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质疑道。
“当然不会。”
曹队反将一军,扭头和雾语对上视线,相视一笑。
雾语能理解曹队的意思,懂车的人都能理解。
“克莱尔小姐,这种车型的面包车都配备有紧急刹车系统,在检测到前方有异物时是一定会刹车的,除非车主刻意将此系统移除。”
雾语笑着为克莱尔和爱丽丝解释道。
“原来如此,是我孤陋寡闻了。”
克莱尔作恍然状,起笔在本子上记录。
“我明白了,基于这几点推断可以合理排除此案是意外发生的嫌疑。但凶手应该不是葬身在车上的那位,根据你提供的信息来看,这更像是一场雇佣杀人,司机应该只是弃子。”
“嗯,我怀疑犯人就是通过超自然力蛊惑司机为其卖命,制造了这场凶杀案,虽然这个猜测也有很多疑点。”
曹队点点头,对雾语投去赞许的目光。
压抑着微微上扬的嘴角,雾语装模做样地咳了几声:“还没有到该放松的时候,我们还不知道凶手的杀人动机呢。”
“嗯,这倒是。”
曹队略带审视地看着雾语,似乎是在期待她后续的发言。
“诱导......”
藏在身后的爱丽丝用力扯了扯雾语的衣角,借助骨传导的路径向雾语低声提醒:“这个治安官疑似暗用了语言暗示类魔法来导引话题,别受她蛊惑,hentai。”
雾语醒悟过来:“哦,我知道。另外你也是,千万不要做出任何可疑的举动。”
“哼,当然。我还不打算现在去找这群三流巫师的麻烦,你就继续替我打好掩护吧。”
两人窃窃私语着。
“那个被面包车撞死的中年人,似乎也不普通。”
克莱尔插入一句,提醒众人可以从死者的身份上找寻答案。
“的确。”
雾语点头。现在一回想起当时那人在爱丽丝的威压下无动于衷的场景,就觉得心头一阵犯寒......
(等等?)
雾语忽然想到,在爱丽丝动用了魔女之力的当时,克莱尔可能也在场。
(她该不会......可以分辨出来吧?)
逐渐僵硬的脖颈增大了转动的难度,雾语艰难地瞥了眼克莱尔,不禁冷汗直流。
“魔女在绝大多数魔法势力的定义里被视为【灭国级】,几乎不存在共生可能。所以,在没有确定敌友关系时,不要暴露任何可能让人联想到爱丽丝魔女身份的信息......不,最好是根本不向任何人透露。”
伊卡的忠告犹在耳边回荡。
被曹队视作魔法侧知情者时,雾语没有急着否定。一来是曾和伊卡讨论过类似情况发生时该如何应对;二来是官方对魔女态度较为模糊,存在统战价值。
但是现在,雾语只能祈祷克莱尔不是什么遍览古籍的【猎魔女】教派教谕或【浮光行会】蓝衣,至少在爱丽丝的力量恢复之前......
(呃,不对,真要到那时候自己大概也讨不了好......)
雾语苦笑自嘲。谁叫她饭碗被顶在两边耍,里外不是人啊!
“而且,死者能抗住爱丽丝灵魂冲击这一点也不能当作线索共享出来,我可不希望她们注意到爱丽丝的特殊。”
雾语理了理思绪,顺着克莱尔的话往下接:“克莱尔小姐说得是呢。我当时距离死者较近,能隐约感觉到那人身上的若有若无的死气,令人毛骨悚然。”
“我检查过现场。死者的尸体被压在车体下,历经焚烧爆炸早已面目全非,想从中查出些什么几乎不可能。”
曹队出示照片,画面中那具残缺的人形焦尸被横放在担架上,看不出一点特征。
克莱尔在笔记本上敲点:“这应该不是巧合。毁尸灭迹,犯人不希望死者的身份暴露,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这表示他们很可能都是魔法侧的人,甚至是同属于一个组织。”
曹队沉思了一会,从警务人员手里找来一份资料。
里面详细记录着各个疑似邪教人员的公民身份信息,有些已经被打上确认的标签,有些没有,还有些人照片是黑白色。
“这算是我的另一个猜测,邪教火并。凶手和死者之间存在某种纠葛,为了达成某些目的,双方爆发了一些冲突,最终导致命案发生。”
“经济平稳、社会安定时,规模不大的邪教缺乏人员补充途径。没有足够老练的巫师坐镇,也可能采取放弃追求【奈亚美学】的措施。”
“原来如此。”
曹队的脸上流露出拨云见日般的神情,连头上颓废的呆毛也精神抖擞了一下。克莱尔的那句“甚至是同一个组织”给了曹队一个启发,她确信克莱尔不是为了举例,随便说出这句话的。
但是,光从这件案子很难找到幕后黑手,考虑到邪教犯罪往往多起并犯,曹队可以在警局档案库里查找同时期的犯罪记录。
“不好意思,曹警司,我有些话想跟雾语她们聊聊,需要借一步说话。”
克莱尔突然举手,说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们吗?”
“是的,雾语小姐,我会在那家咖啡厅门前等你。”
没有从曹队那征询任何许可,克莱尔礼貌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现场。
“呃,还真干脆。”
雾语摇了摇头,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去。
她可没有底气像克莱尔那样潇洒离去,民不与官斗,向曹警司说明清楚情况还是有必要的。
所幸曹队也没有太为难雾语,随即向雾语表明:此案与她毫无干系,警民协助也已完成,准许离开。
“谢谢曹警司,那我这就走了。”
“嗯。哦对了,我这有个东西要给你,雾语先生。”
曹警司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雾语。
“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今后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通过这个联系我。”
“谢谢。”
接过名片,雾语小步离开。
来到咖啡厅门前,克莱尔还在拿笔记录着什么。
直到雾语靠近,她才停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