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是小鱼儿你?”

木紫鸢试图回忆了下,双手手指在脑袋两边学着一休转转圈,仔细回忆了下,好像确实没有太多印象。

“当时我易容了。”余挽歌摊手,又道,“应当说,我是易容成原本的云霓。”

“原本的云霓?”

“不过同你遇见的云霓就已经是本姑娘了。”小鱼儿不知出于怎么想的,顿了顿,向着木紫鸢着重强调了这点。

而后,她说起来曾经。

“那是我跟着你一段时日,在你手上吃了不少亏。”余挽歌回忆着,按按头,“我这身份地位在教中就一贬再贬,最后没一点供给,只得自力更生,赚钱养活我自己。”

“所幸我从小就学会如何讨生活,也学得一手好医术,勉强过活,但根本存不下钱,而且要跟着你跑,情报费也是一笔大头。”

说着话,余挽歌瞥了眼木紫鸢,后者心虚摸摸鼻子。

“哼~”余挽歌哼了一声,“当时做着游方大夫的我跟着你后脚来到今州城,晚上找了个桥洞窝着,把你这家伙骂了个千八百遍才算痛快。”

“啊哈哈~那时候...是吧?哈哈~”木紫鸢不知道说什么。

“可就在我裹着帆子,半睡半醒这间,‘扑通’一个水声给我弄醒了。”余挽歌翻了个白眼。

余挽歌顿了顿,看两人注意吸引过来,又继续道,“他们丢了一个麻袋,天太黑大抵没发现我,又怕被人发现,这一丢完,就快快的走了。”

“那这麻袋里面?”小唯姑娘带着小心问道。

“嗯,那里面装着就是云霓姑娘。”余挽歌点头,“要不是遇见我,估计就没什么活路。”

“果然小鱼儿一如既往的心善。”木紫鸢感慨。

“常被你念叨这词,我自己都变得这么觉得。”余挽歌摊摊手。

“我说的是实话,不因感官如何,便该是如此。”

“是是。”余挽歌摆摆手,“懒得同你争。”

“我继续讲。”又道,“我救她,是打算问她讨要诊费。”

“嗯嗯。”

“关于这云霓姑娘。”余挽歌按手,沉吟一句,“其实我没心思问询,是她醒了之后,便一直再说,像把一辈子话都说完。”

“本是良家女,虽不是大富大贵,也是小康殷实,自小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父母也是期盼她嫁一好人家。”

“而后不知道怎么找到一门亲事,资助了一个有才学的书生,书生也争气,高中了,可很没等高抬大轿,就因为舞弊之事,身陷牢狱。”

“这与云霓姑娘有何干系?”小唯姑娘不解,“按这大乾律法应不至于连坐于她吧?又未入门不是吗?”

“小唯姑娘,你还懂大乾律吗?”木紫鸢好奇。

“略懂。”小唯姑娘谦虚,“虽不知怎么懂这些,但想来懂得这个,这行路也方便些。”

“这确实。”木紫鸢点头,“小鱼儿,所以这云霓姑娘因何如此?”

“嗯,这事呢!虽未过门,两人也算见过一面,平日也有书信往来,云霓对那书生才学是敬佩,也已经芳心暗许,认为舞弊之事,对方不会做。”

“于是她认为书生被连累,新来一封信,信中写着书生即将被流放,无依无靠,可怜惨了,最后说能仰仗只有她,各种诉说爱意,又说身子单薄,怕是一去,便再也见不到她。”

“呃,可是她能做什么?”木紫鸢不解,“家里也不是达官显贵,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对这书生本就是投资,如今不见前路,不急着撇清关系,应已是仁至义尽。”

“她的父母亦是如此想的,把书信烧了,劝人不要再关注这个,他们会给她再找一个好婆家,却不想他们的乖女儿拿了些金银细软做盘缠,逃了,而且还是逃去那书生流放途中,竭心照拂。”

“......”

木紫鸢无言,要是现代背景,决计不相信还有这样的。

“他们据说有一段时间温存,书生还保证若有朝一日能平反,一定高抬大轿娶人进门,决不辜负。”

“可事实,书生好吃懒做,总推说自己体质柔弱,做不了重活,有银钱打点还能舒服一阵,后面钱没了,就一切都推给云霓,何曾想过人家也是爹娘娇养长大。”

“日日责问责骂,说着什么活都干不好之类话语,嗯,当然,真实可能更为过分,不过那云霓姑娘都忍了下来。”余挽歌啧了一声,“只要肯吃苦,那她就有吃不完的苦。”

“云霓姑娘,是怎么流落烟花之地?”小唯姑娘停顿,“与那书生有关?”

“差不多吧!”余挽歌敛了敛眉,“要过的舒心,就要有钱,而想要有钱,书生有什么?”

“那日书生特意买了酒菜,诉说他醒悟了,要和云霓共同扶持,原以为苦尽甘来,结果不知觉就喝醉过去,醒来则...”言语就到这里。

另外两人也是沉默。

“你们知道最嘲讽是什么?”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那书生买了云霓没多久,根本没过过苦日子,还用银钱重新科举,又当官了。”

“然后,把云霓丢进湖里的,就是那位好情郎,不是特意来寻,只是偶然路过今州,看到了花魁娘子,才恍然想起,欲娶人家为妾。”

“这可不是话本子旧情复燃走向,云霓将那些岁月苦楚倒出,大骂对方无情无义,无耻下流,要让天下知晓有这样一个腌臜之人。”

“于是就被沉湖。”余挽歌托着腮,“其实听完我倒不同情云霓,该聪明不聪明,该强硬不强硬,该软弱不软弱,有这遭遇也是该她的,当然那书生更为卑劣就是。”

“救了她,让她想活命就离开了今州。”

“而我则刚巧有了怎么赚大钱的想法。”

“易容顶替云霓吗?”木紫鸢想了想,这样说道。

“当然!”余挽歌得意昂起脑袋。

木紫鸢回忆了下,“那小鱼儿,你认识那什么家主吗?是个女子,眼神阴郁...”

想了想,着重补充一句,“骨头很脆。”

“......”余挽歌顿了下,“哦,那个病秧子啊!”

“小鱼儿你认识,果然是我的情敌嘛!”

“那是你的有缘人...”余挽歌扰扰脸,“不过也许,可能,那次算我搅黄的吧?”

“欸?”木紫鸢眨眨眼睛。

“啊哈哈~那什么...毕竟那时候,对吗?”小鱼儿尴尬笑笑,将之前的木紫鸢的话语返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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