只用单一材料并不能拉满性能。柳生将剩下的秘银加热到熔融态，磨取适量闪耀树根粉末加入其中。
分离之后的精灵龙涎液呈现鲜红色态，杂质沉底，上层清液可以被用来制作触发器的反应核心，下层则有催化不同魔法素材反应的作用。
柳生一一收集，将少量死亡草加入龙涎液中，放入魔能转换器中静置，等待其进入半激发态。
“这样慢悠悠做实验的日子，就好像又回到灵魂哨所一样。”
将剩余材料做进一步处理，只能自己忙碌的柳生不由得想起以前有人帮忙打下手的时候。
在灵魂哨所那个相对安定的地方，柳生那时还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大魔导师，应前线需要，蹲在这研发能够反制虚灵的武器。
材料的供应一如既往地来自战场，柳生每天就对着简陋的实验室，一边处理尸骸，一边炼制魔力精华。
当时，研究所存在的最大门槛不是材料强度，也不是理论限制或人身安全。纯纯是大把大把的虚空尸体污染了哨所环境，除了柳生和他带着的一个徒弟，没几个能抗得住的。
“那个徒弟是叫......是叫什么来着？”
柳生记忆不全，不清楚那人具体情况。他只知道灾劫结束以后，她回到家乡安心养老，是少数留有善终之人。
“师父，你喝水。”
那是她最常和柳生说的话。哨所与外界隔绝，资源补给困难，除了柳生以外，其他人甚至连随意喝水的资格都没有。
“师傅，你喝水不？”
“不用了，你要是没喝就拿去喝吧。”
柳生甩手拒绝，突然发觉这好像不是想象，确实是有人在喊他。
抬眼一看，柳生就看到一大只蓝毛兔子人坐在桌上，端来两杯地精蜜酿啜饮。
“你管这叫水吗，卡梅尔教授？”
“哎呀，生命之水也是水嘛，放轻松~放轻松~”
她还是像往常一样悠闲。
打量着正在被柳生使用的仪器和材料，卡梅尔露出老狐狸般嗤笑的神情。
“怎么还有人做实验用自己带的材料啊？不知道找学院报销的吗，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