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面颊上还残存着余韵、面容娇艳地微喘着的虞亦瑶，缓缓开口：

“你还记得，从我第一次对你用刑到现在，过去多久了吗？”

“……啊？”

正在刚刚偷偷替换亵衣、将虞亦瑶的亵衣藏进枕头下的褚年吓了一跳，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不、不太记得了。”

“大概，额，一个月？”

“……一个月吗。”虞亦瑶眼帘微垂。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你还记得，上次我答应你的事情吗？”

她静静地望着褚年，轻声道：“只要你能坚持过最后一周，我便不再来纠缠于你。”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褚年眨了眨眼。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自己都快把这件事忘了。

毕竟这几天一直都很忙，每天既要应付虞亦瑶的索求，又要每晚去找凌若缨练剑，平日的工作又不能落下，还得装作和往常一样地照顾姜楹起居，不能让她看出异常。

不知不觉，原来已经过去一周了。

虽然明天之后，自己就享受不到这种“酷刑”了，多少还是有点点惋惜的。

但是也好。

虞亦瑶要是能真得放过自己，不找自己麻烦。那自己就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和姜楹继续呆在琉阙宫了。

很快，虞亦瑶便清洁完毕，穿戴整齐。

不过，她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直接离去，而是静静坐在床边看着褚年。

“额，虞姑娘还有事吗？”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虞亦瑶的语气似乎有些奇怪，“所以今天，我想认真和你谈谈。”

褚年也坐直了身子。

“我想问你。”

“……你恨我吗？”虞亦瑶美眸轻眨。

褚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恨。”

虞亦瑶顿时苦涩垂眸。

……是啊。

他凭什么不恨我呢？

“我和姜楹已经活得够惨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能栖身的地方，”褚年认真道，“虞姑娘却还要对我死缠烂打、纠缠不休。非要将我赶下山去。”

“我其实一直都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招惹过虞姑娘？又或者说我就是天生这么讨人厌，以至于虞姑娘怎么看我都觉得碍眼？”

“若是我冒犯过虞姑娘，我可以道歉；若是我做错了事，我可以改。”

“但是从始至终。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只凭偏见与傲慢就去厌恶一个人，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虞亦瑶被质问的哑口无言，只能沉默地垂着头。

良久之后，她又问了一句：

“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在鉴欲教里……当真没和那些魔头们一起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一番话，说得褚年都有些无语了。

……大姐。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我就是个打杂的，又不会武功又不会打架。

说白了，就是个全勤家政。

而鉴欲教那些魔头们，哪个不是邪功盖世、横行一方的亡命之徒？

对他们来说，我就是个教里端茶送水扫地做饭的吉祥物，跟宠物猫狗没什么区别。

难道你会觉得坏人们抢钱庄的时候会带上自己家的猫一起去嘛？

那不是纯拖后腿？

而且就是分赃也没我的份啊。

我在鉴欲教这么久了，一个子儿都没拿到过啊。

你觉得那些杀人放火的家伙们会大方到给我发工资嘛？留我一条狗命不错了。

事实上，鉴欲教教内的阶级制度是十分严格的。

像自己这种纯粹的杂工，别说跟着他们奸淫掳掠，就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除了名义上自己还算个外门弟子，事实上对他们来说，自己也是外人。

谁会在干坏事前把计划都告诉外人的？

这些话，都是褚年憋在心里许久的。今日虞亦瑶开了这个头，便一股脑的全部吐槽了出来。

听了褚年的话，虞亦瑶也觉得好像无法反驳，最终只是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

“……好吧。”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这件事，是我的不对。”

“对不起。”她深深俯首，松垮的领口还隐约看得到白皙的沟壑。

褚年有些惊讶。

真的假的？

虞亦瑶这种女人……居然会给自己道歉？

“你……不讨厌我了？”褚年迟疑着问道。

虞亦瑶也说不清楚。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每每看到褚年受刑时一声不吭地倔强与坚毅。

她都会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夹杂着愧疚、不安、煎熬的感觉。

好像一开始，自己还是以想要驱赶这个男人下山为目的的。

但是渐渐的，自己动刑的理由已经完全变质了。

也许自己只是沉浸在享受那种欺负褚年的快.感之中。

也许自己只是单纯的在满足自己内心的欲望而已。

总之，虞亦瑶心里清楚。

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与江湖正派的准则背道而驰了。

褚年或许真得没做过坏事。

但自己，绝对没有那么清白无辜。

“我已经想清楚了。”

虞亦瑶声音愧疚地说道：“一直以来，或许就因为我对你魔教余孽的身份耿耿于怀。”

“亦或是因为自幼在师门里耳濡目染，对男人有所偏见。”

“我之前对你的迫害，都是出于一己私欲，毫无道理可言。”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做错了事，我就应该坦然承认，并心甘情愿接受惩罚。”

“所以，我向你道歉。”

还不等褚年开口，她又继续说道：“当然。我也知道，空口道歉毫无意义，既无法弥补你受到的伤痛，也不能赎清我的罪过。”

“所以，我会答应你一个要求。”

虞亦瑶认真地盯着他：“只要这件事不伤天害理、不残害善良无辜，不影响他人。”

“我都可以无条件答应你。”

褚年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你确定……什么条件都行？”

虞亦瑶的身子略微颤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良久才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决心一样。

“是的。什么条件都行。”

“哪怕……”

“你要将我对你做过的事情，在我身上再做一遍，也可以。”

“只要这样能发泄你的怨气的话。”

褚年呆呆地看着这位清冷美貌的女侠。

当着自己的面，又一件件将刚穿好的衣服全部褪去。

然后，一丝不挂的身躯，深深跪伏在自己面前。

“……我都心甘情愿。”她声音苦涩道。