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部门的时候需要进行一定的考核问话,比如会问。

如果部门有事情和班级有事情,应该完成哪一件呢?

就好像问女朋友和母亲掉落水中先救哪一个,这样愚蠢的问题。」

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还会问,如果干事需要请假条,但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有事,而是自己想要去玩。

你身为部长应该怎么做,大部分人的回答是,不会给。实际上为了保持关系和睦。

还是会捏造假条的,只是口头上说的很漂亮。」

我拎着食材看了看不远处。

「反正就是很复杂的团体,在学生会待久了,就会不知不觉染上别的颜色。

所以尚书豪看起来很老成」

当我阐述完理由,林雨茉缄默了片刻。

说起来林雨茉很喜欢黑色,刚好和我喜欢的颜色截然不同。

那么她喜欢黑色也是有自己的理由吧。

我们就这样一直走到面馆,与刚才不同,现在顾客似乎多了一些。

老板娘熟稔地接过装有食材的包装袋,开始准备做菜。

我则是去收拾碗筷,最近店里又换了一个新的砧板,切菜的声音似乎更加响亮。

林雨茉也从一侧帮忙,她的动作并不会笨拙,相反做的很好。

忙忙碌碌,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那个,今天就到这里吧」

李老板有些疲惫的说道。

「好的」

「对了,小龙」

老板娘喊住我。

「这个星期天要不要来一起钓鱼?我们准备去山庄水库那边玩,最近有点累,要休息一下」

邀请我么,感觉有些突兀。

虽然我在店里打工一年了跟他们比较熟悉,但也没有到那么亲密地步。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李老板皱眉,道。

「婆娘说话总是遮遮掩掩的,我来说其实我们一家人是要去的,我女儿性格比较刁钻。

叫上同龄人比较好玩一些,怎么样你们倆个人有兴趣么」

「呃」

我倒是觉得休息日宅在家里或者去玩玩三国杀,毒辣的阳光下,不是找罪受么。

再说钓鱼什么,只是一种无聊的消遣方式,我并不感冒。

「我觉得很不错呢,那么龙呢」

林雨茉回应着,偏过头寻求我的意见。

「行吧」

话都说道这么份上,我点了点头。

面对别人的请求,为什么我就不能坚定地拒绝掉呢。

明明对某些人可以拒绝的。

说到底这是我的奴性吧。

也许是我抱有期待。

「那好,明天早上来门口集合吧,我们要开车去的,下午可以回来」

李老板心情很愉快的说。

当我们从饭馆走出来,全身的汗珠已经凝结了,毛孔展开,呼吸着没有人呼出的空气。

十分地畅快,这个时候有个冰水就好了。

「其实,我觉得不应该答应的」

我走到路上对着右侧的林雨茉道。

「怎么啦,出去玩挺好的,而且下午回来,也可以玩三国杀的」

「不是三国杀的问题,而是他们女儿有问题」

「啊咧」

面对林雨茉的天真,我捂着头,有些蛋疼的回答。

「你没发现么,这家面馆一个星期时间内几乎不会停止营业。

和面团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情,还有烧汤,再加上整个店的打理。

这样的话两个人一天的时间内都处于一个很忙碌的状态」

「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把手放在嘴唇上,思索。

「当然有,我们在这里打工,没有见过老板的女儿,也就说她基本不来面馆。

父母很忙也没有时间去搭理子女,那么很有可能女儿是住校的。

既然父母与子女有矛盾吧,我们去最多是当当甜味剂和苦麦茶,做作陪衬。

像衣服边的花纹」

「甜味剂……应该说我是甜味剂吧,我是甜味剂吗」

她有些欣喜,没有问我,而是自问自答。

「我这不是在夸奖你……」

我捂着头,而且我没有把自己比作酱油也不像我的风格。

「反正很麻烦」

从判断上一家人出去玩,其女儿完全可以邀请同学。

为什么要拉上跟她不认识的人呢。

我认为他们是在明天早上才会通知女儿。

这样对方来不及拒绝,从而被迫上了贼船。

这是父母对儿女惯用的伎俩,我算是看得很多了。

这是我的经验。

比如在我老家,结婚只要付的起彩礼,立刻父母双方就会用媒婆联系。

生米做成熟饭,一切都是抵抗不可了,这种陋习依然存在。

还有的是,老师提前帮学生报考竞赛,然后对学生说,你要去参加,因为我帮你已经报考好了。

一些人完全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擅自地替别人做出决定。

而且还振振有词地说,我这是为你好什么的。

确实诚然可能出发点是好的,但结果却是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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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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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一如既往地喧嚣着,老爷子们围堵在小小的店铺门前,借着那张大长桌打着扑克。

梧桐树高高竖起,不知道有多少年龄了,有两个人环抱那么粗。

夏天的时候,这里的蝉鸣是最多的,小孩们喜欢用装泡泡糖的塑料罐子和长树枝。

做成捕捉网,去抓知了,玩腻了,就会用火去烤熟,吃掉头部位置的鲜肉。

小孩就喜欢这样,物尽其用。

也会在杂七杂八的灌木里,找一种红彤彤蛇果。

据说是蛇爬过的的灌木才会生长。

还有荷塘里面的生莲子,摘下那莲蓬,有手掌心那么大。

揭开那一层皮,可以直接吃到清香的莲子。

放学的时候,在路边找映山红或者是一串红的花。

模样类似喇叭,可以在花的尾端吸到**,很清甜。

而然就算是天真无邪的童年,也是一样有灰白色的,因为上述的事情都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回到家,我放下书包,往蔡婆婆家走去,照例有空就去做饭。

「你们来了,咳咳」

蔡婆婆微笑的脸并不会让人感到和蔼,因为褶皱的纹布满了脸,让人温暖地是那一份关怀的语气。

「别不舍得鼻炎水啊」

我抱怨道,一看她就是在节省鼻炎水,呼吸不顺畅。

「我忙活忘记了,进来吧」

桌子上摆放着用灰底白板纸盒装着的鸭蛋,还有一包食盐和一瓶白酒。

「诶诶,是要腌制鸭蛋么」

「对,今天就是学腌制鸭蛋」

蔡婆婆笑着对一旁颇为兴奋的林雨茉道,一老一少,一个传授,一个学习。

每天都在上演,只是每次煮出来的菜或多或少都有些焦。

不过,我算是偷懒,只是淘米煮煮饭就可以了,何乐而不为呢。

「这些都是洗干净的鸭蛋,先在白酒里面转一圈」

蔡婆婆倒了一碗白酒,轻轻把鸭蛋放下去。

「然后在食盐里面滚一圈,用保鲜膜装好」

说着,她将鸭蛋放回灰底白板纸盒子里面。

林雨茉点点头,过肩的长发却不会让她的行动受到半分阻碍。

「哦,那么婆婆,之后呢」

「之后就是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今天的阳光很不错」

蔡婆婆说着看了看外面斜射进来的光芒。

「最后放在后屋凉快的地方,不要有光,放置三十天以上最好,这样鸭蛋会出油」

「出油?」

林雨茉咀嚼这两个词。

「就是蛋黄会滤出一层油,像没放油的菜,那肯定是不好吃的」

「对了,婆婆,为什么不用鸡蛋腌制呢」

「这是因为鸡蛋壳薄一些,在腌制的时候,蛋清容易变得特别咸,而黄还没怎么腌好。

鸭蛋壳比较厚,容易出油,味道好」

蔡婆婆顿了顿。

「而且鸡蛋在饭上煮熟新鲜也更好吃些,鸭蛋煮来却很腥」

蔡婆婆分别从鸡蛋和鸭蛋的特点给林雨茉分析,头头是道。

老人家都比较喜欢吃咸食物,还有干豆腐、咸鱼块,都是蔡婆婆喜欢腌制的。

嘛,也算这个地区的风俗,近现代时期也没有多少冷藏设备,生活比较艰辛,腌制便于贮存。

不过,随着电器的发展,这些东西会越来越离我们远去,直至消失。

记忆力最深的就是初二的课文《春酒》和五年级的《桂花雨》。

用黑枣、荔枝、桂圆、杏仁、陈皮、枸杞子、薏仁米,加两粒橄榄,泡一个月,形成的酒。

也称为八宝酒,有补血之功效。

摇着桂花树,花开香飘十里,做成糕饼和泡茶。

这些课本依然存放在我的箱子内,都是我的课外书,儿时的记忆和感动全部存放在那里。

每次浏览总是能想起那个坐在教室背着课文的我,渴望变聪明,变得和别人不一样的我。

渴望与众不同的我,与他人不同,我那个时候不追求什么奥特曼的力量。

只是单纯想要变得聪明,想要拥有学习上的天赋,想要融入集体。

毫无疑问,我是失败了,才会有现在的我。

——

——

当林雨茉抱着灰底白板纸盒子,出门要去楼顶晒鸭蛋的功夫。

我看着冒着热气的木蒸子,道。

「婆婆,我今天寄钱过去」

「是嘛,对了小龙啊,我说多寄过去五百,你有没有打过去」

蔡婆婆停下手中的活,怔怔地望着我。

「恩」

我假装漫不经心地看着火。

「那就行,让那家伙在小生日过得好些」

我们这地区,过生日是有大小之分的,小生日是按阴历来算的,不是阳历。

腌制这么多咸菜,就是为了节省吧,蔡婆婆对赌徒的儿子的爱怎么说。

我称之为溺爱。

但蔡婆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因为赌徒大部分是回不了头的。

染上毒品和毒瘾的家庭都是无法善终的。

父母的爱都是伟大的,但爱的方式却不一定正确。

说到底,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复杂呢。

我轻轻叹了口气,踢了踢一旁的石子,借助我的这股力量,滚入外面的水沟里。

发出微弱的声响,无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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