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之前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你能游刃有余的打败那巨虫…”

“别说是你这样刚入门的小师弟了,就算是结丹期的弟子,恐怕也很难独自一人匹敌那巨虫!”

“何以默,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片刻的治疗与感激以后,江浸月不免有些好奇的把话题绕回来。

她现在抿着红唇,满眼皆是真诚,不再有那么多猜忌与心计。

这已经与之前玩味调戏的态度天差地别。

如今就算何以默不愿作答,江浸月也不会再用幻术套话。

她虽然是有点坏,但还不至于犯蠢。

“这道理,其实想解释也简单。”

何以默自知刚刚的战斗已经暴露身份,故作满不在意的耸耸肩。

狐妖少女坐正身子,捧着小脸洗耳恭听。

但接下来,何以默却神秘笑道——

“江浸月,你难道真相信一个太师府出身的七公子,居然是一届不学无术的废材吗?”

正如江浸月当初虚假的坦白一样,何以默也不介意回礼她一个善意的谎言。

反正大家都还藏了一手,到时候谁也别怪谁卑鄙。

“说的也是。”

江浸月点头道,“太师府可是大夏王朝除了皇室以外,分别执掌政,财,军的最高权贵势力……”

“你们何府历年人才辈出,以家训严苛著称,于情于理也不该娇惯出一个纨绔公子。”

何以默只是起个悬念,江浸月便很快就举一反三,若有所思的浮想联翩。

只是,随着何以默的真正实力浮出水面,江浸月也不禁回忆起她曾在太师府犯下的罪孽。

几分不安的神色,在少女的媚瞳中一闪而过。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何以默,就连身后的三条狐尾也心虚的夹了起来。

可许久的对视,何以默也依旧没有任何表示。

“怎么了?”

何以默故作不解的说道。

他当然知道江浸月在不安什么,无非就是她担心一直以来她的幻术都没有真正催眠何以默,那样她就真是小丑了。

但这个疑问,只要何以默口风够紧,猜疑很快就会不攻自破。

毕竟,如果何以默真的知道江浸月曾用幻术让他赴死,那么在江浸月的认知里,何以默如今不可能再舍身来救自己这仇人一命。

江浸月相信这世上真的存在圣母,但她不相信何以默会是那种傻子。

而这也正是何以默一直依仗的逻辑bug。

江浸月永远不可能猜到何以默的重生者身份。

所以,何以默所表现出的各种行为,江浸月永远都只能解读到第一层,而何以默则一直站在第五层的上帝视角。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宵能与何公子相逢,是我江浸月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福分……”

狐妖少女眨眨眼,把心头的愧疚藏起来,换了一种方式对何以默表达感谢。

看她眼神深处那么愧疚,何以默也不由会心一笑,冷眸流露善意,转而温柔说道:

“既然我们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

“事到如今,我也跟江姑娘坦白吧——我确实隐藏了实力,并且作为太师府的人,我来到无极宗也确实有所图谋。”

“不过,正如你之前的狐妖身份一样,我隐藏身份也不过是善意的谎言,我的目标从始至终都不再你身上,我对妖族也从来没有恶意……”

“江姑娘,我们依旧可以像之前那样做朋友,因为我们的利益没有冲突,所以我们也没必要彼此猜忌太多。”

“等今晚离开这山神庙,我依旧是以默师弟,而江姑娘则依旧是与我有过命之交的江师姐。”

讲到最后,何以默也一转之前的冷眸,以温柔的浅笑面对不远处神色紧张的狐妖少女。

江浸月默默听着,很是懂事的点头。

她作为西域来的魔女,也算是常年混迹江湖,这“道”上的规矩她自然很懂。

君子论迹不论心。

只要大家的立场无冲突,那么共处一室,互不过问曾经,活在当下便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更何况……

何以默也是为了救江浸月才暴露身份的。

以他刚刚展现的实力来看,他愿意各退一步已经很谦虚了。

江浸月能在何以默身上感受到一股书香世家不骄不躁的文雅,以及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成熟知性,这两种气质结合在一个只有十六岁的清俊少年身上属实极品。

“何公子说的是。”

狐妖少女夹着尾巴,收敛媚气,认真说道。

仿佛沐浴在何公子的目光下,江浸月也应该表现的成熟懂事一点。

可她明明不打算再用演技跟何以默靠近乎,唇角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映着一抹甜甜的笑意。

就连每当与何以默对视的时候,少女的桃花眼还是习惯眯成一轮娇媚的弯月。

她想,这大概就是朋友间最真实的感情吧。

【朋友】,【感情】……

对于江浸月来说,这已经是多么陌生的词汇。

说来也是讽刺。

她刚才还跟何以默吹嘘说自己是狐族的天命之女。

可事实上,所有曾跟她亲近的亲族师友,如今却全都已经白骨皑皑,埋葬在西域的那片深渊废墟之下。

从那以后,江浸月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时隔多年,她好像又交到新朋友了。

而更讽刺的是——

她的这位新朋友,在【预言】中依旧是必死的宿命。

想到这里,江浸月顿时没了方才的开心,她看着何以默,轻咬朱唇,好像是心头刚冒出的萌芽被泼了一盆冷水。

毕竟她也不知道,被预言必死的少年到底还能再活几年。

“话说,何公子从刚刚开始,就已经抱着人家的脚把玩这么长时间了……”

江浸月冷不防开口。

她从过去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可爱脸蛋不由重新染上一抹羞涩,小声询问:“那个,药膏还没有擦好吗?我感觉脚心又痒痒的,好奇怪…”

虽然刚刚的治疗已经结束,但何以默并没有就此放开江浸月的脚丫。

这么长时间的交谈期间,江浸月的脚丫已经被他摸的越来越敏感,玉趾忍不住蜷缩起来,就连喘息也变得有些娇羞而急促。

此言一出,何以默也顿时想到了什么。

他放下江浸月那已经被玩的红润发烫的玉足,若无其事清清嗓子,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可不是玩脚,只是通过灵气浸润的方式,让你的皮肤更高效的吸收药膏上的营养,这样不仅能恢复之前的遗伤,顺便也能帮你催化一下封印生根。”

“是,是吗…还有这种医术,难怪我感觉脚心有点痒痒的呢……”

江浸月憋着脸红,长舒一口气。

她把自己的脚丫蜷缩回来,双手抱膝蹲在墙边,但脚心又敏感的仿佛踩在地上也会敏感的心窝发痒,害的江浸月禁不住“嗯~”的轻吟一声。

她低眉望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脚除了皮肤红润而灼热以外,就连脚踝和足底的赤色印记好像也光泽显眼了许多。

而且……

在何以默的手术结束后,她的右脚足底好像在血色图腾里,脚心最正中处还多了一枚小小的粉色花瓣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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