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可以？”
张可歆看起来十分慌张，就连说话都是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自信的色彩，不过看起来一点儿不像是有多么不愿意，反而好像还有些期待？这样的内在不仔细揣摩还真的很难意会的到呢。
——不过说到底，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作出这种表情的呢？
至少，从她还是终端酱开始我就没见过她这番模样，与她以前那种时而极度乐天，时而心事重重的习惯性自我好像有着不小的差别。
“云云，”孙小孙看着我，眼中透露出些许奇怪，“星星酱她，以前有过这样的神情吗？”
我摇摇头。看来，并不是我的认知出现了问题。
唔，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思维不再被控制的原因吧，这次似乎终于能像以前那样能好好思考一下了。
等我组建一下……从“塞坦”出发，线索一一串联，思绪毫无阻滞。
我、我很快便完全明白了。
……
→？？
一枚孤魂。两枚、三枚……无数。
流落在各个角落。
它们充斥一块儿，不知道自己何时起加入了这般行列。
孤魂渺小如硬币，如沙砾。
自然，也有“新陈代谢”：当魂灵的火焰不再燃烧之时，魂灵便会彻底消失。
唯有——一个念想，一份情思，让一部分孤魂坚定自己、不被年华的洪流碾作残渣。
这其中，也包括「她」。
……
██████......
随着牠的狂喜，网状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在内的一众孤魂网了起来。
“用这些作为「原料」……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
██████......
孤魂被整整齐齐码在流水线上。
从未经历过的景象冲击着每一枚孤魂。走入一条新路的喜悦并未让它们发觉这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坑洞。
*思维格式化……*
*正在刷入：终端系统。*
██████……
沦为了毫无生机却在用户面前必须生机勃勃的工业产品。
……
终而逃离了牠的魔爪。
“删除”不是焚毁，而是新生。
……
现在。「我」，真正的「我」，好像要回来了——
——————————
→
“这是……发生了……”
“……情况还好。只是……”
“……「神格」溢出。……稳定下来……”
……
我猛地睁开眼睛。
等一下，刚刚不还在处理塞坦的事情吗，为什么自己躺在床上？
缓慢地适应了房间的亮光。我似乎看见两个颂颂坐在床头，背过我好像在说些什么。
呃不对不对。我有点迷糊，那个多出来的颂颂，应该是什一来着……欸？！
坏了，我居然认不出来谁是谁了！
或许是我坐起身的动静太大，其中一个颂颂拍了拍另外一个的肩膀：
“唔，颂颂......她醒过来了。”
……行吧，拍肩膀的这个是什一。
听什一如此道，颂颂也立刻转过身来，不过这一过程中一不小心坐到了我的脚趾头上。
“唔……颂颂，你坐我脚上惹——”
倒不是我嫌颂颂重，只是她裤子上好像有些什么尖利的东西，压在脚上确实要痛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啊，抱歉抱歉。”
颂颂连忙让开，随后从裤包中取出一把家门钥匙。
“没，没事吧？”
-“还好。”我收起脚来看着那钥匙只是在脚上留下一道小印子，便舒了一口气。
“话说回来，我刚刚那又是……？”
说起思维经历打了结似的痛苦，这我到现在可不陌生。只是以往的几次用专业一些的术语来说就是我头脑的“内存”被ZZQ小豆同学或是拾之类的人强行占用导致情绪的奇怪波动以至于不省人事，这一次又会是怎么回事呢？
“和你想的有点类似，”什一很明显刚刚在探察我的思考，“只是这次，在思考星星酱背后秘密的过程中你的「神格」意外觉醒，但是你相对于世界而言仍算是不足的‘运存’依旧导致了你陷入混乱，这种情况有一种专业术语概述叫做「溢出」......叫做大概从你陷入混乱时起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吧。”
“等一下，「神格」.....?”
这个词语我似乎并不陌生。微光具有「神格」我尚且还能理解，可是这玩意儿能和我产生联系，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碰到。
-“想得没错，就是那个「神格」。”什一抱着手继续道，“世界核心拥有「神格」并不是一桩稀奇事儿。可是对于你这样的存在，我还是希望……”
“……你能离它越远越好。”
……
三个人陷入了5秒的沉默。
“呃。至少，短时间内没有「更高级」的破解，这「神格」应该不会对你产生更大的影响了。”
什一挠挠头，“我们换一个话题吧。说起来，我可能这两个月都要待在你们这里惹……”
-“？”颂颂看起来似乎有些意外。
“哦对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并没有把这事儿告诉颂颂，“拾刚刚过来，跟我和孙小孙预告过什一会来休那个什么，‘工伤假’……”
“欸！？”
毫无预兆地，什一的脸忽地红了起来。
“那个，拾真的是和你们这么说的？”
-“啊，你别误会。‘工伤假’是孙小孙说的，至于拾，他稍微用了些更委婉的说辞……”
“唔，哈——那就好那就好。”
什一如同警报解除似的长叹一口气，这让我有些不理解。
她是在担心什么吗？
她一言不发。意识到我内心的疑问如此强烈她却丝毫不为之所动，我只好强迫着自己不去探究这其中的隐情了。
“什——一——酱——”
房间外头忽地传来孙小孙的声音，她的这一发偷袭可真是硬控住我好几秒。
-“噗——吓人呀！”
颂颂略有些不满地冲出房间，“你这都快把我魂儿都……唔，你、你干嘛……”
我跟着什一走出房间，却见孙小孙猛地把颂颂拥入怀中，颂颂那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发洗面奶。
“那个，咳咳。”我拉了拉孙小孙的袖子，“你抱错人了。”
……
-“唔？？（笑容凝固）”
孙小孙后知后觉地看向我这边来，在见证了我和什一的两脸黑线后，只得忍住尴尬，慢慢的、慢慢的松开表情更加异常的颂颂，颇有些退还赃物小心翼翼的意思。
“呃，行吧——抱一下嘛。”
大概也是不喜欢气氛被拉下来，什一只得赶快为孙小孙准备后路，免得大家陷入没法和平解决的困局中。
“行……”孙小孙也只好缓缓点头，然后便是——
——一阵敲门声。
——————————
谁来了？
另外……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来？
“也别那么大惊小怪嘛姐姐。”颂颂十分轻松地看出了我的心理活动，“以往不都经常会有一些邻居啊，人口普查之类的人来嘛。”
-“哼哼，我猜云云这个样子可能还有另外一种原因。”
刚刚洗完头还忙着拿毛巾擦头发的葛茗茗十分轻松地把我都没有意识到的真实原因道出，“家里人越来越多，就拿云云ESTJ的人格来说，具有一定领导能力但是想要把一大堆人带好还是很痛苦的吧？”
“欸……等等，老妈你是怎么知道——”
-“我偷偷照着你的行为方式查过哦~姨妈前不久非常强烈地推荐我查一查，没想到概括的还真的很充分呢。”老妈笑了笑，“——不过咱们现在先不考虑这个了吧——是不是应该先把门打开？”
“好嘛，是啦。”意识到现在门外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呢，我决定先把遗留的问题搁到之后再去解决……说起来，初中以来经常管人造成的后遗症今后确实得注意了。
等着走到门口，一段潜伏已久的记忆突然浮现，让我不禁自心底一阵发颤。
“呶呶，既然云云说你们哪儿每逢十月便是旅游旺季，为师可是得亲眼见证的哦。
“……不然，趁着那几天，我就来个家访吧！”
来、个……家，访！？
她标志性的松香气息此刻十分明显地透过门缝钻了进来。
坏了……怎么忘了这茬！？
可是都答应好了的说……无奈，只能打开门，然后便听到一声愉悦的——
“Ciallo~”
在葡萄星学园总是身着教师制服的丝萝珥老师，十分罕见地穿上了一身凉快的轻装，看起来似乎更像个小孩子了。
“……Plan B，马上叫向日葵过来。”
我如此轻声自言自语着，不知道是不是在作无畏的挣扎。
······
所以，向书呢？作者你居然鸽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