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不知过了多久,那点微弱的荧光开始变得越来越弱,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

……

……

光,竟然消失了。

眼睛自然也什么都看不见了,柔软的东西到触碰脸颊,皮肤染上湿润的感觉,渗入身体的寒冷更甚。

“又被抛弃了吗?”这个想法一冒出,无力感就攀上心头。

鼻腔,口腔里不断加重的水汽,另一种窒息感攀沿到肺部,这次换成了这种导致死亡的方法吗?

“我不要这样?!”

“我不要这样?!”

身着校服的女生严厉的训斥着什么,我仿佛笼罩在一个透明罩子里,她的身影和声音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心感到一阵阵绞痛。

身材高大的女生严肃的对我说着什么,我仿佛笼罩在一个透明罩子里,她的身影和声音模模糊糊,看不真切,耳朵刺痛无比。

一对中年夫妇用着担忧的口吻对我说着什么,我在一个透明罩子里,他们的身影和声音模模糊糊,看不真切,血液沸腾起来。

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对我说着什么,我在透明罩子里,他的身影和声音模模糊糊,看不真切,想要呕吐。

“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打招呼的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想当然的以为自己说几句自己以为是安慰或是指明方向的空话,以为就能安抚谁人的心灵!就能一劳永逸!妈的!想的可真美啊!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又跟电击笼子里的狗一样到处碰壁,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们任何人,任何生命的任何话,我讨厌你们!

!!”

“我不管了!接下来是死掉还是活着!我都不要听你们任何人!什么人!什么事都跟我毫无关系!我无论如何自己一个人都要活下去!!”

终于是无法忍耐这荒诞的一切,不管是否能被人或人以外的玩意听到,夹杂着愤恨,痛苦,用那些被理智压抑的情绪,不知是自愿还是被驱使的,吼出了这些话!

自己伸出了左手,尝试着去抓住什么。

比丝绸还要柔软,比水流还顺滑的东西就落在了手心。

啊,是冬日的热呼呼的洗脚水吗?

温暖冲进了身体,鼻子酸酸的,眼睛又渗出泪水。

接着是看似矛盾的两个形容词,滑溜溜却也凹凸不平的表面,纤细却有韧性。

眼前的灰雾迅速褪去,原来自己握住了一根开花的枝条。

身后的灰雾哪肯自己辛辛苦苦的猎物获救,变成一片悬空沼泽。

即使撕裂下一片也好,也一定要吞下这鲜甜的血肉!

干枯的枝条也感知到什么,颤抖着迅速向上攀附手臂,漂亮的粉色花瓣所及,灰雾只能不甘地退却,直到纸条将全身都紧紧包裹起来,仿佛是一副抵御灰雾的盔甲,才停止生长。

而这花枝似乎也考虑到活动性的麻烦,缠绕的方式巧妙地绕开你的关节处,让活动丝毫不受影响,因此获得了一套开着花的活木盔甲。

花枝的来源是长在高三楼的后面,面前两排矮矮的开花树木,他们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尽情舒展着叶片和花苞,连成了一大片粉色,让人想起家里的妹妹常常怀抱的玩偶。

“如果自己在死了,家里人会怎么样呢,他们会为自己感到伤心吗?”脑子突然跳脱到这个奇怪想法上。

“怎么会这么想呢,他们当然会伤心了,所以一定要在这里活下去。”还没想到下一步要怎么做,头顶又传来那道熟悉的碎裂声。

大楼的所有窗户全部破碎,齐刷刷涌出一股液态黑色,直直浇到了那些花上,而那致命的黑暗竟然瞬间褪去,飘散为发光的金色碎屑。而露出里面包裹的各种座椅板凳,这些实物却砸烂了全部的花树,浓重的花香伴随着缓缓飘落的花瓣和金屑弥散在空中。

看来吃人的灰雾和液态黑暗,都无法伤害这些花。

思考不知道折断这花枝会不会造成身上的花朵失去效力,缠绕在身体的花枝便纷纷萎缩干瘪脱落,仅有头顶的花枝还在,绿色的叶子和粉嫩的花朵在风中摇曳。

头顶传来一阵剧痛。

好了,这下为什么知道脑袋上的花枝还在了。

可看看四周还在虎视眈眈的灰雾,摘下花枝显然是不明确的操作。

用力甩甩脑袋,头上的花环发出哗啦啦的响动,牢固的很。

“该,继续前进了。”

于是一头扎进了灰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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