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职业所训练出的,超乎常人的意志力,你现在或许早就给吓晕过去了,要么就再次尖叫出声。

在感知到门的异样,就将身子往门后使劲缩。

意料之中,也万幸,打开的门巧妙地遮盖住你本不小的身躯,但也遮蔽住了你的视线,只能耳朵听到声音。

衣服摩擦声,绳子系紧的声音,还有一起出现的,不同高低音色,沉闷压抑的呜咽呻吟。

像是迎接死亡的唱诗班。

他们在堕入地狱之前念出最后的祷告,不祈求自己可以得到救赎。

想要举起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双手已经先将嘴巴牢牢捂住。

要是再多听一秒,或许就要一起被拉向死亡了。

时间过了多久了?

这可怖的声音什么时候消失了?

在意识到后,急促的推开遮蔽视线的门板,离开这个狭小的地方。

先是消失许久的光重新出现,然后是门板撞击什么东西后,沉重的“咚”的一声。

造成这声的,是她已经上吊,不动再动弹的身躯。

皎洁的月光照到变得乌黑透亮,柔顺的头发,发尾被染成白发,硬生生给这份死相挤出些安宁的感觉,仿佛是找到了什么归宿。

没心思去仔细研究这具似乎已经安宁的尸体,光是这个她在这儿的这个事实,就足以生出让人溃逃的心理。

缩起身子尽可能避免接触这句女尸,生怕她再次活过来,快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理性却在脑子里隔出个小隔间,警校几年的教育,调动起来的刑侦人员的本能,分析起了尸体的各个信息。

虽然头发几近盖住了整个躯体,但漏出来的手脚,身体应该是属于一个长得格外纤细的女高中生。

“哦,这可真巧。”

感慨着,走到外侧的厕所,那些上吊绳从天花板垂吊下来,光看着就觉得脖子传来一股窒息感。

“话说,这隔间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啊?”

出于好奇心,一不做二不休,你俯下身子,打着手电,从下方的间隙,拍了一张照片。

向外走到走廊。

走廊也亮堂起来了,这下好了,手机手电筒都不用打,光的来源就是走廊尽头长方形落地窗里一轮巨大黑色月亮,像人无光的瞳孔。

“真是越来越诡异了。”说出的这句话时,望着那轮不对劲的月亮,浑身上下抖得跟筛子一样,身体立刻让自己就拽回的视线。

打开手机,想要查看自己拍到的照片,手机显示时间是0:00,手机右上角,依旧显示无信号。

至少拍照和相册都能用,点开相册,一张熟悉,不,极为熟悉的脸,自己绝对不会忘记,每天都能看见的脸,即使因为缺氧变得可怖,但画面里上吊的人。

就是自己!!!

“这,这是玩意啊?!!”

即使短短时间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的事。但就像反复磨砺的皮肤,会长出粗粝的茧子,一开始的恐惧渐渐消除,只有逃离的想法越发强烈。

“真令人恶心!”

愤怒的删去照片,躺在回收站,等待着时间自然降解。

“照片和数据可以被找回,可某个孩子的人生呢?”脑子里突然闪过这句话。

再仔细检查了一下,手机屏幕没有裂痕,触屏也没有问题,倒是不用去坑的要死的手机店铺去换屏,满格电量瞬间削减了一半,不过现在的情况也正好用不上。本想要将它放进更安全点的背包里,与之前收集的日记放到一起。

可这两张纸上的内容却大变了样。

可怕吗?

惊悚吗?

想要逃离?

证据不够!!!!!!!!!!!!!!!!

只有这样门才能打开!!!!!!!!!!!

给我去找去找去找去找去找去找去找去找去找去找去找去找!!!!!!!!!!!!!!!

袋子里的黑字变得血红,最后两个字重复铺满整张纸,字形张扬不混乱,甚至还有点草书的韵味。

吓了一跳是肯定的,但不是因为诡异的现象。

证据是最最重要的,如果这个出了什么问题,案件的走向就会变得天翻地覆,举的相关例子,都能凑齐一部《刑法》。

手上的透明手套还没摘,打开袋子,是一股子血腥味。

取出那两张纸,字儿变回了原先的样子,只有袋子里浓烈的血腥味不散。以为是袋子的原因,小心翼翼捏着两张纸给换了一个,透过塑料袋看,纸张上又浮现了诡异的红色字迹。

“看样子无论换多少袋子都是浪费,就把这个当和之前的情况归为一类吧,来了这么个诡异的地方,似乎得遵守这里的规则才能逃出去。”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套安慰自己的说辞,但至少真的安心了一些。

血字要求的证据,疑似女高中生的尸首,学校疑似提前的调查和信息控制,很难不让人想现在的案子联系在一起。

“我所经历的这些诡异的事,难道是因为这起案子真的是有什么,无法倾诉的冤情吗?”

“如果真是这样,这也太烂俗小说了吧。”

可脑内之前的一幕幕闪过,给予怀疑生长的土壤。

走到走廊尽头的另一扇,绕过命案现场,那血红的校服已经不见,只剩下绊脚的警戒线,长得一模一样的大门,试了试也依旧无法打开。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雨已经停了吗?狭长的气窗亮的灯泡一样,血液和蝙蝠的尸体也被这场大雨给冲刷掉了。

大门旁边,正对教室后门,固定着一排,在这移动手机时代,已经是极为罕见,古早的白色座机电话,只能向外界拨打电话,而接受者只能看见随机组合的简短的号码,如果不是某个特别留心等待着什么的人,通常会当做无所谓的骚扰信息被挂断。

所以像现在一样,被外部的电话打响,吵得要死,响彻,是绝对不可能的情况!

“算了,为了我的耳朵,难道现在还能有什么转机吗?”

抓起话筒,习惯性扣到耳朵上。

“喂,妈妈,今天我过得很好,学习?还好了!能不能别提这件事了!我们为什么不能谈谈别的呢?”

“我不想跟你吵架,我知道你压力也很大!不!学习?!是是是,我知道你们很辛苦!但你们就不能安慰我一下?!”

语气逐渐,逐渐变得暴躁,声音里的杂音也变得多了起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啪嗒!”

鲜血又从耳边流了下来。

“?!”

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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