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白鱼猛的从床上惊醒,然后一愣。

眼前是熟悉的卧室布局,灰色系床单,窗外纱窗轻摆,那抹阳光照在白鱼身上,白得让人无法直视。

“我……不是被创死了吗?”

白鱼擦去额间冷汗,看向落地镜。

上面的少年跟印象中似乎并无两样,只不过脸色更苍白了些。

“滴——要坐牢咯——滴——要坐牢咯——”

白鱼一把按下闹钟,然后缓慢地走下床。

对着镜子仔细检查一番后发现自己的确没有什么伤痕。

“难不成是梦?”

“我在梦中做梦?”

什么套娃。

白鱼用冷水冲了把脸,在拉开房门前犹豫了片刻,然后拧开了把手。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交叉路口,熟悉的红绿灯。

人们站在路口,等待着下一个绿灯。

白鱼仔细观察着周围。

绿灯亮了。

人们开始行走,白鱼看见附近都没有货车后才放心的朝前走了一步。

“我去!是泥头车!”

身旁熟悉的叫声让白鱼的思维当即停了下来。

他惊愕的转头,看见一辆泥头车从拐角突然横冲直撞出来,狰狞的车头仿佛展露着恶魔的微笑。

“你女——”

砰——

……

“马!”

白鱼大喊着从床上坐起来。

心跳砰砰作响。

他大口呼吸着,看向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卧室,熟悉的自己。

“艹。”

他从床上坐起来,用力揉着自己凌乱的碎发。

就尼玛离谱,那个拐角他喵是个死胡同,怎么可能突然冲出一辆泥头车。

这到底是什么个事儿啊。

自己是被困在梦中了吗?

“滴——要坐牢咯——滴——要坐牢咯——”

“闭嘴吧你。”

白鱼一把将闹钟摔在地上,闹钟发出一声悲鸣后没了声响。

“之前每次都是在十字路口被泥头车创,那么这次我就呆在家中,不去上学了,我就不信了。”

白鱼直接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如果之前的都是梦,那么那个才是真实的?

他已经快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也许——这也是一场梦呢?”

自己经历的一切,前世,后世都不过是一场梦,只不过自己分辨不出来罢了。

都说梦境不讲道理,可他经历却又如此真实。

“也许,这就是现——”

“砰隆——”

天花板被猛的向下撞开,熟悉的车头微微一笑,正对着瞠目结舌的白鱼,仿佛在告诉白鱼,时间到了。

砰——

……

“实——”

白鱼大喊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踏马!”

是不是梦境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一定是实!

一坨无敌飞天大勾实!

他喵的怎么可能会有泥头车从十八层高楼给老子坠下!他喵的不偏不倚正好砸老子头上!

白鱼气急败坏,用力跺着脚。

“滴——要坐牢咯——滴——要坐牢咯——”

“你才坐牢,你全家都坐牢!”

白鱼大喊一声,草草穿了件衣服就立马跑了出去,这一次,他要往反方向跑。

可天顺不遂人愿,在白鱼快要跑到城市郊区的时候,拐角处突然响起了欢快的喇叭声,一辆泥头车迫不及待的冲了出来,带着全身的重量压在了白鱼身上。

砰——

……

白鱼躲藏,被泥头车找到。

白鱼坐地铁,被泥头车创烂。

白鱼上飞机,在天上被飞过来的泥头车砸坠机。

无数次死亡折磨着他仅剩的耐心。

……

不知多少次经历了轮回。

白鱼优雅的朝左边一闪,轻松躲过一辆泥头车的创击,然后手中红布一拉,小胯一扭,躲过另一辆泥头车的冲击。

他得心应手地在泥头车风暴中穿行,从容不迫。

当场面只剩下最后一辆泥头车时,白鱼向对方弯腰敬礼。

“尊敬的泥头车先生,我佩服你的毅力与恒心,不过,游戏就要结束了,最终成为泥头车之王的,只有我。”

“滴滴——”

泥头车发出挑衅的声音,然后开足马力,狂牛一般奔涌而来。

白鱼轻轻一笑,端的是得道高人的气度,只见他不躲反冲,然后在两者相撞之际弯腰滑轨,从车底竟然直直躲了过去,那一刻,白鱼仿佛感受到了死亡与生命之间碰撞的美丽。

他优雅轻松的从车后跳了出来,在空中周身旋转,沐浴着阳光的喝彩。

“卡酷奇拉库瓦呲——”

他的余光瞥见将要撞上墙壁的泥头车,神色突然一僵。

只见泥头车浑身机构开始变换,无数精密零件构成拆解,逐步组成一个人形金刚,然后朝白鱼挥出了钢铁重拳。

“我去,变形金——”

砰——

……

“……”

白鱼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向天花板。

我真傻,真的,我光以为泥头车只会创人,没想到还会卡酷卡奇娃。

他已经累了,不想奋斗了。

摆烂吧,没什么不好的,就是突然不想努力了。

“滴——要坐牢咯——滴——要坐牢咯——”

“哦哦哦,要坐牢咯,好开心,嘻嘻。”

白鱼跟着说道。

然后他哼着歌,闭着眼,等待着泥头车先生的登门拜访。

“滴——迟到了——滴——迟到了——”

“哦哦哦,迟到咯,好开心,嘻嘻。”

白鱼附和道。

然后泥头车从天而降,一头创死了白鱼。

……

在白鱼死了五六次后,就连泥头车似乎也忍受不了了,它卡在天花板的洞口跟白鱼对视,看着白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就心里来火,怒其不争。

就拿着车灯跟白鱼打起了摩斯密码。

泥头车:“你不应该这么摆烂,年轻人要有年轻人的朝气,你应该去努力寻找破局之法。”

白鱼:“啊对对对。”

泥头车:“我可以让你跑出城市,这样总行了吧,打起精神来啊,你这样我都不好下手的。”

白鱼:“啊对对对。”

泥头车:“我是认真的,说到做到,你就再试一次,求你了。”

白鱼:“啊对对对。”

泥头车忍无可忍,直接下坠创死了白鱼。

……

“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肯动一下?”

泥头车喊着喇叭,气冲冲道。

“让我直接赢?”

“……不行。”

“啊对对对……”

“……”

……

“滴——迟到了——滴——迟到了——”

“时间到了。”

“等一下,我快凑齐一整张卡组了。”

“那就再推迟两分钟。”

金刚形态的泥头车握着一副牌坐在白鱼对面打着闪光灯。

“okok。”

白鱼打出一张牌,“看招!”

“接!”泥头车也打出一张牌。

“哈哈哈哈,中招了,我赢了。”

白鱼笑了,将整副牌打出,然后抬眉。

“下一把可就不会让你赢了。”

泥头车闪着车灯,说着,温柔地将白鱼砸成白鱼酱。

……

又一次重生。

白鱼缓缓从床上坐起来。

不过他这一次转而看向了床头的闹钟,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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